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亚斤听得一时摸不着头脑,倒是缩在一边的杨光,听到自己被点名,立马来了精神。他感觉自己被忽略好久好久了。这模样,眼红鼻子红的,还真像一只要成精的兔子。
杨光小步挪到涂画画的病床边,想开口关心几句又怕惹她不高兴,最后只默默地站在徐亚斤身边悄悄牵了自家女人的手。
徐亚斤这才回过神来,画画是在提醒自己。这两天因为画画昏迷,她压根没去想别的,倒是把杨光给冷落了。小妮子平时最喜欢粘着自己,这回肯定让他有的受了。恍然想起之前他蹭在自己身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一阵心疼。
“没事了。”徐亚斤抬手摸摸杨光的脸小声安慰,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站在最后面的徐克看着徐亚斤这副小女人样,忽然对她改观起来。先前只觉得这女人是一只披了性感女郎皮的母老虎,这些天接触下来才发现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小女人。那咄咄逼人下的柔弱,竟让人无端升起想保护这只老虎的欲望。
而徐亚斤对涂画画的情谊,也让他肃然起敬。他徐克也是一重情重义的人,因此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徐亚斤和涂画画完全是两类人。徐亚斤外表坚强内里柔弱,而涂画画则是表面柔弱,实里却坚强地近乎恶魔。虽然之前她昏迷前表现的那样无助,可徐克却莫名地觉得她有一种近乎恐怖的倔强,像辛弃疾笔下那嚼不烂煮不透砸不坏的铜豌豆,让人望而却步。
徐亚斤瞧了涂画画一会儿,发现瞧不出什么情绪,这丫头又开始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张了张嘴,还是找不到话题。有些话,多说无义。如果画画难受了,那她就在边上陪着就是。
“画画,那我先去睡觉了。就有事打电话。”徐亚斤两天两夜没睡,先前心提着没注意,现在放松下来,顿觉累得跟很么一样。于是拎着杨光去医院旁找酒店去了。
徐亚斤和杨光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涂画画和徐克两人。
涂画画躺在病床上郁闷:徐亚斤这女人跑得也忒快了。她现在手抖脚也抖,浑身没一丝力气,让她怎么去找吃的。好饿。
徐克看着床上的女人一会皱眉一会哀怨,拿不准她在想什么。
沉默了会,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好,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歉:“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徐克说得异常沉重。前天是他说错话,后来徐亚斤差点没把他活吞了,再后来涂画画一直噩梦呓语不断,那女人连骂自己的力气也没有了,只红了眼睛不断抽泣。
徐克想,自己这回是捅到窟窿了。要是让表嫂知道自己这么欺负了她家表姐,还不知道让表哥怎么治自己呢。
再转转心思,自己先前追着涂画画,确实对她有点意思,但大多也就是新奇,远还没到那种要死不活的爱。表哥那任务,也是让他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争取好感,最好能亲上加亲。
而这几天他见识了涂画画种种异于常人的表现,他那心肝忽然就整个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