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话,也确实似晴天霹雳一般,让她头脑一片空白,许久都回不过神来。在他们彼此都石化的时候,容韵才踉跄着站起来,自嘲的冷笑起来,笑得那样肝肠寸断,似是一把尖锐的刀子,伤了她自己,也捅在和珅心上。
“和珅,我真是愚蠢,竟被你如此玩弄于鼓掌之间!”笑了半天,她才绝望的仰着头,极其苦涩的低声道,“我又错了,错的离谱!”
和珅激动的站起来,想要走过去解释,可是却又无从开口,而她戒备仇恨的望着他,根本抗拒他的接近。
“你走吧,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似是很无力很疲惫,容韵有气无力的挥挥手,便转身要进屋,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和珅一时情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上前一把抱住她,沉声道:“不可能,我绝不会放你走。”
“你走……唔……”一声驱赶还为落下,却陡然化作痛苦难忍的呻 吟声,紧接着和珅只觉得怀里的身体一软,沉重的往下滑。心里一惊,和珅忙手臂用力抱紧她,低头去看只见她紧紧捂着腹部,痛的弯了腰。
“快抱她进屋躺下!”永瑢见状神色陡变,忙上前厉声吩咐,又回头吩咐小厮道:“立刻将将京城最好的产婆带来,另外命人速速进宫宣太医。”
下人领命去了,永瑢才急急的追着和珅进去,容韵已被放在床上,他一刻也不敢耽误,忙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看了大概情况,永瑢神色复杂的回头道:“急火攻心,伤了胎气,之前数次损伤,这一次只怕保不住了。”
“什么!”和珅无力的后退,难道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也免不了夭折的命运吗?
“不要再刺激她,我尽量抱住孩子性命。”永瑢低沉短促的说完,便开始冷静而理智吩咐下人们拿东西过来,开始准备容韵生产。
这边永瑢先用药稳定容韵的情况,御医与产婆也被火速带过来,小小的院子里立时陷入繁忙之中,连永瑢的嫡福晋傅雪吟也温声赶了过来,帮忙照看处理。
傅雪吟出身名门望族,身份高贵,且又是武将之后,故而行事作风干脆利索,颇有风度,一直深得永瑢敬重,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一句都不多问,一来便尽心帮忙。对于女人生孩子的事情,永瑢一个大男人到底不如女人在行,傅雪吟一来,慌乱的下人总算开始进入有条不紊的程序。
永瑢感激的看她一眼,傅雪吟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和珅与永瑢等在门外心焦火燎,生怕出事。
仿佛过了几十年那么久,傅雪吟缓缓从里面出来,眉心微蹙,虽说不是完全放松,却比之前好多了。永瑢忙上前一步,低声问:“情况如何?”
“孩子是生下来了,但是不会哭,太医们正在想办法救治。”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却迟疑道:“但是大人身体本就很虚弱,似乎以前受到过重创,经过早产这么一折腾,到现在还不省人事,不知能否救回来。”
闻言两个男子均是震惊的后退一步,傅雪吟诧异的望着永瑢,她这个夫君向来以淡然冷静为傲,不管什么样的场合,出现什么事,从未见他有半点失态,而今,为了一个女子,竟失控至此。
正在此时,里面传来婴儿嘹亮的哭声,傅雪吟松了一口气,笑道:“还好,救过来一个。”然而,一抬头,却发觉对面的两人都是一脸紧张阴沉,似乎孩子的哭声并未为他们带来丝毫的安慰。
“若是……若是她出了事,这个孩子我要她何用!”和珅紧紧握着拳头,隐忍低沉的吐出一句话,便上前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傅雪吟还来不及拦着,永瑢身形一闪也紧紧跟了进去。
和珅冲到床前,跌坐在床沿上,低头认真的凝视着昏迷不醒,危在旦夕的女子,内心懊恼万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情愿被她看不起一辈子,也不愿如此害了她!
太医们专心施针救治,忽然见永瑢进来,忙起身行礼,永瑢淡淡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亲自上前,查看容韵身体状况之后,接过太医们的活儿,继续施救。接产他不在行,但若要救人,这些太医只怕是比不上他的。
以针灸刺激她的血脉活络起来,永瑢又扶起容韵示意和珅抚着她,随即运用上乘内功护住容韵心脉,并催发她体内的绝世内力,开始自救。容韵靠在和珅怀里,额上的冷汗不断的冒出,顺着惨白无血色的脸颊不断下滑。
和珅以袖子轻轻为她拂去汗水,见永瑢运作内力似是很辛苦的样子,不由得心惊,永瑢的内力,便是服了百年蛊的容韵也不见得能比得上,竟无法助她自救,看样子是有了意外情况。
片刻后,永瑢缓缓收了内力,眉头紧锁的望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容韵,沉思片刻回头望着众人道:“都退下吧,雪吟,把孩子抱到你房里好生照看。”
傅雪吟点点头,接过产婆手里的孩子,告了退便转身走了,其他人自然随后跟着出去。
“出了什么事?”待所有人都出去,和珅才焦急的望着永瑢问。
永瑢疑惑的低头看着容韵,低声道:“她的气息很奇怪,似乎在她身体里存在两股气息,一个极强且对外界十分抵触,一个极弱,仿佛早已溃败,随时会消散。”他握着她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不解道:“之前在金陵,她摔跤伤到胎儿,我也曾以内力助她保胎,也并未发现这等现象。”
和珅对于他的话不是很理解,与她的手掌相抵,催动内力亲自试了试,立即明白无误的察觉到永瑢所描述的两股截然相反的气息,害怕伤到她,忙收了内力,困惑的望着永瑢。
永瑢也不解的望着她,显然,他也无法弄清楚原因。然而,人却还是得救得,永瑢低着头想了想,抬头望着和珅道:“你以内力护着她体内极弱的那股气息,不要再救她时被击溃破散,我来引导另一股气息救她。”
和珅自然急忙点头,便要动手,永瑢却又迟疑道:“那股极弱的气息自然是指望不上了,如今她要自救必须靠那股强的,可是,这股子极强的气息,似乎在逐渐的自行散去,根本没有什么求生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