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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生活,再创业

陈晓从国美董事会主席位置上退下来后,开始再度创业,投资、连锁、保健品行业都是他感兴趣的行业。除了事业,他将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他的母亲、女儿,补偿这么多年亏欠的感情债。

“永乐帮”助阵,陈晓创办“名巢实业”

2011年3月中旬的一天,从公众视线消失多日的陈晓突然给记者们发了一条短信:“都是为了生活,江湖离开正当时,后会有期。”他的这一没头没脑的行动让媒体朋友们搞不清楚他想干什么,大家猜测他可能是为后续即将高调出场预埋伏笔。果不其然,很快从上海同行那里传来消息,陈晓在上海开始低调注册家居用品连锁店——上海名巢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名巢实业”),准备于2011年5月开业。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很奇怪,2010年4月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陈晓在上海秘密搞商业投资调研工作。现在看来,陈晓当时在为自己预留后路。

2011年春节之后,“名巢实业”开始在上海闸北职业介绍所招兵买马。“名巢实业”打出来的招聘广告资料是这样写的:公司股东由原中国家电零售前三强的永乐电器主要创始人组成,管理人员均来自于国内知名企业,拥有丰富的经营管理经验。

陈晓将第一家门店店址选在上海市宝山区大华路352号地下一层,此店实用面积2000多平方米,将经营20多个品种的家居生活用品,店铺名称现定为“名巢亮家”。

陈晓对零售行业非常有经验,从他的选址来看,就有值得称道之处。大华路西侧2号至500号(双号一侧)之间,是两处在建工地,并无现成商业楼宇。不过,此处商圈气氛却是相当浓厚,往北是规划中的万得城中国第三店以及永乐电器大华店,往西是装修中的嘉年华商业中心。

3月9日,陈晓从国美辞职后,一直否认自己将再度出山创业,称将把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的家人。但到了4月1日,他的口径转弯180度,在电话里高调证实此前媒体圈传他开设家居连锁店的消息属实。

据陈晓介绍,“名巢实业”的注册资金为5000万元,主要从事家居用品、饰品的零售和贸易,与特力屋的定位相类似,在商品的选择方面更加注重品质。将与相关企业以合资、合作的方式销售家居饰品、用品,立足国内零售市场,目标是成为中国家居用品、饰品的领头羊。

按照陈晓的规划,该家具用品公司年内将开设810家门店。门店业态分为标准店、旗舰店和社区店等类型。其中,标准店规模在1500平方米左右。

陈晓称:“今年的工作就是为开店做出标准,总结好经验之后,未来可以作为模板,有效复制。这些工作包括标准门店的规模,商品配置等。”

针对目前众多零售行业存在的乱收费问题,陈晓称:“在新的家居用品门店实践中,将着力推进商品经营的理念,力争做到卖场经营和商品经营相结合,未来的发展主要依赖商品经营的连锁模式,让利消费者。

“另外,由于包括家居用品生产商在内的境内外人士对家居用品行业很看好,公司正联手相关投资人开发自有家居品牌,从产品的上游直接进入零售渠道。”

在新公司里,陈晓不担任具体职务,只是公司的投资人,给公司管理层从公司经营战略、外部关系的协调等方面提供意见。“公司今年准备确立经营模式、制定营运标准,先实验性地开出几家门店,明年准备大规模地拓展”,陈晓说。

对于自己的首个投资项目,陈晓称投资规模十分可观,但拒绝透露具体金额。“我们现在做生意,并不缺钱,我已经拥有了第一桶金。作为一个被看好的项目,作为投资人,必须保证它能够拥有充足的现金流,才能吸引更多人才和做好项目落地。”

按照我的测算,他的资产规模在20亿元左右,主要由以下两部分构成:

其一,2008年9月,国美向永乐原高管陈晓等人收购永乐(中国)10%的股权,收购价格约为人民币8.11亿元。在10%的被收购股权中,陈晓持有份额约7.25%,折合5.88亿元。

其二,经历过出售国美与永乐合并后的换股,陈晓目前仍拥有国美1.38%的股权和2200万股期权,同时,2009年陈晓还将7000万股国美股票馈赠给其女儿陈叶。

陈晓老谋深算,2006年已暗留生存后路

上海浦东新区康桥工业区,是陈晓一手创办的永乐总部所在地,这里再度成为他开创新事业的基地。陈晓的新办公室位于工业区一高档别墅区里,他在这个小区内有好几栋别墅,都是他几年前买下的。别墅内工作人员介绍,每天13点,陈晓的奔驰车都会准时出现在小区内,与之往来的车辆进出也很频繁。

陈晓从国美离职后,为什么要选择家居连锁行业作为事业新起点?这是有历史原因的。早在2006年,陈晓将永乐卖给国美之前他就已经为自己布好了后路。

2005年春天,在陈晓主持下,永乐投资5000万元成立了一家名为上海永乐楼宇设备有限公司的企业,从事系统家电专业销售。

陈晓当时称,家电零售的核心竞争力,正在从产品销售转向服务延伸,新公司能吸引20%的高端客户,它们能提供80%的利润。之后,在摩根士丹利推动下,陈晓又进一步推动永乐走向多元化,推出了永乐功能装潢系统公司。陈晓说,这类业务与家电业有协同发展效应,但赢利空间较成熟的家电业更广阔。

当时,上海永乐楼宇设备有限公司总经理王振江曾表示,公司用两年时间调研,认为中国至少已经拥有200亿元的市场规模,每年复合成长率35%,公司希望3年内覆盖中国20个一级城市市场。

2006年年初,陈晓的永乐旗下已拥有上海永乐楼宇设备工程、上海永乐楼宇设备销售、上海永居装饰、上海永居家庭装饰、上海永居装潢、上海永乐照明等7家子公司。

但到了2006年5月,永乐发布公告称,由于激烈的竞争和宏观调控,导致上述多元化业务赢利预期前景不明,永乐与上海民融投资有限公司决定出售上述7家子公司股权。而接手者正是永乐当年的管理层的陈晓、束为、刘辉、袁亚石等人。公告显示,交易价格约7029万元,陈晓等人承担其中两家附属子公司大约4950万元的负债。

陈晓当年出售这7家公司的动机值得怀疑,他会不会故意从账目上将7家公司做亏损处理,进而方便便宜出售给自己?

这样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我查阅了截至2006年5月18日的永乐公告发现,董事会由执行董事陈晓、束为、刘辉、袁亚石、马亚伟、周猛和沈平;非执行董事Julian Juul Wolhardt;独立非执行董事于曾彪博士、朱正中和王兵组成。陈晓用利益捆绑了7名执行董事中的3位,对永乐董事会有100%的控制权。

对于陈晓当年收购这7家公司的举动,原永乐家电一名高管称:“这些子公司有的很好,有的很差,债务比较多,但如果不看好他怎么会接?”

事实证明,这名原永乐高管的说法是正确的。到2011年,陈晓控制的原七大子公司中的上海永乐楼宇设备销售公司,已发展成为中国最大的家居中央系统整体解决方案供应商,其中央系统主要包括中央空调、中央新风、中央除尘、采暖系统、中央水处理、中央热水、太阳能、影音、智能及个性化产品。

上海永乐楼宇设备销售公司内部员工透露,陈晓是公司法人代表,但几乎没见过他,他并不参与日常管理与运营。

细述国美斗争内幕,2010年9月28日后已萌生退意高调宣布创业计划后,陈晓开始四处诉说自己在“国美内斗”中的感受和经历,他还是坚持一贯的态度,自己在“国美内斗”中的做法没有错,完全是凭着自己的价值观去做的正确的事情,对于外界说他“不仁义、不道德”,他耿耿于怀,讥讽骂过他的人是农民。

“当时,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包括有些你根本感觉莫名其妙的说法,包括很多媒体界人士,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观点,没有逻辑性,像完全没有受过文化教育。比方说我是管家,我就很纳闷,这个讲法假如说是一个农民在讲还能理解,我们是一个现代企业制度下的上市公司,假如真是管家的话,那后面是不是还有一大堆家丁、家奴呢?对吧。那这些家丁、家奴在这个现代企业里,又扮演什么角色呢?这些人他有没有良知呢?他有没有标准呢?这显然就变成很搞笑了是吧?这个氛围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面对它,因为你无理可讲,是吧?当然我相信有些东西,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会更清晰,但是有一点我想我会肯定的,假如这段再发生的话,我还会做同样的事情。”

按照陈晓自己的说法,2010年9月28日特别股东大会之后,他就已经萌生退意。“当时,我该尽的责任已尽到了,矛盾公开化后,局面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实际上大家可以想那一段时间,9月28日以后还有很多杂音,各种各样的声音。包括说分拆上市公司,我就很纳闷,这个盘子(指国美)很精致,你现在拿起来要把它砸了。我说这个东西太可惜怎么可以把它砸了,但是它的拥有者说我就把它砸了,然后指责说这么做都是因为我。”

陈晓面对大股东的责难,他觉得“问题既然已经公开了,那砸不砸和我有什么关联呢?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当时,我感觉自己可以退出这个漩涡了。现在国美离开我它也能很好存活,那我为什么一定在这里呢?而且要受到那么多的非议、压力”。

黄光裕方面推出张大中来接替他的位置,在外界看来非常的具有戏剧性。陈晓对于张大中是怎么看的呢?他明确表示,张大中继任国美董事会主席不是他的主意,“这是股东们去决定的。而我只是一个小股东,左右不了这些东西”。

“从私人角度来说,张大中也好,黄光裕也好,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你说完全没有一些意见分歧也不可能。但根本上我们还是朋友。”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对黄光裕、张大中重新提出的扩张路线表达自己的异议,陈晓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反思4年国美生涯,不后悔与黄光裕翻脸

陈晓现在时常反思自己在国美4年的所得所失。从进入国美开始,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创始人被抓,面临新型商业模式挑战等。陈晓坦诚,这4年他活得非常纠结,但也受益无穷。“倒回来想这4年时间,又有谁能够轮上这样一个过程呢?我感觉这是一段浓缩的生命,可能很多人经历这些要十年二十年,我这么短的时间已经经历过了。而且对我来讲应该是收获很大的,因为这个过程里面,你需要不断地去挑战,不断地去面对,能熬过来就是好的,而事实上这个企业确实熬过来了。”

担任国美董事会主席、总裁4年,陈晓认为自己给国美带来的最大财富是:(1)不断突破企业发展的瓶颈,为企业寻找到发展路径;(2)修正黄光裕粗放的管理方式,引进现代企业管理制度。

而最为陈晓看重的评价是第(2)条。他认为,黄光裕在位时是一个人说了算,团队是不重要的。而他掌权之后,开始要求核心管理层要有思想。“假如它只是简单的一个执行的话,那么我相信这些企业,真的要成为一个伟大的企业是不可能的。”

从他所述可以看出,他思想中始终还是有一种企业家的情怀在里面,正是这种身份定位的纠结让他的行为越过了职业经理人职权的范围。但是陈晓对于这样的猜测持否定意见。

“我自己没有这种感觉,我没有感觉自己是企业家或者是职业经理人,我就是我,我的个性就是这样。我做事一定是要经得起自己良心的考验。”陈晓坚持认为自己在国美做的事都是正确的,哪怕再经历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之所以还会选择这么做,是因为他内在的价值观所决定的。陈晓认为自己性格中有很强的是非善恶感,在国美所做的事情,都是基于他内在的是非善恶的价值观做的,因此他不后悔。

“上海这个地方的文化沉淀,更容易去形成职业经理人的一些习惯。从小父母教导我们要好好念书,以后去找一份好工作,找份好工作不就是打工吗?这种文化对我的影响很大,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承担责任。在任何场合、任何问题上,你要去考虑自己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职业经理人必须具有责任意识、道德是非标准判断、价值观判断等,凡是不吻合这些标准的,那我就要排斥和反对了。”陈晓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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