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瑶笑了笑,无所谓的道:“贱婢卑贱之身,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住口。”司马桀额上青筋暴跳,忍不住便大吼道:“谁让你自己叫你自己贱婢的?”
闻语,穆轻瑶撅撅嘴,无辜的道:“这不是二公子说的吗?”
司马桀嘴角微动,半天才恶狠狠的道:“这贱婢二字,除了我,谁都不能这么叫你,包括你自己。”
穆轻瑶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一些,她微微偏了偏头,只觉得面上的笑有些僵硬。
她穆轻瑶,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叫她贱·婢。
可是,偏生啊,她就只是一个贱·婢。
司马桀凝目看去,她垂落下来的发丝被轻轻的吹开,那张倾城的面孔上微微的酸涩一下子便刺中了他的眼。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拉她,却见她已笑着转了过来,那宽大袖袍下刚刚探出的手又不动声色的合拢了起来,握成拳后又慢慢缩回了袖里。
过了片刻,才听她道:“宰相府二公子果然一如既往的威风。”
司马桀冷哼一声,却也没再出口嘲讽。
穆轻瑶看着他,目光随即越过他望向他身后的万家灯火,目光有些许游离,轻声道:“我该走了。”
说罢,握住缰绳,就要离去。
脖子上传来的凉意让她脚步一顿,雪亮的剑光映着忽明忽暗的灯火依稀倒影着她纤细的脖颈。
司马桀不知什么时候已抽出了剑,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二公子这是何意?”穆轻瑶淡淡的道。
此时的司马桀一脸倨傲,声音含着毫不掩饰的戾气:“你既伤了宰相府的大公子,就想一丝不损的离开北辰?”
闻语,穆轻瑶一声冷笑,道:“我竟不知,二公子何时和大公子这般兄友弟恭了?”
司马桀微微抬了抬握剑的手,锋利的软剑斜斜的挑起她削瘦的下巴,她随着下颌处传来的凉意微微扬起头来,目光缓缓的停留在司马桀冷凝的面上。
她看见他双眼微凝,俊美的面上寒气腾腾,薄凉的唇轻轻一扬,随即听他沉声道:“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穆轻瑶不禁开始正眼打量这个令人头痛的魔头。
这个宰相府二公子从小乖张跋扈,为人狠厉暴躁,虽是小小年纪,但干的,通常都是见血的事,以致,他嗜血成性的名声早已传遍北辰。
在穆轻瑶的记忆里,宰相府所有的人见到他无不绕道而行,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被这个魔头缠上,绝对没什么安生的日子。
可是,让她真正头痛的事,就是,越是要躲过他就越躲不过他。
穆轻瑶这才发现,已不知何时,当年比她矮上一头的司马桀此时已经长得高高大大,堪堪俯视着她。
她忽地想起,他即便比她矮的时候,他似乎也是这么垂着眼俯视着她的,他的姿态,永远都是那么倨傲。
在她认认真真的打量之下,司马桀眼睑微动,下意识便抿了抿唇,似有些不习惯她这么正眼看他。
半晌,穆轻瑶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道:“不知二公子这次是想要胳膊还是要腿?”
顿了顿,又道:“亦或者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