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心里话，”许蔚镇定地说，“我觉得自己配不上！”
“你这样说，”元豪问，“是不是太虚伪了？”
“你能看上我，是我的荣幸，”许蔚说，“问题是我真的觉得配不上你！”
“停，停，”元豪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你干吗不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呢？”
“我知道你是好人，”许蔚嗫嚅道，“就是还不太成熟……”
“还有什么？”元豪又问。
“真的，我对你印象一直很好，”许蔚说，“你知道主要因为我母亲不同意，我是身不由己……”
“你母亲为什么那样恨我，”元豪问许蔚，“我究竟怎么得罪她了？”
“那是因为她希望我嫁给一个优秀的人……”
“优秀的人？”
“对，也就是强者！”
“我明白你的意思。”元豪气得手足冰凉。
“你知道的，我是没有办法……”
“事实上你也这么认为！”
“这肯定不是我的意思！”许蔚断然否认。
“我明白了，”元豪惨笑道，“好，好，说出来不是挺好吗？”
许蔚低下头，不敢看着他。
“你忘了自己的誓言，”元豪长叹一声说，“当年你曾经发誓，如果母亲不同意，你就以死抗争……”
“我真的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许蔚眼珠一转说，“即使说过也是一时冲动，你知道作为女儿我怎么可能对抗自己的母亲呢！”
“说得不错，”元豪不无讽刺地说，“我知道你对伦理道德向来很有研究！”
“对不起，”许蔚低下头说，“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当然理解，不过我关心的不是你母亲有什么看法，而是你自己怎么想？”元豪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比你大三岁，衰老也比你来得早，”许蔚说，“想到有一天，我成了老太婆，你看上去还很年轻，我总觉得自己真的配不上你！”
“我俩认识第一天，你就比我大三岁，那会儿你并不在乎，现在怎么关心起这个问题了？”
“那会儿我很幼稚，现在比较成熟了，”许蔚抬起头说，“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三毛吗？目前她还没有男朋友……”
“我在你眼中是不是就像一件商品？”元豪说，“自己不需要了，就想把我转让给别人！”
“三毛各方面条件都很好，”许蔚说，“确实比我更适合你！”
“为什么张口就是条件，”元豪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庸俗！”
“你为什么总是那样固执！”许蔚委屈地说。
“关于三毛，我想我已将自己的看法告诉过你，”元豪彬彬有礼地说，“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我，也希望你能够尊重三毛……”
“这跟尊重扯不上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元豪有些恼怒地说，“你将我视作洪水猛兽，自己想金蝉脱壳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找个垫背的，这不是侮辱我人格吗？还有那个三毛也莫名其妙被拉来当替死鬼，你对得起人家吗？”
“唉，”许蔚叹口气说，“你的毛病就是太不现实了！”
“你知道我是个死心眼，”元豪说，“我确实太不现实，而你又恰恰太现实了，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差距！”
“所以，”许蔚痛下决心似的说，“我俩在一起并不合适！”
“你不必多说了，我全都明白，”元豪神色黯然道，“你说过我们的爱情是经得起考验的，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对不起！”许蔚低下头说。
“没关系，”元豪说，“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祝你早日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终身伴侣！”许蔚对元豪说。
“谢谢你的祝福，”元豪微微鞠了个躬，“现在让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送了！”
“没关系！”
“我哥哥他们正等着我呢！”许蔚指着马路对面说。
元豪陡然回首，发现马路对面果然站有三四个人。
“你果然不同凡响，”元豪忍不住嘲讽道，“没想到连警卫员都有了！”
“那是我哥哥和弟弟，”许蔚窘迫地解释，“他们刚巧回上海探亲来了……”
“他们跟在后面什么意思？”元豪气极反笑，笑声非常刺耳。
“我不让跟着，可他们就是不听！”许蔚神情显得十分紧张。
“他们是担心我会报复你，你也这么认为我会动粗吗？”
“不，不，不，”许蔚马上否认，“我知道你不会的！”
“如果真想动手，这几个人根本不是我对手，”元豪冷笑道，“但是放心好了，我不会报复你的！”
“谢谢你的宽宏大量！”许蔚说罢像逃一样地向对面跑去。
元豪原想叫住她再问问，但最终没这么做，因为正像祥根说的那样，这已经不重要了！元豪知道人是会变的，却没有想到许蔚会变得这么快！难道她一开始就在欺骗他？元豪耳边又响起老虎那句非常经典的话——
“爱情就是欺骗的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