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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说出再见

阿伟来了电话,告诉我他要结婚了,想请我当伴郎,来回机票、服装、吃、宿他全包。我问他:“新娘是谁呀?这么快!”阿伟说:“家里早就物色好了,早结晚结都是结!”我暂时还不能理解这种结婚的速度,似乎有些草率,但我还是真心地祝福他:“恭喜啊,早生贵子!”阿伟嘻嘻地笑:“都怀孕四个月了!叫肖玲一起过来,让你们沾沾我的喜气!”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扇了我一记耳光,我想起了往日对他的不屑,而我曾经的一往情深不也成了过眼烟云吗?我此时和他又有什么区别,爱情的速食主义者?我委婉地说:“打工的人身不由已,只要能请到假一定会去。”

好久没有跟肖玲通电话了,放下电话我立刻拔通了肖玲的,她的声音非常平静,我回想起了曾经地欢声笑语,有些心酸,肖玲听我没出声,着急地问:“××,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已经分辨不出这种关怀是爱情还是友情,我故作开心地告诉她:“阿伟要结婚了,请我们一起去见证他的婚礼!”肖玲仿佛有些失落感,幽幽地说道:“我以为薄情寡信的人,却最先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既使不是彭琼我也恭喜他,起码有一个女人觉得他能依靠一辈子!”我知道她是一语双关,她已经认为我不是可以托付的人,原本我可以甩开手脚心安理得地去正当防卫了,可是,心灵深处有样东西神圣得不愿轻易放下。我半真半假地问她:“你身边的蜜蜂、蝴蝶里有这样的人选吗?”肖玲笑笑:“有待考察!就怕被乱蜂迷了双眼!”我不痛不痒地跟着笑了起来,肖玲用开玩笑似的口吻说:“你身在万花丛中,早已迷了双眼吧!”我略带怒气地“嗯”了一声,不想承认。这种似情侣非情侣的交谈让我的感情都有些错乱了,公司里每逢周末单身男女的聚会很快让我忘记了这点小小的不愉快。的厅、歌厅、录像厅还有网吧玩得不亦乐乎!新鲜的人和新鲜的事让初入社会的我身心都嗨了起来!我好像已经想不起肖玲的好了。

以前别人问我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我会笑眯眯地回答说有,如今再有人问我,我会瞬间想起肖玲,然后回答问我的人是不是想给我介绍女朋友。偶尔的电话问候仿佛只是一种习惯,就像给家里人打电话一样,聊得很少,话语匆匆。

不知不觉情人节又到了,我没有了往日的兴奋和期待,对我来说这个日子只是又给了我们一大帮子出去Happy的理由。没有人有更新鲜的提议,大家决定还是去酒吧,我一听就少了兴致,说经常去有什么意思。有人说有个去处总比我一个人呆着过冷冷清清的情人节要好,想想也是。

一进舞厅咚咚响的音乐就让人全身机灵,我坐在了一位平时比较要好的王紫薇身边,她和我对望了一眼,眼里的内容就不须多说了,我们彼此都懂。我拿起一杯酒递给她,和她干了一杯,然后绅士地请她陪我跳支舞。缓缓的音乐声响起,是那首非常适合情人节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刚开始倒还好,跳着跳着舞池中一双双的舞者,几乎没有一对是跳得中规中矩的,主要是男同志那支搭在肩上的手,统统移到了别的地方。我的手也根据舞伴的表情和动作迅速达到了目地的,双手轻轻地搂着,直到她把双手也慢慢地移到我的腰间才稍稍用力。

优美的旋律,漂亮的舞伴,俩人静静地靠着,四脚在原地微抬。我柔声地问她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她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我满意地笑着,还是追问她不说话就是默认对吧!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回到坐位,身边的男同胞笑着拍了拍我,意思是说我今天终于得逞了,我心想得逞的何止我一个,相处这么久了哪个异性对我有好感我还不知道吗?只不过是由我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手放在王紫薇肩上了,众人纷纷给我们敬酒,恭喜我们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我突然想起了记忆中某个相似的画面,也想起了某人。CALL机声响,是肖玲找我,我迅速起身回电话。拔通电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都快记不清彼此的模样了,肖玲还是亲切地问候我,祝我情人节快乐!简单地几句话过后,她突然轻轻地说了句:“送我一个KISS吧!”虽然我早已经觉得电话里的吻索然无味,虽然这个动作我已经很久没有练习,可我还是发自内心地对着电话深吻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告诉她:“我们分手吧!”肖玲回答得很快,虽然只是幽幽地“嗯”了一声。她这份冷静反倒让我自责起来,那句话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其实,既然彼此心照不宣何不让它自然地划个句号呢!我安慰自己两个人能够相爱是缘分,至于缘深缘浅,并不是我们所能够把握的,只有老天爷心里有数。也许,有很多人曾经深深爱过,可是,到头来只不过是压箱底的记忆,一不小心才会翻出来看看而已,到那时也许厚厚的灰尘还会迷了双眼吧!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我都说出了分手却狠不下心先挂电话,肖玲用非常清脆的声音对我说了两个字:“再见!”我说:“拜拜,我们还能是好朋友,对吧!”好像我的话还没说完,肖玲的电话就挂了。我的心里好像放下了一块石头,没有了那份沉甸甸的负担。

王紫薇看到我轻松地回来,紧张的心情立刻转为了微笑,我连忙向她解释:“和老同学打电话叙叙旧!”接下来的节目还是往日的喝啤酒、玩色子,只不过今天我有了个鼎力支持我的人。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拉着她的手,可是不是我想象中那种激动的小心情,于是慢慢地放下了手。我的思想开始渐渐游离,她和我说的话我都没怎么听进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聪明的女人都很敏感,更何况是这么明显的变化,王紫薇感觉自尊心受到伤害,更认为我是游戏情感,二话不说先狠狠地甩了我一个巴掌,然后咆哮着吼了一句:“你玩我是吧?”愤愤地走了。我没有去追,我不知道我的思想跑到哪去了,只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这份刚刚有点眉目的感情,也就此打止。

和王紫薇抬头不见,低头见,她看我的眼神还是包着怒火。这件事情在同事之间传得很快,也很悬,有说我脚踏两条船的,也有说我移情别恋的,也有人说我平时看不惯她,故意玩她,凡此种种,舆论的压力全部倒向了我这边。我承认都是我的错,但是至于我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一下子还真理不明白,接下来最紧要的就是以一个较合理的理由跟王紫薇解释清楚,尽量地争取她的原谅。

约了好几次王紫薇都没有搭理我,我只能找个合适的机会在半路上堵她,非得和她说个明明白白才能让我心安理得。机会终于来了,在办公室门口我看见她迎面走来,故意把头往一边撇,装作没看见我。我赶紧跑上前堵在她前面,告诉她我有话对她说,她不理我转身要走,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拉到了角落里,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诉她:“给我五分钟,听我解释!”她平息了一下胸中的怒气,强装淡定地看着我,等我说话。

“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谈了一个女朋友,而且感情很好,可是毕业后我们不仅分隔两地,思想还渐行渐远,深厚的感情已经名存实亡。那天我终于对你鼓起勇气准备迎接全新的爱情,也是那天我接到了她的电话,我觉得我的心已经走向你了,我必须负责任地跟她划清界限,于是,我跟她提出了分手。”听我说到这,王紫薇已经怒气全无,耐心地听我继续解释:“可是,当我真正地跟她提出分手,我想起了我们从前的美好时光,想起了我们曾经的浪漫誓言,我觉得我辜负了她,我根本就没有资格谈真正的爱!我更害怕我同样会辜负你!”

王紫薇看我越说越激动,眼神好像都被我感染,满满地写着感动,甚至于开始反过来安慰我:“我理解你,你是个不忘旧情的好男人,你需要时间!”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一堆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是真是假的话只要她相信了就好。她继续开导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了,我知道你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要不然你早就有女朋友了。”这话让我深感欣慰,终于有人看清了我善良的本质。

当我俩有说有笑地回到办公室,众人皆露出讶异的表情,所有的风言风语也随着不功自破。

我数着日子给肖玲打了个电话:“最近还好吧!”肖玲反问我说:“很好啊,你难道过得会不开心吗?”我理解她的气由,干笑着说道:“我关心下朋友不行吗?好歹我们也是朋友。”肖玲的大度让我非常意外:“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啊!至于将来是不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我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上刀山下火海的事都可以找我!”肖玲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是在笑我不再可信的诺言,还是在笑我信口开河。我忍不住了,郑重地责备她:“你抽风啊,我说的是真心话!”肖玲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告诉我:“我没有这么倒霉,你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还是省省力气吧!”

从此,我和肖玲成了单纯的校友,那时我们都还是孤家寡人,我依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她依然被小蜜蜂们嗡嗡嗡地围绕着。我们的谈话虽然没有了甜言蜜语,但是无话不谈,她会告诉我她找了个怎样的男朋友,我会告诉她有多少漂亮的女孩爱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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