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见杜月月这个特殊家长的事,她跟陆天宇当开玩笑似的提起,没想到他还挺慎重的,这天中午,他特意打电话订了餐,约杜月月两口子吃饭。叶雅心作为当事人,竟然是临近下午的时候才知情,这也太无视她的意见了吧,不过也正好说明他安排事情挺积极,挺妥贴,他大概就是不想让她太操心吧!
陆天宇提前下班开车过来接的她,杜月月也很有诚意,两口子早早地出门,四人几乎是同时到达预定地点的。他是在‘皇城‘订的位子,这是一家位于城郊的大型酒楼,环境清幽,里面的装潢精致,配套设施上档次,当然,就凭那个响当当的名字,就能判断出,来这里吃饭的消费自然不低。
吃什么不重要,难得的是这种态度,谨慎而郑重的态度,由此可以看出,陆天宇把这次仅仅只是两对年青人的见面,真真的当作是见女方家长,叶雅心自然清楚,杜月月也心知肚明。陆天宇,张墨,叶雅心,杜月月,分别坐在大圆桌的四个方向,俨然如同来自四面八方的四大代表,可见大家无形之中都把这个看似随意的场合,推举到了何种特别的程度。
杜月月的肚子大了不少,她是个孕妇,自然不能喝酒,陆天宇早就留意到这一点,特意点了一杯温牛奶。她很欣慰,并不是说只是因为他细心的关照了自己,她最欣慰的是叶雅心没有爱错人,这个男人如此尊重她,自然是在因在乎叶雅心的缘故,做家长就要有家长的姿态,开吃前,她端起牛奶举杯致辞:“来,为了我们家叶子终于落叶归根,找到了归属,我们大家碰一个!”
态度很鲜明,她作为家长代表,对这个女婿很满意,陆天宇笑得温润有礼,特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敬杜月月:“月月,这一杯我要单独敬你,谢谢你这些年来对雅雅的照顾,我没有在她身边的日子,还好有你!”说完,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说话的语气无比虔诚,谢意万分真切,她们俩之间的事情,他虽然不是完全清楚,但他知道,在他躺在医院昏迷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在叶雅心最艰难无助的时候,是杜月月陪伴和帮助着她,所以,在他心里,是真的把杜月月当家她的家人来看的,他一直就想跟她好好道谢,难得今天这样的场合,再恰当不过了。
在场的两个女人瞬间被这种叫做真诚的气氛感染,几乎同时抬头望着他,心中各有一份叫做感动的情结在萦绕,就连张墨也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陆天宇,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不容置疑的肯定。陆天宇低头为自己重新斟满了酒,冲一直沉默着的三人提议道:“接下来的这一杯,我们大家一起,为我和雅雅的爱情,为我们大家之间的友情,遵从月月这个家长的要求,一起举杯怎么样?”
三人这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纷纷笑意盎然地举起杯子,这情深也好意重也罢,当然是好事,但总感情气氛太沉重了些,少了朋友间想到的随意,杜月月喝了一口牛奶,说道:“陆总,作为叶子的好姐妹,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她能够幸福,交给你,我很放心。”旋即又笑着打趣陆天宇:“另外,你还是坐下吧,实在够不着的菜,我们帮忙转过来就好了!”
他也是出于礼节,刚才敬酒的时候一直站着,可见是真的把杜月月当作正式的女方家长了,叶雅心在一旁看着,心里可是百转千回,暗想:若是爸爸还在,今天在这里接受天宇的敬意,该多开心啊!还有妈妈,饶是她的标准眼光再高,想必天宇也应该是符合她的要求的吧,可惜他们二老都没有机会得以一见了!
晚上回家,因为跟张墨多喝了几杯,陆天宇有些微熏,她也不嫌麻烦,脱衣服,放水给他泡澡,给他捏肩揉背,所以的细微的小工作一并伺候得非常到位,每一个动作都极有耐心。她站在浴缸边上,看着温水时他腰腹间的那条醒目的伤疤,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伤痕上轻轻摩挲着,她清晰的记得:这是当年为她挡那一直刺过来的酒瓶时遗留下来的,那一下差点要了他的命,亦把她吓得连半条命都没有剩下。
关于车祸的事,她没有主动提及,她记得在回国没多久时,她亲口问过他的,那日情到深时,她问他:“既然你爱我,为什么当初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忍心抛下我不管?”当然,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个还未成形便被她亲手扼杀的小生命。她记得当时他是迟疑的,最终没有将实情告诉于他,以至于她也是事隔这么久以后,才断断续续地从季恩慈和乔吉煜口中弄清楚真相。
他为什么要房间隐瞒呢?她也是想了许久,才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他定是不想她为已经过去的事情难过纠结,他就是这样,什么都为她着想,倒显得她很不懂事,所以现在,她什么也不问,只想好好爱他,只想对他好!
浴室的灯光明亮,一室光线暖而柔和,他置身于浴缸的温热之中,又有她全程陪伴在侧,自是十分放松,加之酒精的作用,不一会便靠在缸沿边微酣过去。腰腹间的因为她指腹的触及传来阵阵****,半晌没感觉到她的动作,他微微睁开眼睛,暖色的灯光下,她正微蹲在边上,头发披在背,一脸恬静地静默着,仿佛陷入了沉思,清醒过后只需两秒的思考,他便对她的所思所想全部了然,他抬手握住她触及在他腰腹之间的纤细的手指,她恍然回神,回头看向她,眼波澄如秋水,柔声道:“醒了?”
许是刚才照顾他太过费力,她睡衣的最上面颗扣子不知何时已经散开,白皙的脖子,好看的锁骨,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诱惑力绝非一般,他真想一把将她拉入浴缸里,就在这里要了她。可是此刻,他却只能暂时隐忍,她体质虚弱,刚刚才感冒全愈不久,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再害她生病一回,他笑道:“我想起来了!”
“好!”她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指,起身为他拿浴袍和毛巾,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如一股甜润的清泉注入他胸腔。她将浴袍递给他穿上,吩咐他坐在凳子上细心的拿毛巾为他擦头发,他双手搂在她细腰上,低头埋在她胸前,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体散发出来的芳香,刚刚才极力控制下去的欲火,腾地又升了起来,顾不得还未全干的发,拦腰将她抱起,疾步朝卧室奔走。
转眼之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将近一个月,然每次碰触到她的身体,他都有着不抑制的冲动,有时甚至只是她的一个表情,都会令他陶醉其中。他们这样的状态实则是半同居,只是他好像已经习惯了,从那日起,这里便是他们共同的小窝,温馨而暖和,门口有她专门为他准备的拖鞋,跟她的同款不同色,洗漱间里有他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衣橱里有她为他准备的睡衣,颜色样式跟她的俨然是情侣配套,还有一些日常换洗的衣物,有他以前的,也有她一一为他添置的。
他也是出差几天回来,偶然发现她特地在衣柜里腾出位置,专门放置他的衣物,也是在那之后,才不经意的发现,她突然间为他添置了好多私人用品,大到毛衣外套,小到男性内裤。他哪里知道,在他出差离开的几天里,她下班回到家中,只感觉冷冷清清,孤单难耐,一有空闲时间,便到街上购物,所到之处,想到的都是他的所需,自然买的最多的,都是关于他的东西,大概回国以来,她所有的购物时间加起来,也没有这几天的多。
今天在‘皇城’吃饭的时候,他便在想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带她回家见父母,他是一定要跟她结婚的,只是不知道父母的意见会是怎样?特别是母亲,那年他死里逃生,出院后发了疯似的找叶雅心,虽然他极力掩饰,一次次失望后仍将颓废之色隐藏得很好,连乔吉煜都不易看到他痛苦失落的表情,但母亲到底是生养他的人,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一向温婉和蔼的,但是提到叶雅心的时候脸上的愠色却显而易见。
他记得当时她态度坚决地说:“不要再苦苦寻找了,不要说你找不到她,就算是你找到了她又怎么样?我是不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我不求别的,只希望我唯一的儿子能够平平安安,我们年纪大了,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他知道,母亲是被他出车祸的事吓到了,他还在昏迷之中时,她便得知他是因为赶着见叶雅心才出的事,自然更加耿耿于怀,一味的认定叶雅心于他是不祥的,只会陷他于种种危险之中,前一次的打架受伤事件是,这一次的车祸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