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阴谋蓄势
“楚王说病非病，说不是病，却又病得极重！”萧瑶避开了卫胄所说的话，她不是不知道卫胄的为人与心思，君为重，非是她所能明的情怀，也正因为此，她也能这么坦然的与他相对。“刚才的事，就此而过，我并不介怀，但是楚王的事，却别有洞天！”
“什么？”卫胄惊呼，似乎尚且不能明白究竟萧瑶此话何意。
萧瑶恍惚似的摇着头，双手不断的搅弄着，心中却不断的衡量着自己这话说出来，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楚王登基才不久，而依照你说的，这病是他登基之后才坐下的，他这是心病，却也攸关着平日的习惯，不可能单只是心病会促使得一个人的心智在脆弱之下，一日千里，竟然最后控制不住。”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萧瑶的话，卫胄听得很是模糊，他不是大夫，他只是楚王的将军，在拥护楚王以及医治楚王的不同领域，他可谓是一窍不通。
“楚王的病，是由毒所致！”萧瑶在沉吟了许久之后，才低低的放声说了出来。冷宫凄冷，一丝风夹杂而过，将她这一句低得几乎不可闻见的话给吹拂得无影无踪，但是却给在场的这两人心中都留下了不少的余波荡漾。几回反转，几回跌宕，最后化作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直射萧瑶，“你说的这话，可是真？”
萧瑶似乎早就料到了卫胄会有此作问，“平民百姓，我自医治下手，都未曾有过轻率之心，何况，此时是一朝天子，身系天下百姓，我更不敢妄言！”萧瑶取出刚才盛着楚王血液的那支竹筒，在手中不断的摇晃着，与卫胄相互对视了一眼，却是蹲在了地上，将那竹筒中的血液滴出一滴在地上。
地上，一行黑蚁，在夜间不断的穿行。那血滴落在石上的缝隙中，顺着那石缝的缝隙流淌至那行蚂蚁所行过的地方，液体流下，断了那行黑蚁的前路，顿时乱作一团。
只是，这平常的一个举动，却令一直注视着萧瑶这小心翼翼的举动的卫胄惊叹不已。不为被的，单只为那从竹筒中流淌下来的血液的颜色。在刚才萧瑶取血的时候，这血液依旧是与常人无异的鲜艳的红，但是这才片刻时间，这鲜红却陡然的转换为暗紫之色，流淌在那蚁群的中央，适才还在不断攒动的蚁群，此刻围聚在中间的生命，却没有了一个是鲜活跳动的了。
“怎么会这样，这……”卫胄惊愕不已，一向自制的他在眼见到这情景的时候，也止不住的脸泛铁青之色，沉抑着的情绪在暴动起来的那一刻，他豁然将腰间长刀拔了出来，“谁敢这么大逆不道，伤君之罪，九族当诛！”
“岂止伤君，再过不久，楚王就会因为精神错乱而疯，最后在剧毒在身体血液之中不断的窜走，挑衅着身体的最后极限，在身体经受不住血液的奔流，自戕而亡！”萧瑶在卫胄的那一句话说出的时候，她镇定的补上，这一句话很好的遏止住了卫胄的冲动。却依旧蹲在当处，伸出一手在那地上的血迹一蘸，“谁想要大王死呢？而且，大王究竟是如何中的毒，饮食方面，还是其他？……”
卫胄否决了下去，“大王不比以往的任何君王，一般大王进膳前，都有专人尝试，在这方面，大王比谁都要小心谨慎，所以绝不可能会在饮食方面有所手脚。”
萧瑶见卫胄这般肯定，亦不在这方面多作猜想。“究竟，谁想要楚王死？”
“大王自登基后，便一直心神不宁，至于原因，……”卫胄顿了下来，在言语之中，却有着更大的隐晦，“这事是大王的忌讳，但是，也只是忌讳而已，却不想时至今日，会演变成这样的病情。”
“但是现在知道了，楚王这根本不是病，而是有人蓄意而为，！”萧瑶郑重的说。
“也就说，有人洞悉了大王的秘密，而且借着这个秘密，用毒扰乱大王的心智！”卫胄担忧的道，“这可是关乎家国利益，甚至存亡的秘密呀！如果真有人洞察了这个秘密，且在这当中大作文章的话，那么大楚外有强国虎视眈眈，内有祸乱，到时候不堪设想！”
“大王中毒，虽然这毒中得极是巧妙，稍微医术精湛的大夫必能把得出，可是……”萧瑶插进了卫胄的话，心中所缠绕着的结却是久久不能解得开。“可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一个人揭露出这个事实呢？是所有来为大王诊治的大夫都是庸医，还是所有的人，都有所顾忌……”
萧瑶的这一句话提醒了卫胄，“大王多有乱梦的习惯，这个秘密泄漏，会否是与睡梦有关！”
“睡梦？”萧瑶听得卫胄这话，一时半会却是不明白卫胄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有在睡梦呓语之时，大王再如何防备，也会有疏漏的时候！”卫胄突然想到大王在他府上的时候，当他们说到怎么处置薛美人的时候，大王所表露出来肃杀的毫不留情的模样，此时此刻，卫胄似乎有些恍然。“说不定，这最难防备的是枕边的人！”
“什么？”萧瑶依旧不明所以。“楚王的后宫，虽然未能谈得上三千佳丽，但也终究繁花似锦，在这里面哪个不曾沐浴王恩，这当中，又该如何找？”
“大王历来最宠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要找，也不是多难之事。！”卫胄胸有成竹，在此刻，他甚至怀疑连楚王也依稀感觉到了薛美人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为了继续保住这个秘密，他也只好连同薛美人肚里的骨肉也一并舍去。
“难道你怀疑薛美人？”萧瑶怔忡了一瞬，随即摇首晃道：“不可能的呀，薛美人也是最近才从我们的口中知道了大王的秘密，难道……”萧瑶蓦然记得了卫胄原本的打算，是想借助大王之手将薛美人这个最大的威胁铲除。“薛美人是假装不知道的，一直都是在演戏！”如此一来，萧瑶的脸色瞬间惨白，“你原本想借助大王的手将薛美人除掉，但是她却早已知情，而你的目的，也就是说，薛美人早就洞察！”
萧瑶望着卫胄的神情，呆滞着，甚至带着一丝为他担忧的神色。原来，卫胄带着她走了这么久，拼命的想走出这个深潭，到最后依旧在深潭的中心围绕着，等待着被吞噬的那一刻。
“不会的！”卫胄似乎能看懂萧瑶的担忧，他阴鸷着脸，一字一句道：“大王，想杀了薛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