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卿轩然面上神情虽未有任何变化,但心底却产生了一丝丝不安。“难道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呃……”愕然,阮青青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又扯到这里来了?
“你放心,很早的时候我便已经放开了。嗯,确切的说是在你去冷月堡以后罢。青青你也不用在担心什么,我不会再让你产生什么困扰。”卿轩然耐心的解释道,虽然感觉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但他的嘴就好像不听使唤似的说了出来。
阮青青这才明白他说就是什么,释然一笑。“怎么会!王爷,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我也并没有担心什么。”
“你当我是朋友还一直叫我‘王爷’?”听到答案,卿轩然也不禁感觉轻松了不少,“我还是比较习惯你连名带姓的叫我,‘王爷’反而生疏了。”
阮青青噗嗤一笑,“卿轩靖便是抱怨我一点也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所以总是连名带姓的叫,你倒好,反过来来让别人连名带姓的叫,你们兄弟还真是一人一个样,一个比一个怪。”
“呵!”卿轩然闻言亦是轻笑着,“走吧,我送送你。”
“呃……”阮青青抚额,开始头大。“卿轩然,真的不需要。有阮雷在身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更何况这是京都。连吟悠的情况还不知如何,你若是在这个时候送我……”若是换作他时,阮青青也断然不会再三拒绝。
“放心,我只不过是送你出院子而已。还是说,这样也不可以?”卿轩然即使是想送她回府,但他又何尝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不合适宜的?但,只是送出这个小院而已,又有谁有理由非议,或是又有谁敢去非议?!
如此,阮青青便放心了,不再说什么,径自向外而去。
同样如卿轩然所言,出了小院以后他便没有再多走一步,看着阮青青几人的身影走远以后,便转身回去。
漆黑的冷夜,不会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寒风迎面而过,踏出王府之后便犹如到了另一个世界。望着漆黑的夜空,夜那遥远的暗黑仿佛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她也仿佛一点一点的融入那黑暗之中。恍然间,黑暗占据了所有,阮青青亦是失去了知觉。
“郡主在刚出了远然王府便晕了过去,吓死我们了,还好郡主你没事儿。”墨言心有余悸的说着,又有些抱怨的接着说道。“郡主你不舒服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可不带这样吓人的。”
“就是,就是。”墨语点头附和,“本来我们想会侯爷府的,可侯爷府又比较远,只有慌忙着回到王府请了大夫,幸好没有什么,不然我们三条小命儿可就真正悬了。”
落下心头大石,安心之后便恢复了以往的随意,墨语忍不住拿着他们三人一起开起玩笑来。
“噗——”明了墨语的画外之音,惹得阮青青也忍不住轻笑开来。
“郡主,我去给你沏壶茶来,喝凉的不好。”想起让她们惊醒的茶杯,墨言心细的说道,说完便出去了。
然,笑过之后,阮青青额上的眉头有微微凝集,脑中不断回想着连吟悠乞求她带给卿轩泞的话,虽然只有简单的几字,但却也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她会有如此的转变。
看来,在她离开京都以后的日子,似乎发生了不少事儿罢!
起身,走到窗边。
推开窗淡淡的迎接着扑面而来的寒风,望着遥远的夜空,依旧是那一种深沉的黑,一种黑到了极致的感觉,如同醒来之前那一瞬的感觉。
“夜里风寒,郡主你怎么又……”墨语无力不已,郡主最近怎么越来越喜欢吹风了。心知劝说不了,墨语也不再多言,转身向着衣柜而去。
“郡主,你就听大夫的话,多休息休息罢。”将较为厚重的裘披披在阮青青的肩上,墨语又忍不住说道。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有了‘老妈子’的能力,唠叨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而且都是同样的话,她自己都感觉这些话越来越没有说服力了。
“现在几更了?”对着墨语笑笑,又回头望着夜空问道。
“五更了。”阮雷言。
“五更了啊?”五更,天也等不了多久就亮了。难怪了,黎明前的黑暗总是这样……
良久之后,似乎是疲倦了,阮青青终于关上了窗,坐在软塌上招来多多,一下一下抚着它顺长的毛发。“卿轩泞在哪里?”
“呃……”一般时候,阮青青都很少提起卿轩泞,此时一说倒让墨语有些诧异。“不知道王爷在哪里,许是不在王府罢。”
“不在王府?”阮青青眉眼一挑,感觉到了一丝趣味儿。
“郡主是回王府之前晕倒的,大夫也是总管亲自去请来的。况且王府内不少人都知道,如果王爷在王府之内,不可能连面也见不着吧。”
“哦。”淡淡的回应着,这完全有可能啊。
翌日,原以为在五更以后不会再睡着的阮青青,还是睡到了近晌午的时候。本来打算早些时候告知连吟悠的转达,可一问及,却仍是听闻卿轩泞仍为回府。漠不关心的态度也不得不转变成了疑惑,昨日两次进出府,卿轩泞竟然没有来找她的‘麻烦’。
而且,还发生了意见更让阮青青惊异的一件事,那就是连吟悠难产之后大出血,竟然救治无望,在深夜之时丢下了刚出世的儿子,撒手人寰。
其实,在心底阮青青并非没有这一结果的猜想,但猜想归猜想,真正听到又另当别论了。产后大出血,外加没能止血,没有现代医疗的先进设备,输血等手段,连吟悠并没有多大的希望。
“郡主?”小心翼翼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嗯?”回过头看见墨语满脸的疑惑。
“郡主还在想然王妃离世的事?”自阮雷带回连吟悠离世的消息,便见到郡主经常一个人沉思。她们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但见阮青青只微微一笑似乎是在默认时,又忍不住说道。“然王妃以前和郡主没少矛盾,郡主何必想这么多,反倒是自添麻烦。谁不知道她是有仇必报的个性,以前是郡主不在京都,若是在,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事情来,世子以前可是吩咐过我们多注意郡主身边是否有异常来着。”
呃……阮青青瞧着墨语愤愤不平,一副人死了就死了的无所谓,没有必要为她难过的表情,忍不住一阵错愕。
“前两日她让翠儿来请你去,也不知道郡主你为什么会答应,若是换我,打死我也不去。”墨语继续说着,气愤愤的模样如同别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地,两簇秀眉皱成了一个川字,看得阮青青当场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去都已经去了,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对了阮雷,回来一趟侯爷府,奶奶有没有说结果如何?”没有得到肯定答案,让她始终放不下心来。
“没有,老夫人说应该还会等几日,让郡主不要太过担心。”这两日未出王府一步,有事全是阮雷在跑腿。
“卿轩泞还是没有回来?”想了想,阮青青又继续问道。
“没有。”墨言墨语阮雷三人齐齐的回答,那默契怎一个佳字了得。
“郡主,然王妃到底给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神秘?”墨语试探性的声音,急切想知道的神情,搭配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搭。
“对啊,郡主你就说说嘛。”墨语问出口,墨言便大胆地附和道。
阮雷不语,认真的看着阮青青的神情表现出他也极想知道。不过阮青青却仍是卖着关子,微微一笑,“以后再告诉你们。”
“唉!郡主,你越来越神秘了。”轻叹一声,墨言墨语顿时如抽去了力气一般,没了生气。
连续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大地犹如披了一层厚厚的白衣,举目望去天地仅是一色。虽然未有寒风相送,但仍是感觉冷得出奇。
冬天,真不是个好季节!
裹着厚重的披风,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之上,阮青青忍不住腹诽着。便是她呆在王府之内万般无聊,又加上比较好动的性子,让她有些坐不住,等不到卿轩泞回府,便干脆出来转悠一番。
街边小贩高亢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路人谈笑声此伏彼起,孩童肆无忌惮的玩雪时传来阵阵清脆笑语,酒肆、楼馆照样高朋满座……原本以为,到了冬日外出的人应该不多,到了大街上才发现,京都的冬季照样热闹,与平日并不什么太大的差别。
“还是这样热闹啊……”眼前的景象,让阮青青不经意间轻言出口。
墨言墨雨对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一直都这样啊。郡主,有哪里不对么?”
呃……阮青青一时愕然,“没事儿……”
“青姐姐!青姐姐!”突然一道熟悉而带着惊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疑惑的抬头看去,瞧见清荷探出半个身子在外对着她挥舞着小手,乔致远护在一旁对着她喜笑颜开。见阮青青看到他们,清荷又立马缩了回去,想是奔下楼来接自己了。阮青青顿时喜上眉梢,还说找不到她呢,竟在这里碰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