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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李若来了 (1)

李若扮演拍照片的记者,宋兵乙只好扮演可怜的摔跤的人。一上午,只有宋兵乙不停地在那里摔跤停。最后竟然有好多人在旁边围观他们。

午饭后,宋兵乙说,我今天刚吃过饭,这些人也太没有同情心了。

李若从裤兜里艰难地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我写的几个字,有些潦草:下雪了,滑倒以后被拍了照片,原来,那个可怜的记者,一上午只拍到我一个人。

这是我扔到垃圾篓里的字条,想不到,这个丫头竟然捡了起来。

她说:原来主任早就预测到了。

我在旁边听到她和宋兵乙说话,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说,眼睛忽然虚幻起来,云彩有了,湖水有了,鱼有了,跳舞的人有了。

其实,我们只是忠实地纪录生活,我们却做不到,因为那生活有时候也很虚幻。

我们的“城市语文”主语系列故事片断像一块扔到淡水湖里的鱼饵,一个又一个故事像鱼儿一样浮出水面,给李若和宋兵乙带来很多个人生享受。

一会儿李若表演饥饿的打工妹,一会儿要表演被老板骚扰的银行女职员,一会儿还要表演只会哭的中学生。

而宋兵乙就陪伴在李若旁边,一会儿扮演她吸毒的男友,一会儿表演银行支行长,一会儿又要扮演爱欺负同学的调皮男生。

而引起广大电视观众强烈喜欢的角色,是李若扮演的中学生形象。在剧情里,李若那忧郁的气质以及惹人可怜的眼神。

她竟然晚上要抱着自行车睡觉。

她以前学习特别好,但有一次骑车的时候被一个人撞了一下,然后摔倒在地。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学习成绩下降,然后,她开始抱着自行车睡觉。

心理医生一直找不到她发病的原因。

后来才发现,她有强迫症,她是个单亲女孩,她有一次很开心,想告诉母亲她被学生们推荐为三好学生了。但她发现母亲一个人在那里哭。后来才知道,她母亲表面上的坚强,其实家里的经济情况很糟糕。

她从那以后开始努力自强,可是却遇到一个老是欺负他的坏男生宋兵乙,于是,李若越来越强迫自己。

发展到最后,她必须抱着自行车才能睡觉。

故事的结局当然是个大圆满的结局。

而在里面穿着学生衣服哭泣的镜头一下打动了好多人。

一个中学举行心理健康系列讲座,邀请李若和宋兵乙以及剧组全体人员到学校里去做一个关怀中学生心理健康的讲座。

那里面的学生像见到电影明星一样地狂追李若,大声地喊:“李若,李若。”

那个学校的阶梯教室的后面做了一面旗帜,上面只有四个字:李若来了。

可是,我们这么多人坐在台子上,他们只愿意写下李若的名字。

我们这个现实世界的人太多了,很多人都是用来被忽略的。

李若对我说:我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演员。我会哭,你信不信,我会哭的。

我说:是的,我相信。

李若说:我现在可不可以在你怀里哭一会儿。

我说:可以。

李若说:你可不可以抱紧我。

我说:可以。

李若说:我把我的手表停下来,停在这一刻好了,我想让生命停在这一刻。

我哈哈大笑,怀里抱着李若。

李若疑惑地问我笑什么,我说,前天我做一个梦,情景和现在抱着你一样。

李若说,难道台词也一样吗。

我说,一模一样。

李若幸福地依在我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忽然她像惊醒了似的抬起头,看着我说,那梦里的那个人是我吗?

我看着她笑,说,当然不是。

李若的眼泪马上就流出来了,说,我数到五,你要修改你说的话,听到没有。

我看着李若,知道她有委屈,就拍拍她,要离身去拿桌子上的咖啡。

李若看着我,大声喊,一。

我拿到咖啡,听到她喊,二。

我的桌子上竟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钥匙链,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的,一个是无双从日本给我带回来的,另一个呢。

一定是李若的。

隐隐约约的,我听到李若喊到五,然后扬长而去。

我的电视机开着呢,好像是刘欢,穿得衣服非常难看,我看着他,笑了,竟然忘记了追出去。

那个漂亮的钥匙链果然是李若的,上面有她的照片。

我无从得知,她是如何找到这同样的钥匙链的,这可是无双从日本带回来的。

李若在节目中哭了,哭得很伤心。

很多观众打来电话,说,能不能让导演想个办法,别老是让李若演这些悲伤的故事了,你看看李若哭得眼睛都红了。

剧组里所有的人都偷偷地在议论李若和我的关系。

无双却来给我送她亲自做的日式寿司,惹来了台里同事的不满。他们纷纷在我面前抵制日货,我还没有等他们说完,一个人吃完了。

台里通知开一个会议,原来最有名的钱大凡老师去世了,他是我们台里最有名的录音师,最让我们感动的事情不是他带病工作帮助新同事什么的,而是他临死之前,竟然录下了他自己的遗言。

一个录音师死了,临死前,他依然不忘记自己的工作。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热爱,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怀。

我们台长讲话,讲到最后哭了。

台长让各个频道的策划总监均要做出节目来纪念这位台里面的甚至是业界的精英。

这一次换作了宋兵乙在节目中死去,他录音的时候喉咙中有颤抖的空气,而李若仍然要哭。是录音师的独生女,所以,她要悲伤。

节目组的电话快被打破了,有一个实在的大爷,打进电话就说,你们要是再让李若那闺女哭,我就带领全家不看你们的节目了。

事后我说,这是我们节目成功的一个重要标志。

无双给我推荐三首她正在听的歌曲,分别是《你睡在我眼睛的沙漠里》、《爱情除以五等于什么》、《花朵》。

我找到MP3,下载了听。

有火车的声音,有汽车的声音,有自行车撞在一起的声音。那声音有很多空白,很好听。

我边听边更新了我的博客,

新浪博客上关于张钰和饶颖做了专题推荐,娱乐圈一片混乱,有人赞美她们有勇气,有人骂娘,说婊子无情翻脸为名利。

张钰是一个靠身体换取电影角色的演员,网上有人写她,说她是一个性爱高手,每次都会在床扮演不同类型的荡妇,于是,她就换来几个正经而又传统的小角色。

好多导演都会在看到张钰的电影时哈哈大笑,因为电影中的张钰演得非常传统,而在床上她又非常放荡。当然,也有不少人替张钰说话,说导演一个又一个地没有人性,不但睡女演员,连电影学院的女学生们也不放过。

我忽然想到了我们的栏目内容,就写了一个提纲。

喝醉了酒的丫头叫做如燕,她把我当成了她的恋人,在我面前大声喊数字,一二三四五,喊完了就让我答应她。

我不得不给她买一个红色的钱包。

什么时候眼睛里有沙漠,接吻的时候。

时候才能睡着,接吻的时候。

我骗过五个女人,拍广告的时候骗过一个。

模特大赛的时候骗过一个。

和张艺谋合作拍电影的时候骗过一个。

如燕是我想骗的第六个女人,可是,我却爱上了她。

经过她的努力,她终于有参演了的第一部电影叫做:花朵。

我的右手上戴着如燕送的一串玛瑙石手链,那上面有一串秘密。

她有了绯闻,她上了导演的床。她有了荣誉,她上了时代杂志的封面。

她有了钱,买了豪华的车子。她忽然有一天,跑过来找我。

说,数到五,你要答应我。我答应了她。

完了以后,我让栏目组里的脚本设计人员拿出去看一下,做成一个粗线条的分镜剧本。

李若大声地说,这个要拍吗,这个要拍吗,我要脱衣服脱衣服,她坚持要演张钰。

《数到五答应我》

文本:陶瓷了

执行导演:老三,何治平

演员:李若,宋兵乙,田小静

细节内容如下:

后海路的酒吧街时常有人在酒吧的大门口边打电话边哭泣。我从世界三酒吧里出来就遇到了一个。

她大概认错了人,一头扑到我的怀里,用手拼命地捶着我的胸部,大声说:“坏蛋,坏蛋。”

这情景非常可乐,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一定是以为,旁边有摄像机,在拍言情剧。

我有些不知所措。这是秋天的一个普通的夜晚,酒吧旁边的一家巧克力店还没有关门,那香味弥漫过来,让我的心里一阵甜美。

我的怀抱已经空白了好些日子。

因为职业的原因,我在情场上一直是个骗子。

我把一个又一个漂亮女孩骗到床上,再然后把她们用中介的方式推销到各大剧组,我提取高昂的中介费用。

和我一起厮混时间最长的苏青青也不过是两年,可是两年来,我们一直天南地北地用电话爱着,我们的爱被表现成几个暧昧不清的名词或者形容词,显得极其饥饿又极其精神。而身体上的缠绵时间加起来没有超过一周。

那天,苏青青来到以后就开始收拾东西,抱着我哭了一阵子就走了。她说,她没有把持住自己,上了那个导演的床。她事后并不后悔。是时间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让她上了那个男人的床。

我眼睁睁地看着苏青青下楼,钻进一辆出租车里,我感觉我很失败,爱情丢了,却又不知道如何去营救。

时间总是这样,不时地掏走我拥有的东西,又不时地往我的怀抱装入一些温暖。

我抱着这个醉酒的女孩,心里想,难道是时间送给我的新礼物吗。

我终于看清了她,细细地眉,眼睛里画满了夜晚的画面,恩,我看不清那眼睛里写了什么。半闭半睁的时候有些妩媚。她的装扮奇特,像个风尘女子。

如果她能在新成立的一个剧组做个配角,应该会出彩的。

她仿佛有些不满,拉着我的手就往南走,拐弯处的一家皮具品牌店,她指着一个大红颜色的钱包对我说:我要这个钱包。

那里面的服务员相当知趣,一边用四川口味地普通话赞美醉酒女孩的品味一边手脚麻利的包装。

我有些吃惊,生怕她一不小心又指着更为昂贵的东西说出刚才那句台词。

我说,那个钱包的颜色不好看。

谁知她竟然像个淘气的孩子一样说,我数到五你要买给我,不然我就哭。

她开始在那家店的门口开始数数字,一,二,三,四,数到四的时候有两个亲密的人进入到这家店里,她脱口而出五,然后就蹲下来哭个不停。

她哭得很自然,一点也不矫揉造作,她天生是一块好演员。

我一边掏钱一边取了那大红色的钱包,然后打车到了我的住处。

她像个孩子一样,猫在床上,姿势很好看,那是一种毫不戒备的姿势,倦意十足却也舒展十足。我看着她,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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