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沥律从摄影棚出来的时候,看着外面整齐清一色黑色的车,眉立即皱了起来,厉声叫了:“周休!”
没有人应他,一旁出来了一个女子,纤细的脚踝,一眼就知道是谁,夜沥律的眼睛瞬时眯了起来,危险的气息弥漫,周围穿黑衣的人们,大气也不敢出,这是即将发怒的前兆。
金筱荷款款走到他身边站定,仰头看着他:“是我叫他们来的。”
夜沥律嘴角绷直,眼角的笑意却更加的浓,他冷漠的警示:“我说过,我今天要一个人,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恩?”
一群人冷汗涔涔,他们都见过他暴怒的样子,那可以毁灭一切,金筱荷几乎气急败坏,大声斥责:“你不要命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盯着你吗?!”
夜沥律轻笑了起来:“他们有本事,拿了去再说。”
金筱荷狂躁了起来,她恨恨咬牙道:“明天我就找人剁了她!扔到江里喂鱼!”
夜沥律大笑了起来,唇角弧度张扬,眼底都是细碎的笑意:“好啊,你去。”
金筱荷气鼓鼓的看着他,夜沥律弯了眉眼,上前搂住她的肩,往车里带,柔声安慰道:“你看,我什么都由着你,前几天那个模特,不也被你折磨的奄奄一息,再也不敢出现了吗?”
金筱荷冷哼了起来,不屑的模样:“什么人都是她碰的起的吗?我至少还让她好好活着呢。”
夜沥律随意的靠在座椅上,唇角一直含着笑意,声音低低沉沉:“再给你个放纵的机会,你好好招待招待她。”
金筱荷眼里是不可置信,打量了夜沥律半晌道:“你说真的?”
夜沥律不置可否的闭上了眼睛,耳边是金筱荷开心的愉悦:“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流夏签了光华,彻底成了三线开外的女明星了,自己倒是乐得清闲,灵犀可就闲不住啦,天天炮轰流夏,一天八百回的抱怨。
这不,又带着怨气来了,流夏知趣的离她远了点,果然灵犀开始大爆发:“这个李娟真不是人,怎么能这么记仇呢?什么屁大点事都找我们,我们是清洁工吗?居然还要你去整理化妆间、服装间,待会儿是不是还得端茶递水啊?什么戏也不帮我们上就算了,宣传也不做,连包装都懒得找我们,得,不如回家睡觉算了!”
流夏在一边不停的点头,灵犀一见她不在意的样子,更加上火,上去就揪住她的耳朵:“你可长点心吧,都快滑到十八线开外了,被人指使成这样,你怎么一点火气也没有啊?”
流夏被揪的哇哇叫:“哎,哎,疼!疼!疼!”
灵犀放手,沮丧的坐在一边,泪汪汪的看着流夏:“要不?我们私奔到晨星去吧?”
流夏冷哼了一声:“瞧你那出息样儿,不是李娟给你气受了吧?说吧,在哪儿受委屈啦?”
灵犀一瞬伤心起来:“奶奶的,是个人是鬼,都敢对我阴阳怪气的。”
流夏看了眼灵犀,无奈道:“姑奶奶,你说吧,想怎么着啊?”
灵犀立马阳光灿烂:“我听说今晚倾城的导演,会在夜色会所,要不我们去探探虚实,好歹打个照面,给人留留印象。”
流夏笑得更加灿烂了:“就留个印象,还不用陪人喝酒什么的?”
灵犀冷汗直流,只得呵呵笑着,冲流夏撒娇:“流夏,流夏,你就去吧,啊。”
流夏看着灵犀无奈的皱了眉,伸手拍开她:“一边去,一边去,离我远点,我去。”
灵犀开心的跳起来:“太好了,那我去安排,你打扮的漂亮点啊。”
流夏对她摆手,示意快滚,思量片刻,起身去取车。
在公司大厅,不偏不倚碰见了他们,说实话,自打自己进公司以来,从上次的不欢而散,他们再也没有见过。他还是一样挺拔的模样,穿了剪裁合体的手工西装,脸上是笑意散漫的模样,同身边的人低低的说着话,认真倾听的神情,还有愉悦的眼角。
流夏有时候真佩服自己的视力,明明隔得还很远,却可以看得那么清晰。大厅里很多人鞠着躬,朝他打着招呼,他充耳不闻,只是看着身边的人微笑。
在金筱荷盈盈笑声到来时,流夏适时的弯下了腰,说着:“夜总好。”等到他们上了专属的电梯,才直起身来,朝外走去。
夜沥律透过电梯的空隙,看着她没有回头的走远,眼里是骤然的深沉,金筱荷看着那抹身影,突而的扯起了微笑:“游戏开始。”
夜沥律转头笑看着她:“祝你玩得尽兴。”
金筱荷像个得到玩具的孩子,哈哈大笑:“我可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的。”
夜沥律再没有言语,恢复散漫的模样,好像一切都不再放在眼里。
流夏穿上了及踝的长裙,连从不施粉黛的脸上都画了精致的妆容,半长的头发被堪堪绾了起来,一双长度不算矮的高跟鞋,似有若无的露出的脚踝,显得人更加的高挑出众,镜子里的人多了几分艳丽的姿态,连笑容都是会勾人的样子。
手微微量了一下,以前的头发真的是很长啊,依稀记得他帮自己梳头发的样子,眉眼低垂,耐心十足。可是自己还是狠心剪掉了他们的牵绊,掏空了心,流夏笑了起来,拿起一旁的手袋,摇头忘去本不该时时记起的回忆。
不期然的在夜色的包间门口,见到了李娟。当然还有一些同属于自己公司的其他艺人,流夏不禁挑眉,果然灵犀都知道的消息,在大家眼里,早就是公开的信息,有什么秘密可言?
李娟见到精心而来的流夏,心里也冷哼了起来,果然看似冷冷清清,不计较名气的人,耍起手段来,也是个中高手。
她没有再打量流夏,只是低声说着注意的事项:“今晚倾城的都在,不单是导演,投资方也在,包括制片人,所以,能不能拿到角色,能不能吸引他们,全靠你们自己的本事。”说着,她便离开,全然不管留下的这一堆人。
看着门口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流夏皱紧了眉头,再次感叹,这个灵犀啊,简直就是个祸害啊!这个情况,弄得自己措手不及。
流夏硬着头皮跟着她们,走在最后面,进到了包间里,昏暗的灯光下,沙发上坐了四五个男人,模模糊糊看不清脸,前面的一个个女人,早已娇声细语的缠了上去,一派热闹欢腾的景象,流夏打量思索了半刻,不声不响的坐在了沙发的一角,把自己隐匿在了暧昧的氛围中。
音响里传来的是一首英文歌,歌词不怎么应景:“butonlylovecansaytryagainorwalkawaybutibillieveforyouandmethesunsillshineonedaysoi'lljustplaymypartandprayyou'llhanveachangeofheartbutican'tmakeyouseeitthroughthat'ssomethingonlylovecando”
流夏低头,摊开了自己的掌心,突然有些想笑,她早该猜到的,从灵犀能知道这种小道消息,从在包间门口能见到李娟,从来的艺人全都是光华的人。
夜沥律透过细细的灯光,看到了最后进来的人,低垂的眉眼,只有细白的脖颈,绾起的的头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可是却可以想到,她此刻一定轻咬着唇。
夜沥律微不可闻的皱了眉,片刻消失于无踪,接通了响个不停的手机,听过那头人说着话,眼睛直视她坐在不起眼的一角,看着她无言的看着自己的掌心,那边的人,话已经说完,夜沥律勾起了唇角,笑着赞叹:“真是个大惊喜。”随后挂了电话。
身边已经有人缠了上来,带着浓烈的香水和胭脂气,夜沥律的手散漫的搂上了一旁人的腰身,恢复了不羁的模样,慢慢酌着透明玻璃杯里的液体,同身边的说着笑,目光却一直看向那里,不曾移动,而那个人,已经将脸埋在了掌心,许久一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流夏才从思绪中慢慢回来,怎么说自己此时的心情,明明看不清对方人的脸,她还是在一刻之间感觉到了,那么熟悉的人,说起来多么可笑的样子,他那么淡然的打量着自己,眼里是微微波动的潮黑,像是要将自己吞噬,嘴角是轻蔑的嘲弄,令自己心惊,想要躲到看不见的角落去,这样会不会心惊少一点,胆怯少一点?
流夏恢复冷静,从角落里,慢慢靠近自己身边的人,那个人怔怔的看着她此刻脸上动人心魄的笑容,忙不迭是的搂住了她,而自己同真正想要靠近的那个人,隔着一堆莺莺燕燕,看不清了眉眼。
身边的中年男子,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游移,流夏恍若未觉,勾人的唇角,越发上扬,语气也越发的娇媚,哄着身边的人,喝了一杯又一杯,自己也渐被酒精麻木,看着身边令人有些作呕的男人,流夏透过朦胧的烟气,看向了他,他轻靠在一旁女人的身上,唇贴着那人的耳畔,惹得那人阵阵娇笑。
终于,在中年男子的手快要伸进自己裙畔的时候,流夏礼貌的说要出去一下,径直去了洗手间,于是在那里,吐到了昏天黑地。腹部阵阵的疼痛,疼的流夏大口喘气,瘫坐在地。
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虚弱的去取手袋里的瓶子,直到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才拿到那几片白色的药丸,硬生生的吞了下去,靠着一旁的门,慢慢缓和。
冷汗已经****了一旁的碎发,脸色透着死气的苍白。最后直到呼吸平缓,才慢慢起身,在洗手台,用冷水一遍遍泼着自己的脸,直到苍白的唇,泛了红,才作罢。不去看此时有些凌乱的自己,流夏自嘲的看了镜子里的人一眼,拿着手袋,准备离开。
脱下细高的鞋,拿在手上,踩在会所柔软的地毯里,流夏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孽。
在出口转弯的拐角里,那人倚着墙,吸着烟,透过阵阵的烟气,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像是要透过自己的身体,看到魂里去,那么专注的样子,沉沉的目光,压得流夏刚平复下去的疼痛,又慢慢翻滚了起来。
流夏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却不想停留,就在快要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那人一把拉住自己,把自己定在角落和他之间,动弹不得。
腹内的疼痛,一下子逼红了流夏的眼眶,她恼怒的甚至是委屈的大声叫道:“你放开我!”
夜沥律凝神看着她,把她紧紧禁锢在自己的身前,苍白的脸,红了的眼眶,甚至恼怒委屈的神情,都被他收入眼眸,他就这样捏住了她尖细的下巴,残酷冰冷的对她说:“原来肖家教会了你,如此的好手段。”
流夏不想再听他冷漠的话,疼痛让她的额头湿漉,脸色越发的惨白,再开口尽带了一点祈求:“你放开我吧,放开我。”
夜沥律的愤怒一下子全力冲发,沉重的粗鲁的,一下子擒住了她此刻苍白的唇,用尽全力的撕咬着,吮吸着,追逐着她的舌,带着酒气,分不清现实,他追逐她的温热,直到嘴里血腥的气味蔓延,也没有停止,他专注的看着她,不愿错过她脸上的一丝细节,流夏只是瞪大了眼睛,那已经红肿的眼,此刻大滴的泪,流了出来,腹内的疼痛和现在面前这个残暴的男人,让她彻底的崩溃了。
最后的最后,夜沥律离开了已经被咬红了的唇,流夏拉着他的衣角,手指泛着白,带着满脸的潮湿,失去了最后的意识,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