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患难啊!想我们如此情意,让我如何忍心让你再睡沙发呢?!”
钟星辰满面温柔的笑意,边说边向从安靠近。两人本来离得就不远,还没等从安从他那句话里回过味来,钟星辰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像猫一般,在从安眨眼的功夫,他的身体就已经近在咫尺,倒把还回过神的从安惊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就向后靠去。后面是她刚刚随手关上的门,刚倒退了一步,她的后背就已经抵在了门上。门板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她刚洗完澡在水温刺激下还带着沸腾血液的脊背接触到那冷冷的硬硬的门,不由得一僵。
钟星辰把从安的反应看到了眼里,他桃花眼微微眯起,淡而柔和的光从那双好看的黑眸里缓缓放散出来,将从安慢慢的,包裹在了里面。
从安抬眼看着他。已经距离如此之近,不可能再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只不过,表情看是看的清,却是看不懂……
紧紧的视线包裹下,她心里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觉得有一张网在慢慢向她撒来,她好似已经入网的鱼,无处可逃。
“你……”从安想说点什么,可是刚刚张开嘴,钟星辰就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抵在了她的唇边。
从安眼睛不由得睁大了,面上升腾的红润,不知道是洗完澡后残留的抑或是刚刚出炉的……
指尖柔软温热的触感,顺着手指穿到了手臂,酥酥麻麻,顺着手臂穿到了心间。
本来是临时起意,带着一丝丝戏谑心里的他,突然感到心脏突如其来了一阵不正常的跳动。
这是怎么了?想开玩笑试着“勾引”“调戏”她的他,居然反过来倒被一个完全无心的女人完全无心的举动给勾引了?他什么时候定力这样差了?
好像自从遇到从安以后,他就已经开了很多戒了。
好,还是,不好?
……管他呢!
他唇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双臂一抬,抵在了门上,双臂和门密切合作,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从安牢牢的圈在了他的怀里。
唇上的手指已经撤去,刚想松口气的她,就猛然发现自己和钟星辰居然形成了一个如此暧昧的姿势。男子结实的身躯将她困在了一方狭小的天地里,从安骤然感到了阵阵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慌乱,不敢抬头,甚至眼神的余光也不敢向着他的面上投射一点。有些艰难的,她将视线调整到了水平,却看到了他敞开的衣领处,性感的锁骨,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她的心,突然开始狂跳……他温热的鼻息打在面上,与她呼吸交缠着。
钟星辰想干什么?!
从安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一只手从胸前上提,抓在了领口处,轻轻的咽下了一口唾液。
屋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暧昧,满室染上了淡淡粉红色的淡淡光芒,光芒以一男一女为中心,四散着……
钟星辰看到了从安的反应,心里缓缓荡然着……他微闭了一下眼睛,微微叹气,对着自己好似自嘲般的摇了摇头,然后垂下了一只手臂,就在手臂下垂的过程中,他改变了主意,手臂一转,他的大手就抓住了从安放在领口处的那一只手。
从安身子微微一颤,猛然抬头,眼神就硬生生的撞进了他略带着一丝笑意的黑眸里。
那浅浅的笑意,带着一丝柔和,带着一丝暧昧,似乎还带着一丝……无奈。
从安不觉得松开了牢牢抓在领口的那只手,任由钟星辰牵了起来。
钟星辰将从安的手,轻轻放在了唇边,淡淡一吻,唇碰到手指,随即离开,好似有礼有节的异国王子。
“祝,好梦。”特有的磁性的嗓音,在着安静的屋子里回荡着,不由得让人有一刻的恍惚。
说完,他松开了从安的手,也瞬间放下了另一只手臂,松开了对从安的“禁锢”。
他退开一步,好似英国绅士一般,手臂放在胸前,微微低头,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美丽的小姐,请接受我诚挚的建议,沙发请让我来睡,而屋内的柔软的大床则正在乖乖的等着你,请吧,晚安。”
说完,他还“俏皮”的眨眨眼,然后大笑出声。转身就很没风度的,把自己修长的身躯扔在了沙发里。
如果没有最后那个破坏气氛的大笑,从安真的以为自己是陷在了一场梦里,一场原本只属于少女的瑰丽的梦里。
每个女孩都曾经做过那样的梦。那样的梦里,有王子,有公主,有鲜花,有美酒,有华衣,有仙子,有童话……
可是,显然,那样梦,已经不属于她了。
她原本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会让自己感到尴尬和慌乱,可是随着钟星辰的大笑,一切却都变了样子。她突然觉得有些失望和伤感。却有一时间不明白这样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好似心底深处,突然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嫩嫩的芽,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破土而出……
这一夜,从安半梦半醒。
这样的睡眠对于她是家常便饭,可是这次,迷迷糊糊间,彷彷徨徨间,她的脑海里破天荒的没有出现那个原本应该出现的少年,而代之的却是一系列残缺不全的画面,而每个画面里,都有一个长的粉“邪恶”的男人,在冲着她粉“邪恶”的笑着。
……
第二天一早,从安起床后就发现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稀饭,而钟星辰已经不知所踪。
那个男人干嘛去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随即甩甩头,拉过椅子开始吃,吃完后,她“精神抖擞”的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上班了。
正在刷手准备上台手术的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母亲打来的。
从安看着手机屏幕上忽闪的名字,心里一愣,忙按下了接听键。因为从安明白,母亲没有重要事情的话,上班时间是不会打扰她的。
听到电话里,母亲有些慌乱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安片刻呆楞。母亲说她父亲今早不舒服,叫了救护车,已经住进了她医院急诊室。从安忙给主任告了假,跑向了急诊室。
一进急诊室,从安就看到了床上的躺着的父亲,坐在父亲床边的母亲,以及,立在母亲身边弯着腰低声说着什么的陈佳宇。
陈佳宇一扭头看到了从安,忙直起了身子。
“从安,这边。”他招呼着。
随着陈佳宇的视线,从安的父母也都扭头看向了她。
从安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眼圈有些想红。
钟星辰的事情,她已经电话告知了父母。而且,她本来打算就这两天领着钟星辰回家和父亲谈谈的。虽然说钟星辰告诉她既然答应了她,那么就请相信她,不要担心,他该尽力的肯定会尽力。她和父亲都不明白钟星辰准备采取什么方式,虽然选择了信任他,但是在她心里,她还是希望钟星辰能和父亲亲自谈一下,让父亲安心,也让自己安心。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才几天没见,父亲却已经苍老了好多。此时的父亲面色苍白,鬓边的头发已经全白,病态显露无疑。
不是前天打过电话,说一切安好么?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母亲哭肿了眼睛,精神也很不好。
“妈,爸这是怎么了?”从安几步走上前,一只手安抚似的揽住了妈妈的肩膀,一只手握住了爸爸的搂在被子外面的手。
从正昌看到女儿的那一刻,眼眶明显的红了一下。
“安安,你爸爸劳累过度……”从安的妈妈刚刚张开嘴,就被从正昌的一个眼神止住了。
“你别给孩子乱说,安安,爸爸没事。都是你,孩子这么忙,你打什么电话啊!还把人家小陈叫了来,这不是耽误人家上班么?!”从正昌面带不满的看着妻子。
陈佳宇淡淡一笑:“伯父,您身子虚,别动气。伯母能给我电话,我很欣慰,说明您二老没把我当外人。”
从安心里微微一颤,还是抬起头对陈佳宇投去了感激的一撇,又安抚了父亲几句。
陈佳宇给她解释说,是她父亲可能这几天没休息好,过度疲劳,再加上年纪大了,本身心脏的供血功能也不是很好,这次虽然可能只是心悸,但还是要小心以后心绞痛,心梗的可能性。
说完后,陈佳宇看着从安,面上浅浅的笑意里,仿佛带着一丝她不懂的情绪:“从安,我准备回科室了,如果你方便的话,给我几分钟,说两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