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反射的光，踏着轻盈的步伐，不知何时已悄然走进客厅。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视，手机铃声响起来，是志坤打来的，叫我去他家，一起去看她太奶奶，他奶奶一百高寿了，很小的时候，我和志坤在一起，我就认识这么一位慈祥的老人，现在，老人年纪大了，记忆力又不好，许多事她都不记得了，但是我到现在她还记得，每次志坤去看她，她总会问他，另一个怎么没陪你来。
跟我妈打了声招呼，骑着电动车离开家，沿着下坡一直往下开，在沿海有一条沿海大通道，公路两旁，树迎着海风，发出唰唰的声响，默默躺在那里，任由黑夜中咆哮的大车奔驰，车声从远到近，像一首从低音到高音的乐普，然后，由高再走向低，结束一场慷慨的交响曲，而这路不仅能促进我们村经济发展，据我们老师说，好像还有很重要的军事用途，很久以前，我不知道是什么候，我记得这条路还没有铺上水泥，阿扁叫嚣着要台独，这里进行了一系列的军演，那时，我和志坤，就会站在他家楼上，望着靠在沿海边的军营，看到有坦克通过，或者有飞机通过，那隆隆的声响奏起，我们两个就会大声吼叫，无论我们怎么吼叫，也盖不过直升机的吼声，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抚平。
载着志坤，电动车迎着凉爽的海风，在海岸边行驶，志坤大声对我说：“人家来海边，都是男女配对，瞧瞧我们两个，不知道，我们搞断背。”
我说：“你也可以去找一个！”
志坤大声说：“自己还养不活，谈什么恋爱。”
我说：“真正的爱情是撇开物质，讲究的精神上的满足。”
志坤不满意我的说法，说：“你最起码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再去谈精神，物质都不能满足，哪来精神，精神，能当饭吃吗？”
我说：“好好，你赢了。”
志坤满意说：“这就对了，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到志坤奶奶家，一栋上世纪三十年代房子，黄褐色的痕迹，诉说着悠长的历史，志坤家里人原本打算讲着房子拆掉，重新盖一楼，孝顺老人，但是，住在这里的几个老人念旧，不让拆，最终也不了了之。三个老人都还没睡，志坤的太奶奶坐在平时她坐的竹椅上，看到我们来，巍峨的站起来，老人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可以看出来，老人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以前走起路来，还是很矫健，不过，不久前一场摔跤，让这老人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某个部位出现了问题，志坤的太奶奶看到我，总会双手握着我的手，说：“孩子，来了，你们在一起要好好的，相亲相爱。”
因为年龄大了，老人的耳朵也不再那么好使唤，我每次总会大声回答，说：“放心，太奶奶，我和志坤是好兄弟。”
老人听到后，总会满意的直点头，路出慈祥的笑容，我和志坤架着老人，坐回椅子，志坤的奶奶戴着老花镜，在编织着一个绿色的袋子，这是下海装海蛎的网袋，志坤他奶奶说：“来了，也知道第一个来，不枉奶奶小时候这么疼你，兔崽子。”
志坤笑着，像个小孩，大声说：“今天来不是看你的，我是来看太奶奶的。”
志坤太奶奶听见，在旁边一直笑，两眼汪汪的眼泪，只有在她高兴的时候，才会流出来，他奶奶很开朗，完全没有架子，说：“臭小子。”
志坤移了一张椅子我坐下来，我们两人坐下，志坤问：“爷爷去哪里了？”
志坤奶奶麻利织着，说：“他去村委会开会。”
我好奇，问：“这么晚了，还去村委会。”
志坤奶奶将织网的大针在头皮上蹭了蹭，接着继续编织，说：“炼油厂那边，在我们这里铺了一条污水管，想要在这里排污水，村里人不同意，和上面的人周旋了几个月，都没结果，明天好像省一级的领导要下来。”
我不解，说：“炼油厂离我们这边挺远的，他们那附近不就是海边吗，怎么舍近求远？”
志坤奶奶摇摇头，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附近的几个村子，因为污水管的事，和炼油厂纠缠不清，我们这边的人，从那边打听到消息，说污水厂排出的污水，污染了他们那片海域，养殖的海蛎因为污水都已经死了，那海蛎里面都长满了虫子，爬上了岸，连蓝色的海水都变成石油一样黑，他们那边说，平时呼吸，那呼出的气都是黑色的，也正是这样，我们村里人不让炼油厂在我们这里排水。”
志坤说：“很明显，炼油厂这么舍近求远，将污水管铺到我们这边，里面一定有猫腻，不过，也不用那么夸张吧，呼出的气都是黑色的，那人不成排尾气的汽车了。”
我说：“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让他们把污水管修建起来。”
志坤奶奶停下手，抬头看来我们一眼，说：“当初修建的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是用来作什么的。”
志坤说：“爷爷去村委会干嘛，他不是已经退休了吗？”
志坤奶奶说：“这件事需要几个有权威的人出来组织，村委会就来找你爷爷，不然，凭我们这里的民风，早就和上面的人斗殴了。”
志坤的太奶奶缓缓站起来，我和志坤赶紧站起来，扶着老人进房，安排老人睡下，和志坤奶奶说了一会儿话，载着志坤回去，我便也回家，舟车劳顿，即使下午有睡过，但还是很累，爬上床，玩了会手机，不知不觉就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应该说是被吵醒的时候，站在二楼走廊，看到一大群大人，沿着公路海边走，这应该就是反对污水管的群众，服装各式各样，有工人打扮，有憨厚的农民打扮，有老人打扮，各式各样，不过，妇女头上包裹着的头巾却是那么一致，虽然款式不一样，花的，古朴的，单调的，没有惠安女戴的繁杂，只露出一张张脸，一大群人，有说有笑，有点儿像去参加喜宴的样子。
我妈可没这空，洗漱完毕，走下楼，已经空荡荡，吃完早餐，打开电视机，没有想看的美职篮，关掉电视，走出门，吵闹声依旧很大，跟着人群，突然发现，藐似年轻人也就我一个，我想像我一样的年轻人，应该还在被窝里面吧，有人说，我们年轻人没有爱国意识，以前总认为这话有假，不过现在看来，一个连家乡都不关注的人，没有理由说他是爱国的，国家国家，有国必定有家，你不爱家，哪会真正去爱国，你会像抛弃家一样，抛弃国，撇开一样，就等于丢掉两种意识，即使参与了，很多时候是一个凑热闹的角色。
人群丝毫没有组织性，一大群人，来到沿海大通道，将公路完全封锁了，经过的汽车，不得不停下车，在不断的按着喇叭，一时间，汽车的喧嚣声，人群的吵闹声，在毒辣的太阳下，汇成一处，像江流入海，简直像菜市场一样，这时，三辆车缓缓开过来，停下来，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群人，看其架势，不用说也知道，就是当官的，也就是上面上来的人。
“来了！”
“来了！”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一大群人，三四百人，像在争夺宝物一样，一窝蜂拥上去，根本不让上面来的领导喘口气，三四百人，围着七八个人，像包粽子一样，来个里三圈，外三圈，喇叭声，质问声，叫骂声，比原先还要大，可怜的领导，七八个人，根本就不能说话，围着他们，推搡着他们，挤着他们，我站在外面，被这阵势还真是吓到了，领导是下来解决问题的，不过，就这样子，像似解决问题的吗？
我退出人群，不敢想象，领导们的衣服会不会完整，领导尽量想要说话，往往说话还没说一半，触动人们不满意的地方，人群的咒骂声就立马将他们淹盖，哪轮到他们说话的份。挤开人群，迈开步子，走到领导车子的旁边，没想到，这领导的车还真普通，两辆老式的上海大众，还有最前面一辆，也就一辆很旧的吉普车，也就那醒目的车牌，闽K000后面再加几个数字，我倚靠在车子上，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将这眼前问题解决。
“你也在这。”志坤走过来，向我打招呼。
我点头，问：“以你的性格，应该还在睡觉。”
志坤说：“爷爷拉我过来，本来是让我来维持秩序，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上面可能都没预料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说：“有烟吗？”
志坤摇了摇头，说：“你知道，在家里我是没有烟的。”
我和志坤倚靠在车子旁边，看着可怜的领导，淹没在人海里，志坤突然说：“没有没有发现，这车在动？”
他不说还真不知道，他这一说，我倒是感觉到了，这车好像在倾斜，我点头，说：“还真有！”
绕着车，走到车子另一边，一切都明白了，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拿着一把锤子，将粗粗的钉子锤进轮胎里面，这家伙，工具还挺齐全，从后口袋里面掏出钳子，再用力把那钉子拔出来，车胎没有一下子干瘪，而是缓缓漏着气，我走过去，蹲下来，说：“小子，你这样要坐牢的。”
那孩子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明亮的小虎眼盯着我，自信的说：“你骗我，未成年犯罪是不用坐牢的。”
志坤走过来，说：“你这小子还挺精明。”
听到志坤的夸奖，小孩站起来，说：“当然，我可是喜羊羊，最聪明的就属我虎子了。”
我说：“聪明的虎子，你为什么破坏公物？”
虎子说：“我爷爷说，无论上面怎么解决，污水都要排进海里面，真想不明白，老师在课堂里面，书里面要我们保护环境，从小教育我们要热爱大自然，现在他们要破坏，我想不明白。”
我说：“那你也不应该破坏车子啊！”
志坤和我则是相反，说：“你做的对，环境保护就需要你这样的小英雄。”
虎子对我的话噗之以鼻，反倒对志坤的话显得很兴奋，问：“真的？”
我捅了一下志坤，示意他不要说话，对虎子说：“不要再破坏了，要不然等下警察抓你爷爷，快点回家去。”
听到警察要抓爷爷，似乎真的怕了，小脸蛋憋着老红，弱弱问我：“警察真的会抓我爷爷？”
我假装深沉点点头，说：“所以你现在快回家去，这样警察就不知道了。”
虎子连忙点头，说：“好，我马上回家。”
说着，虎子扭头就要回家，那把小锤子扔在那里都给忘了，我叫住虎子说：“你的锤子不要了？”
虎子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锤子，露出洁白的小虎牙，说：“谢谢大哥哥，要不然，妈妈又要骂我了。”
看着虎子屁颠屁颠跑远，往村子里面跑，我转过头来，看到吉普车的轮胎两只轮胎，像漏气的球，干瘪了一半，我绕回来，和志坤靠在原来的位置，看着不依不挠的人群，看来事情是要闹大了，望着熟悉的大海，海风呼呼吹着，黑色的海泥像石油，咸咸的海味，带着些许的忧愁，不禁勾勒出小时候的一幕幕。
父亲去世，阿叔没有来我们家时，艰苦的岁月，是我抹不掉一段回忆，记得，每当下午放学时，那时海水已经涨潮了，我和弟弟妹妹会把预先藏在海边的篮子拿出来，站在船舶停靠的岸边，这船其实就是用一块巨大塑料做成的，后面配置一台发动机，每当我们到的时候，这塑料船已经靠岸，船上的篮子，装的都是紫菜，那些工人，会把紫菜一篓篓搬到岸边，然后就地进行挑选，就是把夹在紫菜里面的杂草挑出来扔掉，而且，篮子的紫菜因为挤压，会像海母一样，掉在地上，我和弟弟妹妹就把他们扔掉的海草里面，挑出那黑色的紫菜，一点一点收集，积少成多，有时，有的工人，还会趁监工的不在，偷偷塞给我们紫菜，这样，晚上就有炒紫菜解馋。
放暑假的时候，也就是螃蟹交配的时间，我和弟弟妹妹们，就会在这辽阔的滩涂上，到处游走，寻找躲在洞里的螃蟹，判断螃蟹的洞，也是一门技术，这要你去自己摸索，而我们抓的螃蟹，分两种，一种是石蟹，这种蟹比较常见，通常都是躲在养殖海蛎的石头林里，你只要在养殖海蛎的石头林里，有积水的地方，好好摸索，就会有他们的身影，当然，首先你要带手套，要厚厚的那种毛织手套，这样被螃蟹钳子夹到，才不会痛，还记得第一次下海，我和弟弟妹妹什么都没有准备，夹着拖鞋，跑去冒险，付出的教训也是惨痛的，一踏进滩涂，拖鞋就陷在海泥里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拖鞋拿出来，兄妹四人，光着脚丫子，在滩涂里缓慢前进，一步一摆，像足了一只走动的鸭子，不仅这样，淤泥里面，还有许多海蛎的碎屑，一不小心，脚就会划伤了，在淤泥里面，开始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微微的痒感，不过，到了第二天，你就会疼痛难以走路，我记得我第一次下海，两只脚大大小小有十几道口子，第二天早上醒来，疼的我难以动弹，
那次收获，说什么，用现在的能力来评判，就是不值一提，弟弟妹妹捡海螺，而我就在废弃的石头堆里面，一块一块把石头搬开，有海螺就捡起来，还有就是希望能抓到螃蟹，还有就是乌贼，因为我之前看到一个大人，就是在石头堆里抓到一只很大的螃蟹，这也是我不辞劳苦，翻着一块块躺在海泥里的石头，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不知道翻了多少块石头，一只螃蟹，比海边那只有一只大钳的螃蟹大了那么一点点，高高伸着两个大大的钳子，像个高傲的将军，横爬着，防备着我同时还要逃跑，我看到，那时兴奋好像打了兴奋剂，大喊，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我妹妹月祯听到，跑过来，螃蟹似乎也知道援军来了，迅速躲进石缝里面，我搬开石头，那螃蟹还要逃走，想要用手去抓它，奈何没有戴手套，忌惮这家伙威武的两个大钳子，这家伙一溜烟，又躲进另外一块石头，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又搬开石头，螃蟹孜孜不倦的逃跑，我将一块块石头搬开，跑一次，搬一次，妹妹跟在我后面，在后面大声叫着，快啊，哥哥，它又逃进石头里面了，快点啊。
一追一逃，眼看不远处有水洼，我急中生智，就地抓起海泥，一把扔在它背上，果然，这招有用，小石蟹只能在那里干挣扎，钳子不断夹着，虽然，这石蟹很小，而我却视它如珍宝，在那时，不知螃蟹品种的我，把那家伙当做宝，拿回家，和一些海鲜放在一起，拿去炖了，到晚上，妈妈回来，我们兄妹几个得意将这自认为大补之物端给母亲喝，而母亲当时也没有点破，还一个劲说好喝，当我下海多次，见识长了，我才知道，以前自认为大补之物的螃蟹，其实只是我们这片海域最常见的石蟹。
还有一种螃蟹，我们这边人叫它青蟹，全身绿油油的，不动的时候，就像一块雕琢的翡翠，两只大钳，比石蟹还大，夹到人的手指，流血是肯定的，而且，一旦它夹到人的手指，就不会松开，哪怕你把它的钳子掰断，钳子还是不会松开，让你疼痛无比，这家伙既然夹人这么疼，价钱也是很贵，我们那里的老人，会买这种螃蟹，然后，拿去熬汤，给自己的孙子喝。
每年的七八月份，就是青蟹繁殖的季节，我和志坤俩人就会在海泥上，寻找青蟹的影子，青蟹很会躲藏，不仅会自己挖洞，还会躲在石头缝隙里面，我们两个要做的就是不断去搜索，青蟹的洞窟很特别，一般是很扁，而且很大，大人们一般用一把类似锄头的工具，刨开洞穴，抓出里面的小家伙，我们算不上专业，用那工具，首先你要学会看青蟹洞穴的走势，我们看不懂，当然不能用工具，只能用手，试探洞穴，然后再一点点刨开海泥，抓出里面的青蟹，可不要这青蟹，一斤有三十块，如果你能拿到饭店去卖，最少也要五十块。
记得最深刻的一次，我和志坤往海的深处走，也就是退潮时，海水受月球引力的影响，退到最低点，大人说那里的青蟹很大，很肥，我和志坤听到后，自然不会放过如此机会，没有想到，当来到深处，才发现，要我们在海水里面去摸蟹，简直比登天还难，这需要很高的技术，我和志坤两个人在浅浅的海水里摸索，除了惊动的鱼儿，蹭了我的手，让我自然收回手，就什么也没有发现，一个下午下来，我和志坤甭说有多失望，看着网袋空空，后悔是肯定的。
我们两个在海水里面艰难前进，这时，我和志坤将眼光看向那网，这种网不是专门捕鱼的那种，这网有点像四面楚歌的包围，唯一不同，就是这网三面围起来，留了一个口，这个口就是让鱼钻进去，等海水退潮时，鱼儿就会被困在网里面，这些鱼会随着海水往后退，在包围的网，留了许多口子，口子也是网，就是用来困住鱼虾，每次退潮，只要将这网笼拿起来看，如果有要的东西，就可以解开末端的死结，取出鱼虾。
现在是青蟹的季节，这网里一定有很多螃蟹，我从水里拉起一个网笼，果然里面有蟹，不止有青蟹，石蟹，还有虾和鱼，人就这样，看到如此多的诱惑，又看四周无人，我和志坤两人，颤抖解开笼子上的死结，麻利将这些海鲜倒进自己带的网里，人的贪欲就是永无止境，当你发现这么轻松就能得到你一天辛苦得到的东西，你就会不想放下，连续解开三个网笼，我和志坤带的网袋，一下子鼓起来，就在我和志坤要解开下一个，就在自己不远处，有个人在不断靠近，我当时不敢肯定，问志坤：“你看，那是不是人？”
志坤听到我的话，起身眺望，问：“哪里？”
我指着那个点，说：“那里！”
志坤说：“是人，他在移动，快走！”
我和志坤两人，赶紧往另一边，飞快走去，两人绕了好大一个圈，在路上一看到人，都认为是那个人，就这样，两人一直绕啊绕，当回到岸边，这才郁闷的发现，我和志坤绕到另一个村子，这个村子距离我们村可不近，当我们两个回家，已经晚上八点，我妈和志坤的家人他们，一直在寻找我们，那时已经涨潮，他们恨不得跳下海去找我们，当发现我们回家，先是欢喜，接着就是一顿臭骂。
这就是家乡大海的记忆，什么螃蟹，海蛎，花蛤，鱼虾，那些家乡的海鲜，就像电脑编定的程序，一直烙印在我的脑袋里面，甚至，我还能看见，在滩涂上，长着一只大钳的螃蟹，在飞快着跑着，天上的白鹭，像一个仙子落下，轻盈叼着自己的战利品，飞向远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哪怕你在外地，你也能从嗅觉里找到海的影子，想着想着，嘴角就会洋溢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