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乍露端倪
黑暗之中，马车上系带着的银铃随着马蹄声动，穿插在这宫中鲜有人来的宫廷甬道当中，“叮铃，……叮铃，……”声动，传扬在这无边的冰冷漆黑之中，与天际处浓雾迷蒙的相互衬映下，声音似在天际处飘忽，又如同近在耳畔，顿有无限凄寒悚然之意。即便是有宫监宫娥从这周围行过，也是对在地方避之惟恐不及。
连接天处，马蹄声从远处疾驰，在这深夜的宫廷之中，因为这策马之人的身份悬殊，故而一路畅通无阻，就连借口问端一下所谓何事也无，只能任着卫胄将这马车一路朝着渐渐清冷的冷宫行驶而来。
深夜寂寂，冷宫凄清，马蹄声这稍微的一点动静，传入这常年凄清寂静之地，犹如平地惊雷，在卫胄停下马车将马车内的楚王扛下来之际，却见到了萧瑶一脸诧异的神色，身上随便披了一件披风，奔出冷宫诧异的望着卫胄，“这个，他不是？……楚王吗？”萧瑶在卫胄与之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无暇与她打下招呼，却让萧瑶意外的瞥见了楚王的容貌，一时萧瑶也无所适从，不明白如此深夜却将昏迷的楚王带至此地，卫胄究竟何意。
“快，这事不可声张！”卫胄在扛着楚王进了院子的时候，无暇说其他的话，也只是急忙的朝着萧瑶吩咐了这一句话，即便是楚王贵不可侵，但是此刻在他的着急之下，楚王也只能暂时屈尊在这冷宫之内。
在卫胄的这一句话的告诫之下，萧瑶也顿时怔在当初，望着从转角的亭廊处珍儿因为这声响而揉动着酥松的睡眼走了出来的时候，卫胄原本想发作，但是却在萧瑶的率先一句开口，“珍儿，我这里有病人，你且先帮我烧些热水！”
在萧瑶的这一句话出来之后，卫胄才是赞许的望了萧瑶一眼，继而将楚王带至殿中。殿中稍微暖和些，红炉中的炭火已然烧得剩下些许，偶尔火苗窜动烧裂了炭火的声音，在这严肃的氛围之中显得干枯龟裂。
灯火映照出卫胄手臂上的伤痕，“你这伤是怎么回事？”萧瑶诧异的问。
卫胄漫不经心的望了一眼手臂上的伤痕，刚才在急促之下，竟然也忘记了手臂上的伤痛，如今血已经不再流淌，他也不甚在意，“大王伤的，无碍，你只管专心阚治大王！”卫胄担忧的吩咐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此举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但是今晚既然楚王在他的府上发病，而他也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将大王带出来的侍卫长亲手了结了，那么这件事情应该也暂时可以喘息一下了。
而萧瑶在宫里，始终也是卫胄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她的责任就是替大王医病，现在他既然铤而走险，那么就干脆将大王带到这里，让萧瑶这个大夫真正的为他诊治一次，也不必像之前那样畏首畏尾的。
楚王躺在偏殿的那张简陋的榻上，虽是简陋，但是此时也让楚王能够安静的躺着让萧瑶诊治。萧瑶为楚王探着脉，娥眉却在她的手按上楚王的脉搏的时候，便一直紧凝不放。这看得在一旁的卫胄却是着急不已，就连珍儿将热水端来的时候，在惊瞥到卫胄手臂上的伤的时候，正想一声惊乍出口，也被卫胄阻止了下来，并将珍儿遣了出去。
在经过良久的探脉之后，萧瑶才将手放开，望着尚在昏迷之中的楚王，从那刚毅紧绷的脸可以看出这个暴躁的君王就连在睡梦中也是戒备全身，卫胄正想开口询问，却见安静的起身，绕过卫胄径自走进自己的闺房中，取来了一个招文袋，袋内存放的是医家常用物品。
从招文袋中取出的银针，在摇晃的红烛上将那银针的尾端烧得通红。移至楚王的会穴上方，萧瑶紧抿着唇角，难堪的回首与卫胄对视了一眼，但也只这一眼，便将下手，将银针刺入楚王的会穴当中。在昏迷之中的戒备，也似乎在这一针下去有了极大的解放，原本楚王一直紧握着的拳头，也逐渐松开。
萧瑶将珍儿端进来的热水中的面巾拧干，在楚王的手腕之处不断的来回擦拭，期希与热水的冲突，楚王手腕之中的冰冷能逐渐的散开，……直到萧瑶将那袋中一柄精致的小刀拿起往着楚王的手腕上割去的时候，卫胄原本安静在一旁的神情却突然紧张了起来，欺身上前夺过萧瑶手中的那柄小刀，“你想对大王做什么？”卫胄原本对萧瑶信任的神情，此刻也变得与楚王有些许相同，同样是对兵器利刃的猜忌与不信任，即便，此刻萧瑶所用的，只是平常得再平常不过的医用小刀。
“怎么，你不信任我？”萧瑶有些疑惑的望着卫胄。然而，在萧瑶的这一句话问出的时候，卫胄也迟疑了下来，“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卫胄想要辩驳着，但是却心虚了下来。
不可否认在刚才萧瑶举刀的那一刻，卫胄确实是真的怕她会对楚王有所不利。而他的这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也使得此刻在萧瑶的质问声下，卫胄满怀歉意。
“为医者，我当虚怀若谷，但是身为臣子的你，即便是为了大王的安危，也该全心信任大夫，否则，你的主子就永远也不可能好得了！”萧瑶缓缓的说道，也不管卫胄此刻是否依旧怀着戒备，还是在心虚之中游移不定，萧瑶坚定的从卫胄手里取回了那把小刀。
利刃的锋利在楚王的手腕上割破，血脉在收到侵害的时候，鲜红的血液便从那当中涌流出来，奈何这伤口也只是小小一道。在血液从手腕上滴淌下来的时候，从一枝竹筒的截取下，所以的鲜红尽皆滴入在其内。
片刻之后，萧瑶才在那道伤口之上敷上了刚才的伤口，热气的舒缓之下，萧瑶的动作也至此戛然。在一旁一直小心翼翼的望着萧瑶一切的举动的卫胄，眉心也逐渐的放松了下来。不是他信不过萧瑶，只是他不能拿楚王的安危做任何冒险。即便是萧瑶，刚才楚王哪怕只有一点危险，他也绝对不可能罔顾的。
一直到了此刻，萧瑶原本严谨的神情也才逐渐的放缓了下来，站在床榻的边上，萧瑶的神情复杂，在看着昏迷的君王的时候，神色当中是不可抑制的凝重与疑惑。“我们出去说话吧！”
冷落清宵，冷落闲庭，在两人一前一后的静默之下，院子之中顿时也显得更加的无边冷落。
“适才……”在这般静逸之下，卫胄一直显得很不适然，在他刚才的的举动之中，他也知道对于萧瑶来说，在心中定有介怀，只是那个时候，他也别无选择。
“楚王说病非病，说不是病，却又病得极重！”萧瑶避开了卫胄所说的话，她不是不知道卫胄的为人与心思，君为重，非是她所能明的情怀，也正因为此，她也能这么坦然的与他相对。“刚才的事，就此而过，我并不介怀，但是楚王的事，却别有洞天！”
“什么？”卫胄惊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