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医生就开始动作。
医生的手,已经触碰到了自己,工具也已经马上就要撑开自己,小兔不由自主的开始浑身颤抖起来。虽然医生三令五申不要绷肌肉,但是小兔还是不自觉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医生折腾了半天,愣是没有打开,不由烦躁的抱怨道:“让你别使劲,你怎么听不懂啊,别使劲,不然我打不开,打不开还怎么做啊?”
终于,医生不再心慈手软,以近乎粗鲁的动作,用仪器撑开了小兔的身体。
剧痛袭来,小兔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也是这近乎撕心裂肺的疼痛,将小兔彻底惊醒。她怎么能这么做?她绝对不要这么残忍的扼杀自己的孩子。
她猛然坐起身子来,以近乎疯狂的语气大喊道:“住手,住手,我要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手持仪器的医生,被小兔突如其来的叫喊给吓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小兔接着喊道:“给我去掉那个东西,这手术我不做了,我要留下我的孩子。我是孩子的妈妈,只有我才能决定他的命运。”
医生可能也是没有想到,看似如此柔弱娇小的女孩,爆发力竟然有这么强悍。头顶的白炽灯似乎都被她的气势所威慑到,摇摇晃晃个不停。
没办法,她只好为小兔取下仪器,然后看小兔跳下手术台,快速的穿好衣服,紧接着像一阵风一样,飞速的离开。
许耀强正等在门外。看到小兔这么健步如飞的从手术室里冲出来,像逃命似地就要离去,他赶紧追上前去,一把扼住小兔的手腕,“你干什么?你没做掉是不是?”
小兔仰着头,对上他的眼睛,理直气壮的说到,“对,我没做,孩子是无辜的,不管怎么说,我是他的妈妈,我绝对不能就这么失去他。”
“小兔,你怎么这么糊涂?难道你将来还要因为这个孩子,再让自己受苦吗?你一个十几岁的人,你拿什么养孩子?你靠什么生活?你难道忍心让孩子跟着你一块受苦受累吗?”许耀强还在继续蛊惑。
小兔的眼睛中迸发出作为一个母亲,坚定的光芒,她看着许耀强,“即使再苦再累,也是我们娘俩在一起相依为命,只要能和孩子在一起,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如果季哥知道了,你还是会和他纠缠,你现在所有的牺牲,不就变得没意义了吗?”
提到季宇扬,小兔的心,猛然沉了下去,他是那么爱这个孩子,她不知道,如果自己今天真的做了这个手术,季宇扬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自己。
“你不说,我不说,他根本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就告诉他,我已经把这个孩子做掉了吧,这样,他才会心灰意冷的放我走。”一想到季宇扬得知孩子已经没有时候的表情,小兔的心,就好像被万剑穿透一般,是那样的疼痛难忍。
许耀强看着小兔,就好像是看外星怪物一般,好半响,他才不确定的开口,“你……你就真的那么爱他?为了他,连自己后半生的幸福都赔上,都无怨无悔?”
小兔苦笑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走吧,还得回去演戏呢,希望他不会看出来什么破绽。”
“你……”许耀强还想再继续说下去,但是他此时此刻却忽然明白,再说什么,也是白搭。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一个母亲保护自己孩子的那种欲望。
他输了,他低估了小兔和季宇扬两个人之间的爱,他更低估了小兔的为人。
他苦笑了一下,像他这种人,哪还懂什么是爱?
他拨通了季宇扬的电话,“季哥,有事情向您汇报,钱小兔在医院……”
小兔默默的回到别墅,回到两个人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看着曾经熟悉的一草一木,想到以后就要和这里永别的时候,小兔的心,就像微风吹过戈壁一样,是那样的荒凉。
来到卧室,看着屋子中间的那张大床,那里曾经有多少他们甜蜜幸福的回忆,他们曾是那样的如胶似漆,忘我纠缠,倾尽一切相爱。
来到婴儿房,看到那各式各样的小衣服,小兔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倏倏”的往下掉。
强忍住心痛,小兔又回到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季宇扬给她买了好多衣服,首饰,小兔一件都不打算带走。她只想带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命里有时终须有,名命里无时莫强求。她和季宇扬的缘分,原来只有这么浅。
那张她和季宇扬在度假村拍的照片,被她翻了出来。看着两个人曾经没心没肺的笑脸,小兔不禁又泪流满面。
她不想走,她舍不得,他们从相识到相爱,到中间产生矛盾,到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局面,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为什么幸福好不容易才来临,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这其中的滋味,就不得不放弃?让她怎么甘心?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手中的照片被人猛地抽走,小兔赶紧回过神来,转头就对上了一脸震怒的季宇扬。
“告诉我,强子说的不是真的!”季宇扬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小兔告诉自己,成败在此一举,他们三个人的命运,是从此改写,还是又回到原地,全看自己接下来的表现了。
小兔轻蔑的冲着季宇扬一笑,“呦,没想到,你还回来的挺快。本来,我是打算就这么偷悄悄的走了的,不见面,这样大家脸上都还不至于尴尬。”
“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做掉了孩子?”季宇扬被小兔无所谓的态度给彻底激怒了,他现在就像是一头被人侵占了领地的狮子,正处在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