天色阴凉,冬天里的气温本就不高,白天里又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的细雨,寒风阵阵,夹杂着雨水的湿凉,迎面吹来,使得原本就冷冽的空气更透着一种彻骨的寒。
叶雅心是最后一个离开‘心月’的,大家都下班回家了,她留在了最后,加班将一点收尾工作做完。从暖气萦绕的室内出来,迎上冰冷的寒风,饶是身上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却也禁不住打起哆嗦来。
她是最怕冷的,最不喜的就是冬季,也没什么胃口,在小区外打包了一点饭菜回家,草草的吃了几口便了事。还是家里舒服,暖和而惬意,因为大姨妈光顾,她放弃了准备美美地泡个热水澡的想法,只是简单的泡了十来分钟脚,便钻进了被窝。
小腹处有些隐隐作痛,那是一种熟悉的阴冷的阵痛,每个月的那几天总会经历的,躲都躲不过,这种现象好像是从当年人工流产后,才日渐严重的。杜月月劝过,让她到医院好好看看,但她却固执得要命,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跟医院打交道,而且在她看来,生理痛是大多数女人都存在的现象,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陆天宇出差已经五天了,真是很奇怪,之前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住了那么久,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冷清的感觉,可是,现在的她,一个人回到家,竟然觉得有着莫名的孤独和寂聊。特别是在陆天宇刚刚出差后的一两天里,她都是极晚才回来的,就是不想一个人呆在这偌大的空间里,体会孤单的滋味。
那日,她伺候完感冒发烧的陆天宇后,果然如她所料,她被传染了,紧接在他之后患了重感冒。其实她清楚,传染是一个渠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晚半夜里去医院买药的过程中,严重受了寒,加之第二天中下午时分,在陆天宇去公司之后,她拖着腰酸背痛的身体到浴缸里泡热水澡,不想却头枕着缸沿睡了去,直到好久才醒过来,自然是被已经降温的凉水冻醒的,如此反复摧残,不感冒才怪呢?
然后的然后就是,鼻子堵塞头痛欲裂,全身无一点力气,全身软得如棉花般,可她却还固执地坚持着不肯去医院,拒绝打针,像个小孩子般任性。还好她同意吃药,陆天宇无奈的叹气,只得担当起保姆的职责,贴身照顾了她十几天,偶尔看她精神状态还不错时,还不忘轻笑着调侃:“我们真是患难夫妻啊,连生病也是这么有缘份,你这辈子注定是跟我粘在一起了,想跑都跑不了!”
她也很是纳闷,不是说感冒的周期是一个周吗?为什么她这次感冒居然被折磨了十几天?还好他在身边,不然,她可就只能细细体会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滋味了。
有他,她就不再是一个人,只是这人的依赖思想一旦培养起来,就好像无法独立了般,他只是出差了五天而已,她却像分别了好久好久,久到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里,鼻子都忍不住冒酸。他问她想他吗?她暗自腹诽: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把她的心都带走了,却还要这样问,这不是存心让她难受吗?
不过当话从她嘴里吐出来里,倒是口是心非起来:“我哪里有时间想你?感冒在家里憋了那么久,不知道错过了多少艳遇,正好趁机补回来,一分钟分两半来用的心都有了!”
“呵呵!”他在电话里轻笑:“看来我还不是令你太满意,回来后一定好好补偿,满足你的一切需要!”他故意把‘一切需要’几个字说得极重,尽管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却能清清楚楚从电话传来的声音里,感受到他的调戏之意,脸颊又不禁热了起来。
唉!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她永远也老练坦然不起来!
叶雅心窝在被窝里,蜷缩着身子,因为肚子上的不适,无法安然的入睡,回想起昨天跟杜月月一起吃饭时,她定定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唇红齿白,面色红润,眉眼带笑,还悄无声息的隐身这么多天,这种种的迹象表明——有情况!”她低头漫不经心的喝了半碗汤,见她貌似没有开口的打算,继续威逼:“怎么?我党的政策宣传不到位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千古不变的道理,不需要我再在这里浪费口舌吧?”
她倒是没有打算瞒着杜月月,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些突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想了想,实事求是道:“我跟他在一起了!”
“他?”杜月月秀眉轻轻挑起,看不出她是惊讶还是别的,叶雅心捉摸不定她的想法,笑得讪讪的,渐渐转换成了讨好的笑,紧接着开口:“当然,今时今日,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他还需要先来见见你这个家长的!”
这个‘他’自然是指陆天宇,杜月月怎么会不知道,她对他有偏见,虽然无形之中偏见没有那么深了,但一时间对于她们在一起的事实还是有几分顾虑,从她轻蹙着的眉头便能看出,沉默了一会儿,又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你确定你想清楚了?过去的事情都可以不计较?不怕悲剧重演?”
叶雅心这才想起,还没有把陆天宇当年出车祸的真相告诉过她,于是,一五一十的将她所知道的全部说了。杜月月在听完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不过当时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面色深重地摇了摇头,慨叹道:“如此说来,这么多年,我们都错恨他了,这一刻,我倒是觉得当初对他撒谎,真真的有些罪过了!”
她说的是当初陆天宇打电话的事,那时候,因为护犊心切,杜月月骗了他,没有将叶雅心的行踪透露出来,也是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告诉叶雅心的。她不怪她,她曾经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跟陆天宇这个人有任何交集了,正因为如此,在听说他当年出了严重车祸的事实时,她才会又痛又愧疚!
好在,他还在,余下的岁月里,她一定会尽其所能,好好的爱他,照顾他,尽其力量让他幸福,以弥补这五年来对他的亏欠。
夜色渐渐淡去,由黑转青,继而又一层层地变白,天色已经大亮,叶雅心还未完全睁开双眼,第一个动作便是习惯性的想伸个大懒腰,然突然觉得全身动弹不得,长手长腿的压在自己身上,静谧的卧室内,耳边匀净有力的呼吸声是那么的清晰,侧头看过去,陆在宇正侧身睡在她身旁,半个身子伏在她身上,难怪她一整晚都觉得压力好大哦!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印象中她睡着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呀!”她静静的想着,疑惑地看着他熟睡的面容,薄唇轻抿,两排弯弯的眼睫毛贴在一起,如一弯小小的黑月牙。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的睫毛干嘛?不过就这么看过去,还真是养眼,这样闲适而安逸的睡容,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真好!
刚才还紧贴在一起的长睫毛微微掀动,她知道,他就要醒了,却不急着转型视线,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若不是身子被他压住动弹不得,她好像凑过身子亲一亲他高挺的鼻梁,他性感的嘴唇,还有舒展开的眉心。他像是感应到她心里所想似的,还未睁开眼睛,便一个跃身压下,覆在她红润的柔唇之上,吮吸啃咬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动作越来越疯狂。
他是夜里三点才到的家,本来是预定今天返程的,但是他一刻也等不了,忙完工作后订了晚的机票,着急回来,只想跟她挤在一个被窝里,睡一个踏实安稳觉。出差在外的几天里,每天都累和筋疲力尽,躺上床却很难入睡,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才在一起不过短短十几天,他就像吸毒成瘾般,根深的依恋着她,她的体温,她的柔情,她的呼吸,她的陪伴!
他熟练地解开了她睡衣的扣子,一阵抚摸后,他俯身从她的颈项游移至胸前,他唇上的温热自胸口处传至心尖的那一刻,她突然惊醒,连忙出场制止:“不要!”她身体柔软,紧紧攥着他衣襟的双手有轻微的抖动,显然她是在极力的隐忍,他抬头,不解地看着她,他的眸子里仿佛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我那个来了!”她不敢看如火的眸子,垂眸抿着唇低声解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哪个?”她脸憋得通红,不自觉地又害臊起来,说话的声音更低了:“就是那个——每月的那个呀!”
他又非不经人事的愣着小子,此刻再不明白就是智商有问题了,不过这憋了几天刚刚又被撩拨得旺盛的欲火,燃得他全身都膨胀起来,他难受之极,又不得不极力控制,泄气的紧挨着她躺下,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脸埋在他柔顺的长发里,急促地喘着粗气,身子还不自觉地在她身上来回摩擦。
她又心疼又好笑,却不敢有半分造次,生怕一不小心又引燃了好不容易渐渐熄灭走去的火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