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花自从在机井房里遇见祥子后,心里便对祥子有了一种好感,并开始有意无意地留意起祥子来。祥子的事儿,她都想知道,并喜欢跟祥子接触。
这天晚上,躺在炕上,她问二喜:“二喜!你不是说你跟祥子很不错的吗,怎么他却很少到咱家来呀?”
二喜说:“我跟祥子当然很不错了,我们俩从小就光着屁股在一起玩儿。我学习不好,念了不到三年就不念了,他每天放学后都要找我来玩儿。家里有啥好吃的,我们就偷出来分着吃。就连他在县城里念书的时候,每次回来,还都要到我家来看看哪。别看他比我大两岁,可他却不让我叫他祥子哥,他说当哥不自在。他就叫我二喜,我就喊他祥子。可我也不知道为啥,自打他结婚后,就很少到这儿来了。”
“听说他书还没念完就不念了,那他咋不念啦?”
“还不是因为家里穷吗。你不知道,当时他因为他爹妈不让他念书,他还哭过好几次哪。咳!他也真是太可惜了,要不是因为家里穷,他保准有出息。”
“上回躲雨在机井房里遇见他,我就觉得他这个人心地倒是挺好的。”
“他这个人不但心眼儿好,心也特别软。我告诉你,以前我跟他看电影《苦菜花》的时候,他看着看着,竟然哭了。”
“那有啥特别的,我还哭了哪,那电影苦嘛。”
“可他是个男的,当时我还以为他是中了邪哪!”
“不用说,你一定没哭。”
“我才不哭哪。电影那玩意儿都是扯蛋的,哪有真事儿。”
“我才不信哪。”
“看你的样儿,你的心就够狠的。”
“我的心才不狠哪。”
“鬼相信。”
“不相信就拉倒嘛。”
过了一会儿,秀花又问:“二喜!他们结婚几年了?”
“有3年多了。”
“那咋还没孩子?”
“还用问吗,一定是他俩谁有病了。”
“那他俩谁有病啊?”
二喜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好了,他俩爱谁有病谁有病呗,你怎么老是问他们的事儿啊?”
“这有啥,睡不着,随便问问呗。”
“我困了,睡觉吧!”
秀花家和祥子家住在一趟房,离得并不远,祥子家在秀花家的东头。秀花家住的房子,是二喜的父母买给二喜和她结婚用的房子,她和二喜就是在这撮房子里结的婚。
秀花时常有事儿没事儿地便到祥子家去坐坐,渐渐的和玉香也熟悉起来。她管祥子叫祥子哥,管玉香叫玉香嫂。她每次到祥子家,碰到祥子在家时,便觉得自己有很多说不完的话,也爱坐,而且多是她和祥子在说,玉香却很少能插上嘴。如果祥子不在家时,她即使来了,也坐不了多长一会儿便走了。
这天,秀花又来到祥子家。祥子不在家,玉香正在屋里挑豆子。
“玉香嫂!挑豆子哪。”
“是秀花,来,快坐下!”
玉香放下手中的簸箕,陪秀花坐了下来。
“我祥子哥哪?”
“他到后村去了。听说后村去了个收黄豆的,想打听打听看看啥价钱。”
“玉香嫂!你们家今年收成一定不错吧?”
“不错能咋的,就两口人地,能不错到哪儿去。你们家咋样?”
“我们家就二喜一口人地,能对付个年吃年用就不错了。”
玉香看了看秀花,说:“秀花!有了吧?”
秀花的脸有些红了的点了点头。
“几个月了?”
“五个多月了。”秀花问,“玉香嫂!你和祥子哥都结婚好几年了,咋还没有孩子呀,是不是先不想要啊?”
玉香苦笑了一下说:“不是的,是我一直没有怀。”
“那咋没有想想法儿呀?”
“没有。不过我觉得可能是我的事儿,你看我像不像有病?”
“你的脸色是不大好。以前你的身子也这么瘦吗?”
“在家的时候可不这样。医生看后说是我的血有病。”
“那你得好好看看,这病可耽误不得。”
“没用再看。”
“是我祥子哥不给你看吗?”
“不,不是的,他总是要带我去看看,是我不想看。”
“怕花钱是不是?有病不看怎么行哪!钱是人挣的,真要是把病给耽误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自己的病我知道,没事儿的。”
又坐了一会儿,秀花站起身来说:“玉香嫂!不打搅你干活儿了,我回去了。”
“看你说的,没事儿的,再坐会儿嘛。”
“不了,我明天再来。”
“好吧,那你明天来。”
“哎。玉香嫂!你也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