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皇帝看向墨宇。
墨宇也正抬头惊异不定。母后向来与苏相交好,自己再怎么无意争夺这皇位也忤逆不了母后的意愿。苏相刚刚那番话明显是让父皇委托大任与我,为博得父皇的好感。自己怎敢推卸?
皇帝身旁坐着凤仪天下的皇后,皇后端正娴熟,此时正瞪着一双美目凌厉地盯着太子墨宇,生怕他因不喜这皇位而拒绝了苏相的好意。再加上,他此时的太子地位堪忧,冷王虎视眈眈,欲取而代之,最近又颇受皇帝的喜爱,连那十分珍贵难寻的南海珍珠都一并赐到了他的府上。
墨宇岂会不明白,便开口道:“父皇,儿臣愿意担起大梁,为天齐的子民做出贡献!”
皇帝欣慰一笑,又道:“前几日城外密林案,墨深有功,来人啊,赏!”
话音一落,便有公公端着托盘走向墨深。墨深起身谢过,却久未上前领赏。在坐臣子无不疑惑,直到皇帝沉声问道:“深儿这是何意?”
“回父皇,儿臣对此奖赏受之有愧!”墨深口吻似深感愧疚。
“哦?深儿破案有功,怎么会受之有愧?”皇帝又道。
“父皇有所不知,这件案子居功最大的当属苏相之女,苏琴、苏棋!”
皇帝将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苏相的身上,撑着脑袋,轻道:“这样啊,那就赏给苏相之女吧。”
苏相不明白这冷王的意思,今日怎么会在这宴会之上卖给了自己一个人情?正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公公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恭敬地道:“苏相,请吧。”
苏相接过赏赐,也算是默认了,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苏相坐定后,墨深突然开口道。
皇帝显然已有些倦怠,于是力不从心地问道:“何事?”
“父皇,据儿臣所知,城外的几具尸体乃是上风国的‘霸南七毒’,且不说他们几人来到我天齐行为举止怪异,就凭他们几人身穿着相府下人的服饰!儿臣怀疑,这几人和相府存在着某些联系!”
墨深此话一出,皆震惊四座。要知道,那几人如真是上风国的人,如此乔装打扮出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府府中,难免让人猜忌这苏相是不是暗藏了谋逆之心。
有臣子站出来说:“冷王爷,此话可不能乱说!”
也有德高望重的老臣子气势逼人,义正言辞道:“苏相忠心耿耿,日月可表!怎由你如此胡说八道!”
“父皇明鉴!儿臣并不是胡说!苏相之女为这桩案子破案之人,想必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墨深单膝跪地,眸子里竟闪着幽幽冷光。
彼时,苏相恍然大悟,原来这冷王爷玩的就是欲擒故纵,请君入瓮这一招,将将把功劳赏赐让给了苏清苏棋,看似为人大度谦卑,实则是为之后苏相无可辩驳挖出陷阱。当时,苏相又在众人面前接过了赏赐之物,不就是为在大臣面前默认这案子是苏相之女侦破,如今,那几人又身着了相府的下人衣衫,此时再说她二人并不知道,怕是无人能信啊!冷王啊冷王!你居然用心如此险恶!害我如斯!
想到这里,苏相上前,匍匐在地,大声泣道:“皇上明察!老臣……老臣绝不可能做出这等忤逆之事!皇上明察啊!”
皇帝见此情形,眉头紧皱,道:“朕自是知晓苏爱卿不会做出此事!只不过……”他瞧了瞧埋头跪立在下的苏相,似是其中有不得已的苦衷。
苏相浑眼一转,瞬间明白今日这宴会的目地所在。那几人身穿我相府的服饰必是因为方便出入我府从而盗取了那东西。可是可是……那东西一直锁在后院的祭堂中,知晓之人唯有自己而已,其他人又是如何得知?如果今日着了冷王的道,最高兴的怕是老皇帝了!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可是冷王啊冷王!且不说那东西本相会不会交出来,既然那几人已死在城外,东西在不在我府中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皇帝眼眸锁在苏相的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深儿昨日说得对,只要在今日这宴会之上稍作试探就能探出点这个老狐狸的秘密来。
“父皇,此案并未完全了结,案子虽破,但是凶手仍逍遥法外!儿臣请旨,自愿前往夷城,抓捕凶手!”墨深说完便顿了顿,斜睥着苏相继续道:“至于苏相,儿臣建议暂时收监狱中,待儿臣将凶手带回京中,盘问出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再审苏相与上风的关系也不迟!”
好一个冷王爷,竟然打得是如此主意!怕只怕你凶手带不回来,最好来一个死无对证,再劝诫皇上宁可错杀一人也不能遗漏了落网之鱼啊!不仅如此,你此去夷城,必是打着那密林之外的精英强将吧!
就在苏相思前想后之际,有臣子跪倒在地,称:“皇上!皇上三思啊!苏相乃国相,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眼看已是荣归故里的年纪再受不得这牢狱之灾啊!”
又一臣子出列道:“是啊!皇上!整件事情还未查明。如有人动机不纯,使出如此狠毒的方式陷害苏相啊!那到时,皇上岂不是要痛失一名为君分忧的爱将!?”
“皇上!万万不可啊!苏相为人忠义,朝臣有目共睹。且苏相待民亲善,向来受天气子民爱戴拥护。如此良相实为我天齐之福,若皇上定要将苏相收监狱中,此举必会寒多少王侯将相的心啊!”紧接着有臣子不停地出列,反复谏言。
“请皇上三思!”众臣子皆跪倒在地,抬眼望去,只见一排排黑色的乌纱黑羽。
皇帝眼睛眯了眯,好一个受万民爱戴拥护!好一个使天下百姓寒心!这么久以来,竟不知他苏相居然位及一国之皇!他扯了扯龙袍的领口,压下心底的怒气,道:“好了好了!朕明白。既然此案未结,就由深儿去查吧!苏相年老体弱,暂时禁足于府中,待深儿羁押凶手询问出事情的真相再另行处理吧!”说完便一把抓着皇后的手,起身继续道:“唉,好好的一个宴会,搞的乌烟瘴气的。散了吧,散了吧。”
苏相这才堪堪起身,对着墨深道:“王爷好谋划!”
墨深嗤笑:“比起苏相栽赃陷害,害我刘氏一族满门被灭的手段又如何呢?这……只是开始。”说完,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苏相,径直出了这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