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一直都是冉晴的救世主,每当她遇到麻烦的时候,夜君总能很及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替他排忧解难。好像所有的事情在他面前都风轻云淡,不值一提。以至于冉晴错将他当成一个男人来依靠,而忘了他只是个孩子。
突然见到这样的夜君,冉晴有些许错愕,在自己面前夜君始终是个沉稳内敛恭谦有礼的,不知道原来他还有这样一面。
“你是……”冉晴收起错愕的表情,再望望外面的天色,心中已有判断,还是不敢确定。
“我是。”夜君霁颜一笑,两人打着哑语,彼此心照不宣。
“可是……”这个时间段不该是……冉晴压下心中的疑问想要询问桑叔,回过头才发现桑叔早已经出去了。
“染轻,你知道我的病?”见到冉晴错愕的不表情,夜君有些丧气,原来她竟早已知道我和卓不是一人。
“嗯。”冉晴轻轻点头,回答。
“什么时候?”
“义父逼你将我救醒那次。”
“这么说,你,一早就知道了!面对这我这个怪人你很害怕吧!”夜君知道冉晴聪慧过人,却不想她的观察力竟如此敏锐,生硬的问出口。
冉晴神情复杂地望着夜君,低头沉默不语。
夜君双手都死死的握拳,手背青经暴露,清晰可见。虽然脸上的微笑不减,但是整个人明显暗了下来。成熟不是心态老,而是眼泪在眼里打转却还保持微笑,夜君深深地望着冉晴一眼,转身离开。
转身离开这个动作他早已做了数万次,但这一次却是唯一一次迈不开脚步的。别人怎么看他,他不在乎,只有冉晴不一样。
“你去哪里?”冉晴再次抬头的时候,只见夜君的背影穿过正门,一如既往的淡漠相问。
“去我该去的地方。”夜君听到冉晴的问话,先是一怔,继而落寞的回答。
“什么地方是你该去的地方?”冉晴疑惑。
“你看不见,不打扰你,不会让你害怕,不会再伤害你的地方,就是我该去的地方。”我最想去的地方是你的心里。
“这一切究竟从何说起啊?”冉晴迷惑不解。
“你会害怕我这种怪人也是正常的,毕竟像我这种怪人连自己都没办法接受,更何况是旁人了。”夜君自我讽刺着回话。
“怪人?”冉晴根本不知夜君所言何事。
“像我这样,白天一个样,晚上一个样的人,难道不是怪人么?”夜君压抑着自己的悲伤开口反问。
“不是。”冉晴毫不犹豫坚定地回答。
“你……”夜君不敢置信的回头,原以为冉晴是在安慰他,没想到冉晴那双水眸中只有坚定,没有任何的闪烁,仿佛她坚持的是真理。够了,即使是被欺骗,但是至少她愿意为他编织最美的谎言,而他愿意自投罗网。
“你的病可以治好, 这个不是什么怪病,我们那个时代有很多人患这样的病。据我所知,在我们那个时代最多的一个人会变成27种不一样的人,所以你这样的真的不算什么。”
“此话当真?”冉晴的话给了夜君希望。
“皇天后土为证,如有一字序言,我染轻余生生不如死,死后永不超生。”冉晴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何必说得如此绝决,就算是谎言也不至严重到如此地步。”夜君没有想到冉晴会这般的绝决。
“我从不撒谎,所以我不惧誓言。”冉晴漠然的解释。
“那此病可有方可医?”夜君有所期许的问。
“有,但是我没试过,不清楚疗效。”冉晴依稀记得她陪医生整理病例的时候见过多重人格的病例,只是她从来没有真的接触实验过不知道究竟管不管用。
“你真的知道如何治疗君卓的病。”韩荆行色匆匆出现,突然出声询问。
冉晴见到韩荆有些许吃惊,看到尾随而至的桑叔之后一切了然于心。定是桑叔发现了夜君的异常,去找韩荆商议的。这是三个多月来冉晴第二次见到韩荆,他对她一直视而不见。
在冉晴点头默认之后,韩荆面带兴奋的脸又变成了原先的棺材脸,“君儿你先回房去,未时到我房里来找我。”
夜君应声而出,桑叔也相继离开。
房中就只剩下冉晴和韩荆二人,显得格外安静。
“你究竟是何人?”韩荆的脸色阴沉。
“染轻,一个游魂野鬼而已。”
“你少胡言乱语,我不是卓儿,你不用编这种三岁小孩都不相信的话来骗我。老实交待,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已经说过了,信不信由你。”冉晴不卑不亢的回道,继而沉默不语。
“要我信你也不难,你倒是说说治好好卓儿的医方是什么?”姜还是老的辣,韩荆为了韩君卓的病竟和一个小丫头耍心眼套话。
“我不能保证能不能治好,但是你可以试一试。我的时空将这种病称为人格分裂。人格分裂最害怕的问题是记忆遗失。分离人格遗失前者记忆,患者有可能被另一人格完全占据。而君卓恰巧就是这种。” 冉晴从容自若地娓娓道来。
“少危言耸听,说重点。”韩荆一脸不耐。
“对于人格分裂者,融情治疗应当可以治愈,融情治疗为善意欺骗与诱导宣泄。后继人格一旦形成,它就会强烈抵御企图消灭它的一切努力。因此,治疗者不能去消除它,而应该注重它与主体人格的同一性,设法整合它们,使之像正常的情绪变化那样操作。通过宣泄,把主体人格“诱导回来”,让其对原先无法接受的愤怒、不满、冲动等承担责任,并用更为建设性的办法处理它们。由于诱导主体人格的过程也是发泄后继人格的过程,因此置于两者之间的隔墙便会自动解体,两者的交流得以实现。
大夫的责任是帮助患者将后继的人格返回到它们最初的目标上来,以便转移后继人格与主体人格的对立立场。在治疗的过程中坚决不能操纵或离间主体人格和后继人格,因为这种策略通常会导致治疗的失败。
在治疗的时候,大夫应该鼓励各分离的人格之间的内部交流,因为这种内部交流有助于“拆除”置于主体人格和后继人格之间的隔墙。大夫最好与病患形成一种良好的移情关系,避免对病患当中任何一人抱以反感或恶意时。其实这种病一般催眠分析要比精神分析更具疗效。在治疗期间,辅以清淡饮食更加事半功倍。”冉晴不疾不徐地陈诉自己以前看到的资料。
“何为催眠?”
“就是你们所说的摄魂大法。”
“你小小年纪竟会这种歪门邪道!”韩荆一副果然冉晴不是好人的表情。
“何为正?何为邪?用来救人的药即使有毒,那也是药不是么?医病的药即使没毒用来害人,它也是毒不是么?”
韩荆一时无语,活了这把年纪竟被一个黄毛丫头堵得哑口无言。
“你救卓儿有什么要求?”韩荆下意识地认为女人没有真心,所做之事必有目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将你的医术倾囊相授。”冉晴不做解释,对于韩荆这样的人她见多了,与其多做解释还不如顺他的意思。
“你何不要求我医好你的脸呢?医术太过深奥,女子很少可以掌握的,丫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韩荆诱骗冉晴上当。
“人长的漂亮不如活得漂亮,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冉晴意气自若。
韩荆打心底对冉晴另眼相看,这个小丫头来日定非池中之物,“好,一言为定,我教你医术,你治疗君卓。我丑话说在前面,五年为限,倘若你治不好,自己消失。”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冉晴顺势下床叩拜。
韩荆勉强点头答应,自那日之后,韩荆正式收染轻为徒。
无心谷内的所有人终于齐聚一堂吃饭,膳食由染轻和桑叔一起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