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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突破

呼……

齐老看了看燕歌紧张的面容,面色逐渐舒展。

“父亲,怎么样了?”陈卦田看着齐老的神色,心里惊疑不定,忍不住向齐老的方向踏出一步,紧张地问道。

“嘿嘿,看来这燕歌是上天派来助我成功之人!以前服用了定脉丹的药引,在这瞬间,体内已经深藏毒素,体内生机开始萎缩,已经深中定脉丹之毒。可是这燕歌的体质着实特别,定脉丹外层的毒素竟然奈何不了他,他体内现在只有轻微的中毒迹象。”

齐老看着燕歌,像是在回答身后的陈卦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燕歌的表现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论是伤势的恢复,还是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时间,都让他感到吃惊。现在竟然连定脉丹外层的毒素都奈何他不得!

齐老的目光随着燕歌脸色扭曲的加重而逐渐炽热,他看着燕歌的眼神,似乎那就是无尽的先天内力!齐老双拳紧握,身体像是青年见到梦中女神一般微微颤抖,他的心情第一次如此激动。

“父亲,他的这种状态代表着什么!?”陈卦田心中虽然揣测出了几分齐老心中的意境,可是并不能确定,颤抖着声音问齐老道。

“嘿嘿,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我大半辈子的努力,就要得到回报了!如果继续这样顺利,这小子即使不能够跨入先天之境,也能够将药力转化出比前面十七个人都要多的内力来!”齐老的呼吸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喘息,并没有回头看陈卦田,依旧盯着燕歌回答道,声音也有些微微的颤抖。

“是吗!”陈卦田听了齐老的回答,心中大定,他想着就算是最差的效果也值得了。前面十七个药引服用定脉丹后,虽然都以失败告终,可是鲜血还是被齐老所食。

就算是这些失败品,陈卦田也发现了齐老食用这些鲜血后的明显变化。不但是面貌,整个人的精力和生机状态,在这三年时间的流逝中,齐老不但没有变老,反而是年轻了不少!就是因为这样,陈卦田才一次次地冒险允许齐老继续试药。

想到齐老保证过燕歌的鲜血有他一半,而且燕歌有机会跨入先天之境!陈卦田看着燕歌的眼神,不禁也炽热起来,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当陈卦田的眼角扫到齐老的背影时,身体微微一颤,心念电转之下,空着的左手碰了碰腰间的硬物,心里才踏实不少。

陈卦田心里清楚齐老的实力,他在齐老手下如果光凭武术,没有丝毫的胜算。所以在今天早上到监牢中来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配枪带上了。面对先天内力这样的诱惑,陈卦田不敢保证父亲不会对自己动手,留一手总是必要的。

虽然胸口憋得越来越难受,那团定脉丹化成的液体所散发出来的腥臭也逐渐浓郁。可是燕歌的意识却很清醒。齐老和陈卦田的对话一字不差地都落在了他的耳里。

体质特殊?哼!如果有人每天都吃十几中毒药,然后在弥死之迹又吃解药。每天都进行这种处于生死边缘的试毒训练的话,他的体质也会和我一样‘特殊’吧!

齐老的话让燕歌想起了自己在部队所受的抗毒训练,这是为了提高他们身体机能本身对毒素的抵抗能力,这样即使在没有防毒面具的情况下,也可以在充满毒气的地方比常人战斗得更久!最大限度地提高自身的战斗力。不过这种抗毒训练,实在是恐怖至极,就算是燕歌此时想起来,也还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想不到在部队里面用生死博来的能力,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燕歌在心底轻叹一声。他现在心里很疑惑,如果这就是大凶之药‘定脉丹’的毒性的话,那么他肯定能够将定脉丹的全部药力转化,获得先天内里成为先天高手。

不过燕歌也知道这定脉丹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因为胸口的灼热感,已经开始随着血液向全身慢慢扩散。而且贴合在他喉间的绿色液体,似乎蠕动也越来越激烈了。

“现在应该要进入正题了吧,照这个样子下去,也许要弄到夜里才能完成转化药力呢!”

齐老也看出了燕歌脸色和刚才的不同,原本苍白的脸色,现在氤氲了一片淡淡的绿色,而且燕歌全身也开始微微的颤抖。手镣和脚镣在燕歌的颤抖中轻微作响。

齐老回头看了看小窗外面太阳光的高度,估摸着已经到了上午十一点了,转头看了看燕歌反常的表现,齐老知道,定脉丹真正的暴虐药力要开始扩散了,这才是定脉丹最核心的部分,也是定脉丹最有效力和最凶险的部分。

成功和失败也牵系在这一瞬间,有好几个药引都是在定脉丹核心药力爆发的时候瞬间毙命。齐老此时紧张的脸色也不禁有些苍白,额头冷汗涔涔。

希望越大,就越害怕潜藏的失败。

“夜里吗?”陈卦田站在齐老身后,听见齐老的声音,小声地叹了一声,听不出话里的语气,对齐老刚才肯定燕歌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转化药力是一个缓慢而痛苦的过程,以前的药引,在陈卦田的印象中,坚持时间最长的也不过六个小时,现在听到燕歌竟然能够坚持到夜里,知道齐老所说燕歌体质特殊并非虚言。

咚、咚、咚……

燕歌终于遏制不住全身的难受而颤抖起来,他现在已经没有意念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燕歌只感到自己的整个身躯像是被放在火里灼烧一般难受,他甚至可以听见伴随着喉间绿色液体颤动而发出的微弱声音。

燕歌牙根紧要,额头上的汗珠如流水一样淳淳而下。感受到喉间的绿色液体的异动,燕歌有一丝错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团绿色的液体中躁动,准备突破而出。

炽烈的灼热感和想要呕吐的感觉一次次地冲击着他的神智,似乎要将他击溃一般。

哗啦啦……

此时在齐老父子紧张的眼神中,燕歌的四肢在绳索的束缚下紧促地痉挛着,狰狞的脸上,嘴角挂着一丝血迹,那是燕歌用力要紧牙床,从牙根中溢出来的鲜血。

两人的呼吸随着燕歌面色扭曲的加重而变得急促,虽然看了有些次了,可是每到这个时候,齐老和陈卦田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惊胆寒的感觉,他们想象不出能够表现出这样难受表情的人,此时正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

在为定脉丹的暴虐而吃惊的同时,两人也在心底为燕歌的硬气感到吃惊,往常的药引,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开始大声呼嚷,惨叫声大得让陈卦田都担心这隔音玻璃是否能够抵挡得住。可是燕歌这个时候除了呼吸沉重如雷,和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之外,却没有发出任何的惨叫声。

燕歌现在对体外的所有感觉都封闭了,全身的感知都被集中到了喉间,那里似乎是他第二颗心脏一般快速的颤动着。每一次绿色液体的颤动,他能够感受全身血脉的灼热又加强了几分。

继续这样下去,也许我会这温度烧死也说不定!燕歌感受着越来越炽热的身体,在心里念到。长时间的难受感觉,让他的神经已经有些麻木。

突然,原本剧烈颤动的绿色液体,却静止了下来。

来了!燕歌心里一惊,知道这突然的停顿绝对不是药力结束了,大凶之药定脉丹的真正凶恶之处就要显露。

“呃…啊!”

燕歌突然的惨叫声让一旁的齐老父子都吃了一惊,原本惨叫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燕歌的忍耐打乱了齐老父子惯常的思维。

“开始了吗?”乔老稳了稳心神,看着突然挺直了身体,连绑缚燕歌的牛筋绳都发出一阵阵不看重负的声音。

一阵僵硬之后,燕歌的身体又重重紧贴在了床铺上,因为剧烈的痛苦,身体像蛇一样在上面扭动。

虽然因为喉间液体的突然停顿,让燕歌心里有了准备,可是燕歌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惨叫声。那是怎样的一种疼痛!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从喉间被撕裂了一般!

燕歌在那一瞬间感受到喉间的液体仿佛化成了无数箭矢,一点点地刺破了他的喉咙,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喉间的每一个细胞之间被撕裂的痛楚,那种喉咙被一点点地穿刺而过的感觉所带来的疼痛。就算是燕歌在部队中,受反审讯的训练时,被短促的高压电局部电击时也没有体会到过。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燕歌的意识却差点都溃散掉。现在一旦失去意识,就代表着燕歌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不要就这样死去!我要报仇!在意识频临黑暗的时候,燕歌残存的意识在心底呐喊道。

一刹那,他的心底燃烧起了汹汹的复仇火焰,仇恨的心理让他对生命充满了渴望。他不想就在这里死去,不论是多么痛苦和难熬,燕歌在心里告诉自己:都必须要挺过去!

借着这一股对生地执着,或者是对复仇的执着,燕歌差点泯灭的意识,终于再次清晰起来。虽然疼痛依旧,可是燕歌已经跨过了一道鬼门关。

呼……

齐老见燕歌在惨叫之后,仍旧有着呼吸。心里悬着的弦终于安静下来,这定脉丹核心药力的爆发,虽然他没有亲身体验过,可是前面的十七个人里,只有三个人挺了过去。齐老在燕歌惨叫的一刻,紧张得自己都差点暴跳起来。

现在就是药力转化内力了,不管怎么样,这一次都不会毫无所获。齐老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暗暗高兴地念到。刚才的一阵紧张,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毕竟是上了年纪!齐老看了看有些皱褶的双手,在心底叹道,看向燕歌的眼神不禁又多了几分期待。

如果能成功的话……齐老在心底激动道,用力地握住了双手。

燕歌现在的意识处于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虽然紧闭着双目,可是他‘眼前’的世界并不是刚才的一片黑暗。

他的视线里是一片奔涌的血红色,就像是一条汹涌的血液河流一般。他看到在这片血红色的波涛中,有一团柔和的绿光。

当他的意识向那团绿光扫去的时候,本来只有绿豆大小的绿光突然迸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这团光芒在一片血红色的世界中慢慢的旋转,并且逐渐变大,将原本顺畅无阻的血色河流逐渐截断,血色河流中因为绿色光芒的阻挡,奔流的速度更快了,甚至产生了一个个激烈的漩涡!

燕歌在绿色光芒膨胀的时候,突然感到意识一阵模糊,有一点像他在部队进行长袍训练的时候,大脑缺氧时候的感觉。不过这股昏沉的感觉被燕歌强行地压制了下去。再次观察起那团绿色光芒。

现在燕歌的体内虽然依旧难受,炽热的感觉虽然没有再继续增加,也并未消退。而且随着绿色光芒的逐渐张大,燕歌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被人捂住咽喉的感觉。

燕歌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种血红色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他只是觉得那团绿色的光芒很特别,瞩目着它。

绿色光芒的膨胀,逐渐占据了整个河床,原本奔流不息的血色河流,此时只能够透过一点点绿色光芒和红色岩壁的缝隙继续奔流。看着干涸的河床,燕歌强忍着自己意识的难受,仔细思考着,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在自己的动脉之中!

这一发现让燕歌心中惊骇,如果他所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动脉内的情景的话,那么在红色血流中的绿色光芒无疑是就是融化在自己体内的定脉丹!

现在燕歌终于知道了刚才的一阵剧烈疼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定脉丹竟然穿过自己喉咙,刺破血脉,进入了自己的动脉之中。

燕歌看着绿色光芒逐渐扩大,心底暗道不好。他知道一旦绿色光芒封住动脉,全身血液淤积不通,他的生命就将会岌岌可危!

可是现在的燕歌仅仅是一团意识,虽然知道动脉被封后的后果,可是却无法作为,只能眼看着绿色光芒,将最后一点流通血液的缝隙封住……

“恩!”

燕歌全身一阵紧缩,在动脉完全被封得一瞬间,燕歌眼前红色的世界也瞬间消失,他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可是他的意识却没有消散。

胀痛!

一种无法形容的疼痛感弥漫在他的全身,燕歌感觉到自己似乎要被巨大的压力从体内爆开一样,全身每一处的血管都在向他呐喊着自己已经不堪重负!

燕歌终于知道了小说中所说的筋脉寸断的感觉,他的意识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脉,正在血液不畅逐渐累积的威压之下丝丝龟裂!

就算是如此疼痛,燕歌也没有发出任何的惨叫声,他的力量已经完全消耗在了抵抗疼痛感之上,再没有一丝力气用声音来发泄自己的痛感。

牢房中,渐渐漫射出一丝丝的红色光芒。在齐老父子的眼中,燕歌整个裸露在外面的身体,都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经脉逆转!”齐老兴奋的声音中显露出一丝疲惫,长时间的紧张让他有些吃不消,可是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燕歌,眼中的热切没有丝毫消散。

只要把这一关冲过去,我离先天高手的距离就算又近了一步了!一想到先天高手,齐老的心里就波涛汹涌起来,木质的床沿被他的双手抓出了几道深深的指痕。

在齐老紧张不知所措的时候,燕歌身上淡淡的红色光芒却是渐渐地消退,最后又恢复了刚才普通的模样。燕歌原本扭曲到极致的脸,在光芒消散的一刻,似乎轻松了一些。痉挛的全身也安静了下来。

咕……

齐老吞了口唾沫,紧张地看着神情突变的燕歌。他在心底一遍遍地念叨着‘最后的希望!’‘最后的希望’……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缓缓地伸向燕歌的人中位置,越靠近燕歌,齐老的右手就越颤抖得厉害。

齐老身后的陈卦田也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齐老颤抖的右手。陈卦田想起了自己以前也有过这种紧张的时刻……

那时候他还不是清江府第二拘留所的所长,不过是一个清江府的普通警察。有一天他呆得警察局接到了爆炸案件,停在闹市区的一辆油罐车被黑帮安置了定时炸弹,情况十万火急。当时需要一个警察协助拆弹专家进行拆弹,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被选中了……

对!就是那时候!

陈卦田在心底兴奋地叹了一声!当时他紧张地托着炸弹,也是像现在这么紧张地看着拆弹专家玩弄着那颗电线纷杂的定时炸弹,当拆弹专家将一根红色的细线用钳子夹断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膛跳出来了……

那次的拆弹很成功,就是因为那次的英勇表现,善于城府的陈卦田才一步步地爬到了今天的位置。现在盯着齐老慢慢靠近燕歌颤抖的右手,陈卦田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帮拆弹专家捧着定时炸弹时候的情景。

“好小子!”

和齐老相貌不相符的巨大欣喜声在牢房中响起,一感觉到喷薄到自己手上的温热鼻息,齐老激动地站了起来,干瘪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颊上升腾起两朵殷红。如果可能,他甚至有打开牢门,向天空呐喊的冲动!

他感觉自己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自己追求了大半辈子的梦想。

“父亲!他撑过去了吗?”站在齐老身后的陈卦田,见齐老的动作,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可是他仍旧想再次确认一下。

在陈卦田的记忆里,燕歌之前的十七次的试药中,只有一个人撑过了这个被齐老称作‘经脉逆转’的时刻,而且就是那唯一的一人,在撑过这一步后,也在不到数息间停止了呼吸。

听见陈卦田的问话,沉浸在兴奋里的齐老过了良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也许这个人的确能够给我们带来先天内力!陈卦田眼神炽热地看着燕歌。得到先天内力,成为飞来飞去的仙人,光是想想,陈卦田的心里就升腾起一股不能自已的狂笑冲动,不过齐老还在一旁,他总算是强行扼止住了满心的激动。

此时,开心的不止是齐老父子两人。

因为定脉丹的药力堵塞了动脉而全身剧烈胀痛的燕歌,随着全身血脉的胀痛加剧,意识逐渐模糊。血脉寸寸撕裂的疼痛,让他整个人慢慢向绝对黑暗中沉沦下去……

虽然受过反审讯的训练,可是训练的时候即使在痛苦,也不过是皮肉之外的疼痛。可是现在,燕歌体会到的,却是比训练的时候强烈千百倍的疼痛。

随着时间的推移,燕歌感觉自己的全身似乎被蝗蚁一点点地啃食一般,深入灵魂的疼痛让他连挣扎和叫喊的力量都提不起丝毫。燕歌虽然受过诸多的训练,可毕竟是一个血肉之躯的凡人,在这种非常人能够忍受的剧烈疼痛的侵蚀下,他的身体和意志都一点点地走向了崩溃的边缘。

就这样结束了吗?燕歌感到四周越来越浓得黑暗,在心底叹息道。

虽然不甘心,可是我已经没有再反抗的力量了。燕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黑暗吞噬的孩童,越沉越深,刺骨的寒风在他的耳畔激唱着,却阻挡不住他不断下沉的身体。

好不甘心!我要报仇!燕歌感受着自己越来越轻飘的身体,在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模糊而熟悉的脸,燕歌仔细辨认,一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飘飞出来:张宏生。

无尽的怨念,伴随着滔天的恨意化作一圈圈漆黑的风,展卷在燕歌的审判,燕歌在心底呼号,声音如凶神恶鬼,他要报仇!

可是他的意识依旧在飞快的沉沦着……

燕歌将双手伸向身边的黑暗,胡乱地摸索着,想要抓住什么。他不甘心。

在他的意识就要完全陷入虚无的时候,他的眼前却又闪现出一道人影:这道人影似山一样矗立在他的身前,手中三尺长的长刀闪烁着道道寒光,一条库管在黑色的风中摇曳,竟是独腿!

燕歌看不清身前伟岸人影的脸,却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睛。浩瀚如苍穹,闪亮似星辰,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勇者之气,和斩除一切困苦的坚毅之色!现在这双眼睛正灼灼生辉地盯着燕歌,目光凌厉。

三国战将勇,首推赵子龙,长阪坡前逞英雄,战退千员将,杀退百万兵……”

一阵浑厚的声音震荡在燕歌的耳里,似乎有千军万马的杀伐之势,让他的灵魂都忍不住轻微颤栗。燕歌感觉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忍不住注意起身前伟岸身影的面孔。

一张充满慈爱和威严的脸逐渐浮现在燕歌的眼中。

父亲!

有些混沌的燕歌在看清身前人的脸庞的一刻,一个激灵,终于清醒过来。父亲在生命最后一颗的景象似乎给了他无穷的力量。随着神智的清醒,那种穿心噬骨的剧烈疼痛感再次回到了燕歌的身上。

可是这次燕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馁,疼痛刺激着他的神志,对父亲的眷恋和对杀父之仇的执着在他的心中翻滚,化作一道道实质的力量,支撑着他的意识。

燕歌用力咬着牙,心中一遍遍地念叨着‘父亲!’和‘报仇!’,忍受着周身让人癫狂的疼痛。他知道自己必须挺过去,成为先天高手,自己一定要挣断束缚在身上的绳索!他要报仇!

噬骨的疼痛渐渐平息下来,燕歌甚至感受到全身弥漫着一股清凉的感受,那股清凉抚慰着他周身破裂、伤痕累累的血脉,让燕歌的意识一阵清爽。

难道结束了?燕歌感受到体内逐渐恢复正常,血脉似乎再次恢复了运转,从刚才钻心的疼痛中解脱出来,让他的神智一阵清明。

燕歌暗自运力,想感受一下经过刚才异变之后自己的身体状况。可是他不过才刚刚用力捏紧了拳头,燕歌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运力之下,他的全身再次涌现出刚才剧烈的痛楚。全身的血管似乎被撕扯一般。

难道就是这样?燕歌心里无力道。如果定脉丹的效果果真就是如此的话,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挣脱束缚,他现在连没吃定脉丹前的状态都不及。

“啊!”

就在燕歌心里惊疑不定的时候,一阵比刚才绿色光芒更加暴虐的力量开始在他的体内肆虐,如果刚才是被万虫噬心一样痛苦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有人生生地拉动全身的筋脉。

骤然涌现出的疼痛感,让燕歌刚刚有些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全身痉挛一下,一声从丹田冲出肺腑的惨叫回荡在牢房之中。

这次的疼痛和刚才都不一样,燕歌感觉似乎有一团硬物在自己的身体里慢慢游走一般,这团硬物从小腹丹田处开始,一寸寸地沿着自己的身体上升……

骤进骤停中,燕歌感受着一阵阵身体被撕裂的疼痛,只是有了刚才看见父亲的意念支撑,他这次并没有放弃,集中着自己的意志抵抗着体内涌出的撕裂般的疼痛。

硬物的每一次前进,燕歌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血脉一寸寸被涨破的感觉,硬物就像是一团卡在血脉中的列车,想要通过比它还窄得隧道一般,努力地冲击着燕歌体内的血脉。

燕歌在心底明了,这恐怕就是齐老所说的异形塑脉之苦!定脉丹的暴虐药力正在强行开拓着自己早已经成型的经脉!

只要熬过这一关,自己可以获得先天内力,成为先天高手!巨大的希翼在燕歌心中翻滚,燕歌再不是用抵抗之心拒绝体内硬物在自己经脉中强行通过的疼痛,他以满心期待的心情硬接这硬物在体内的横冲直撞,只希望这过程能够快些,好让他可以早点跨入先天内力的境界!

对于报仇,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龙哥,这次的情况很不对劲啊!”在27号牢房中,一个有些壮实的男人转头向身边闭目养神的迅猛龙说道。

在27牢房的铁门旁边,蹲着一个瘦小的青年,偶尔将目光投向关押着燕歌的牢门方向。

“几个小时了?”迅猛龙睁开眼睛,粗犷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

“已经将近七个小时了。”还是刚才的壮实男人,向迅猛龙答道。

“的确有些奇怪,以前那扇玻璃门降下后,最长的一次也不到五个小时……”迅猛龙望着地面,略有所思地道。

“我要见你们陈所长!这可是张厅长的意思!”在清江府第二拘留所的接待室内,一个一身黑西服,头发根根抖擞的中年男子向身旁的两个狱警嘶吼道,一脸愤怒。在他身后的茶几上,堆着十几根抽完烟蒂,干净的地板上烟灰四处飞扬……

站在他身旁的两个狱警脸上一阵犯难,相互使了使颜色,其中一个长着一副尖嘴猴腮的猥琐面容的狱警弓着身子向西装男子靠近了几步,献媚道:

“赵秘书,我们也不知道陈所长在哪里。一旦得到消息,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猥琐狱警虽然脸上盛满了笑容,可是心底却暗暗叫苦。眼前的西装男子,就是警察厅厅长张宏生的左膀右臂赵秘书,就算是陈所长见到他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像他们这种小警察,一个闪失,饭碗就没了。

虽然畏惧赵秘书的权势,猥琐狱警也知道陈卦田就在监狱里的特殊牢房里,可是陈卦田早上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论是谁,不管发生了任何事,都不可以去打扰他,否则……嘿嘿,想到‘否则’这两个字,猥琐狱警就感觉一阵冷风灌进了衣领的脖颈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猥琐狱警用眼角看了看赵秘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里暗道:赵秘书的权势虽然大,可是县官不如现管!我也只好对不住你了。

在两者之间去权衡,他也只好舍卒保車,欺骗赵秘书一回了。

赵秘书剜了一眼面前的狱警,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冷然道:“哼!我从上午九点就过来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七个小时!这陈所长不但不在这里,竟然连手机都关机了,到现在都依旧是一点讯息都没有。张厅长可是放了话今天必须见到陈所长,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只好麻烦二位担待着点了。”

赵秘书的声音不大,平淡中没有一点感情,可是听在两个狱警的耳中,却似乎是九幽之音一般,额头上的冷汗淳淳而下。都在心底为自己喊冤,他们知道,这次的事情,就算是陈卦田现在出现,恐怕他们也难逃干系了。

开除他们这种小警察,对于赵秘书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两个狱警心中不平,他们不过是两个在清江府第二拘留所中担任接待的警察,却不料会得罪这种大佬。想着今后的饭碗,两个狱警的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两个狱警的心底虽然怨声漫天,可是面对赵秘书的脸上,仍旧荡漾着违心的笑容。即使做不成警察,他们以后也肯定会在清江府混的。

赵秘书看了看两个缄默不语的狱警,知道再多费唇舌也是无用,在心底暗叹了一声,重重地坐在了身后的真皮沙发上,弹簧沙发被他做得一阵凹陷。

也难怪他这么着急。今天早上天刚亮,清江府警察厅厅长张宏生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让他来第二拘留所确定一下燕歌的情况。作为张宏生的左膀右臂,张宏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有经手,知道是叫他来确定燕歌到底死了没有。

可是他在早上九点就到清江府第二拘留所,不见陈卦田,打他电话也是关机,一直苦等到现在。

在没有陈卦田的情况下,他又不能够直接向其他狱警打听燕歌的消息。七个小时里,张宏生已经打了无数次电话给他了。如果警察厅长的身份,张宏生不宜亲自到拘留所来的话,张宏生估计早就亲自过来了。

呼……

重新点燃一根烟,赵秘书迎着从落地玻璃射进房间的夕阳金黄色的阳光,吐出了一个美丽的烟圈,烟圈在夕阳的绚丽中曲折变幻,最后终于消散不见。

这陈卦田到底去了那里呢?昨天叫他办的事情,今天却玩起了失踪,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赵秘书看着烟圈消散在虚空中,在心底叹道。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里总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

是我的错觉么?赵秘书透过落地玻璃,蹙着眉头望了望被夕阳染得一片血红的清江府。

此时在清江府第二拘留所最上面的神秘监牢中,陈卦田坐在了齐老的床铺之上。眼睛望着燕歌扭曲的脸,转头问站在一旁的齐老道:“父亲,还要等多久才可以放血?”。漫长的等待已经消耗殆尽了他的耐心,他原本想抽根烟解乏,却被齐老训斥着收起了。

燕歌吃完定脉丹到现在,所承受的时间和状态,都已经超出了陈卦田以往的认识。

从前被作为药引试药的人,最长时间也不过支撑了五个小时不到。可是燕歌到现在已经过了七个小时,从脸色上看,身体状况不但没有恶化,似乎还愈来愈轻松了一般。

陈卦田这么着急,还有一个原因。他刚才偷偷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张宏生昨天拜托自己一定要致燕歌于死地,今天肯定会派人来验证,他怕如果时间拖得太久,到时候不好交代。

齐老站在燕歌的身旁,听见陈卦田的问话,没有立即回答。此刻他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着,看着燕歌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热恋的情人一般。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飘渺的状态。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我原本以为这次的试药,能够得到比以往更好的效果就算是不错了。我都以为先天内力,先天高手的梦想都已经成为了泡影。可是,这个梦想竟然在这最后的一刻有达成的希望!”

齐老声音洪亮,颤抖得厉害。目光紧紧注视着燕歌,不知道是在回答陈卦田,还是只是单纯的自语。

齐老知道,燕歌已经跨过了服用定脉丹之后最凶险的几道门槛,现在体内的定脉丹的药力正在帮助燕歌畅通经脉,经脉一通,全身筋脉被塑造一个贯通的循环脉络,让内力周身运转,生生不息。

周身内力沿着经脉形成的脉络穿行,这就是跨入先天高手的标志。

“父亲,他,他真的能够进入先天之境?”陈卦田听了齐老的话,怔怔地问道。虽然他不知道进入先天之境到底有什么威能,连齐老的说辞也含糊其词,因为齐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先天高手。

只是陈卦田知道,十八条人命这样巨大的代价换来的结果,肯定不容小觑。光是齐老所说,一掌能够将花岗岩化为齑粉,就让陈卦田心动不已。

“逆脉塑型!”齐老没有理会陈卦田的问话,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燕歌兀自说道。

定脉丹方上面不但记录了定脉丹的炼制方法,还有服用了定脉丹之后的整个过程的表现。

逆脉塑型就是服用定脉丹后,两个最危险的大阶段。

逆脉是指全身血脉逆转,这时逆流的全身血脉会冲破后天之境闭合的任督二脉,任督二脉一通,全身经脉连为一体,算是为内力在体内循循不断地奔流打下了一个通道,是进入先天之境十分必要的一步。

打通任督二脉,燕歌是借助定脉丹霸道的药力,逆转血脉,强行突破。而齐老所期盼的方法则必须建立在燕歌成功之后,用内力突破任督二脉。

血脉逆转此法凶险无比,非大毅力者不能成,一旦支持不住,就是全身血脉尽爆,瞬间毙命的下场。

相对于逆转血脉,齐老选择的方法就比较妥当:先获取足量的先天内力,运用内力打通任督二脉。齐老没有进入先天之境的原因,是因为他前面吸食的十七个药引的鲜血,而获得的的先天内力的量,还不足以让他打通任督二脉。

逆脉虽然凶险,可是远不及塑形,塑形阶段着实算是九死一生了。

撑过了逆脉一途,任督二脉已通,少许的定脉丹药力融于服用者的血脉之中。可是人的筋脉有着自己的形体,现在里面多了部分内力,使血脉膨胀。

如果全部药力转化为内力的话,服用者原本的经脉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变化。

所以要成为先天高手,还必须通过塑形一关。‘塑’有先破而立之意,就是打破原有经脉形态,重新进行塑造。而形就是固定住被强行开拓的经脉。

到了塑形的阶段,定脉丹的大部分药力会随着已经贯通的血脉,在周身运行,在不断开拓服用者的血脉的同时,还会修复破损的血脉。

在这个过程里,定脉丹的药力会逐步溶解,一旦撑过了开始时经脉寸断的剧痛,后面就可以说是药力转化为先天内力的一片坦途了。

让齐老这么欣喜若狂的原因,就是他已经看了出来,燕歌虽然仍旧十分痛苦,可是已经通过了逆脉塑形的两大难关,现在正在转化着定脉丹的药力。

“卦田,这次应该会成功。还等两个小时,到时候就开始放血。”齐老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对一旁的陈卦田道。两颊透露着红光,脸色却有些疲惫。

“恩!”陈卦田听见齐老的回答,笑着应了一声。并谨慎地和齐老保持着距离,托着血袋的左手放低在肚脐的位置,右手抵着腰间冰冷的手枪。越是成功了,他在心底就越告诫自己要谨慎。

对于陈卦田的问话,齐老也是老成精的人物,怎么不知道陈卦田在担心什么。昨天陈卦田已经说了,军事法庭的人,在这一两天就会到清江府。

齐老知道燕歌的父亲燕环山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如果事情拖到军事法庭的人到来的话,他知道自己都恐怕都难逃干系,所以必须在军事法庭的人到来之前处理掉燕歌的尸体,这样一切事态都好平息了。

可惜那定脉丹方上面,并没有说服用之后,成为先天高手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否则事情也不会这么麻烦了。齐老望了一眼仍旧在痛苦中挣扎着的燕歌,叹息道。

燕歌现在正处于痛苦和美妙的边缘,在体内游走的硬物从丹田右侧而上,已经穿行了他全身一半的血脉,现在已经开始向丹田左侧回移而下。

在硬物移走的时候,燕歌也感受到了硬物在慢慢地变小,虽然这样,血脉被涨破的痛楚却丝毫没有减轻。

那种身体被丝丝崩裂的感觉,似乎有人用刀子割扯燕歌的灵魂一般难受。好在这种巨大痛楚在刚开始的时候最为痛苦,已经过去了。现在燕歌虽然仍旧感觉到巨大的痛楚,却也能够忍受。他也不知道是因为痛楚减轻了,还是因我自己的神经已经麻木了。

伴随着体内巨大的痛楚,燕歌还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感觉弥漫在硬物走过的地方,这股清凉的感觉让原本撕裂般疼痛的血脉,逐渐恢复了正常,连刚才火烧一般的灼热感也消蚀殆尽。

硬物在燕歌身体里肆意穿行,一寸寸的破坏着,那股清凉就像是给硬物善后的一般,收拾这燕歌体内血脉的一片狼藉。

燕歌感觉自己的灵魂沉浸在冰与火的炼狱中一般,生死沉浮。随着硬物的减少,加诸在燕歌身上的疼痛逐渐减轻着,虽然模糊,可是齐老父子的谈话却一字不落地都被他听在了耳里。

两个小时!燕歌在心底念道。他不知道两个小时之后,他是不是能够像开始预计的时候,踏入先天之境界。

燕歌尝试着用力挣脱绑缚在双手上的铁镣,他想弄清自己在两小时后,是不是能够挣断绑缚在身上的绳索,有和齐老两父子一拼之力。

嘶……

可是在他双手刚刚有用劲的念头,全身就立刻犹如刀割一般的疼痛,即使他早已经被疼得麻痹的神经也抵挡不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办?燕歌开始着急了,他知道自己如果在两个小时之后,还是这番模样的话,别说冲出监牢去为父亲报仇雪恨,就连身旁的齐老父子都对付不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我还要报仇!那我该怎么办?两个小时,我要怎么做才能快点跨入先天高手的境界?就在燕歌着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突然感觉硬物冲击血脉的疼痛感竟然加剧了,如果硬物刚才只是匹马之力在冲击他的血脉的话,现在已经增长到了十马之力在冲击他的血脉!

突然加剧的疼痛让燕歌又是一阵痉挛,他心里不解。听齐老的口气,自己已经通过了最困难的阶段,疼痛应该逐渐减轻才对,而且刚才疼痛的感觉也的确在逐渐减轻。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突然加剧起来。

难道……

燕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再次把全身的意识集中到了在体内移动的硬物上面。正如他所想,硬物的冲击速度变快了许多,通过自己血脉的速度,竟然比刚才快了不止一倍。

燕歌心中瞬间明了,在自己体内移动的硬物,是可以受自己的意识支配的,不过只能控制移动的快慢而已。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燕歌集中意念携带着体内的硬物,向硬物前进的方向一阵冲击。

“啊!”

一阵比刚才剧烈了十倍不止的疼痛感让燕歌不禁绷紧了身体,忍不住惨叫了起来,焊接在地上的床铺都被他这一发力弄得‘嘎吱‘巨响。

燕歌此时面色苍白,早已经浸透枕头的汗水再次淳淳而下,在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青筋暴起,面色扭曲得让人毛骨悚然。

“父亲,他怎么了?”陈卦田看齐老突然绷紧的面容,出生问道。

齐老现在眉头紧蹙,紧张看着燕歌扭曲的面容,听见陈卦田的问话,他摇了摇头,目光仍旧停留在燕歌身上道:“不知道,按丹方上面说,他现在应该逐渐地轻松了才对。”

齐老是真的拿捏不准在度过两大难关的时候都咬牙硬挺的燕歌,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惨叫。看燕歌的样子,似乎现在他承受着比刚才更加剧烈的痛苦一样。

一个不好的预感开始萦绕在齐老的脑海里:难道又失败了……

“卦田,看准时间,两个小时后,不论结果如何,都开始放血!”齐老一脸严肃地望着陈卦田道。原本他心里还有一丝犹豫,如果两个小时后,燕歌还没有将药力完全转化,到时候放血的话,会不会浪费定脉丹的药力。

可是现在看见燕歌突然表现出了异状,他再也顾虑不了那么多。

陈卦田知道情况非常,也不答话,看了看手上的镶钻银表,点了点头。

燕歌被刚才的一阵剧痛,感觉灵魂被抽空了一般,等强烈的感觉过去之后,他却发现刚才的一阵催动,硬物在体内的位置,比刚才下降了不少,这段距离如果按照原来的速度下降的话,也许要花上十几分钟也说不定。

知道了意念可以催动硬物的移动速度,燕歌心里开始犹豫起来,刚才的一下,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裂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挺过第二下。

也就在这时候,齐老斩金截铁的声音,隐约地传入了他的脑海中。

虽然没有时间,可是燕歌知道,如果还是让体内的硬物按刚才的速度移走的话,两个小时之后,硬物绝对回不到丹田之中!

燕歌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不少,从齐老哪里知道武侠小说不能尽信,可是也并非胡乱杜撰。

他揣测着自己体内的状况,正是定脉丹在拓宽自己原本已经成型的奇经八脉。用武侠小说中的说法是:硬物在他体内的游走,就是在帮他打通闭塞的经脉,从丹田起,然后在全身的奇经八脉中游走,然后回到丹田之中,让周身连为一气。这样做的前提就是任督二脉已通。

以前燕歌以为这些东西很虚无缥缈,不过系小说家杜撰,现在身临其境,才知道一切的出现都有因果,并不以一味都是杜撰。

知道硬物在体内游走是在连通经脉,虽然燕歌不知道硬物回到丹田之中后,是否就是达到齐老所说的先天之境。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在两小时之内让硬物回到丹田的话,连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只能希望在硬物回到丹田之中后,就已经踏入先天境界了!燕歌在心底厉然道,再次集中意念去催动在体内缓慢前进的硬物。

我一定要挺过去!一定要踏入先天之境!在意念接触到硬物的瞬间,燕歌在心底咆哮道。又是一阵撕裂身体的剧烈疼痛,燕歌双拳紧握,整个身体绷直成一支箭矢,全身青筋暴起,嘴角一丝丝鲜血溢出,因为忍受剧烈的疼痛,他紧咬着的牙根更快地溢出了鲜血。

燕歌这一次没有发出惨叫声,他本来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在求生的意念的支配下,虽然是让人欲生欲死的疼痛,可他依旧咬牙硬挺着,只是喉咙间闷响着一种野兽的怒吼声。

每一次用意念对硬物的冲击,对于燕歌来说,都是一次生死的考验。

在用意念催动硬物之后,身体内传来的猛烈撕扯感,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要被这疼痛吞噬一般。只是他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意识,父亲握着英雄刀的坚毅面容在他眼前时时闪现。

他在心底断续地回忆着父亲铿锵的声音唱出的军歌:

“帝国军人皆紫袍,为何不与民分劳?

玉杯饮尽千家血,红烛烧残万姓膏。

天泪落时人泪落,歌声高处哭声高。

逢人都道民生苦,苦害生灵是尔曹!”

军歌在燕歌的脑海中回响,伴随着父亲慈祥坚毅的面容,每次燕歌频临崩溃的时候,他的耳边似乎都会有一个声音响起:“一定要活下去!”燕歌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声音,还是父亲的声音,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燕歌继续控制着意念冲击着体内的硬物,剧烈的疼痛像波浪一样冲刷着燕歌无力的神智。燕歌的意识,就像是汹涌波涛的大海中的一叶顽强小舟,虽然时时有覆灭的可能,却依旧顽强支持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从一尺见方得小窗外投射进来的光逐渐暗淡,终于可以看见斜射出金黄色光芒的夕阳。在燕歌一次次用意念控制硬物对血脉的努力冲击下,硬物正以比之前数倍的速度接近着燕歌的丹田。

太阳已经完全西斜了,如血夕阳逐渐向西面的山坡撞去,倾斜的光将清江府第二拘留所的监牢大楼渲染得金黄,监牢大楼被拉长的黑影,被倒映在杂乱的荒草地上。

太阳已经完全西斜了,如血夕阳逐渐向西面的山坡撞去,倾斜的光将清江府第二拘留所的监牢大楼渲染得金黄,监牢大楼被拉长的黑影,被倒映在杂乱的荒草地上。

齐老站在燕歌的床头,面色凝重,在他身后陈卦田白净的额头已经挂满了汗珠,他不时地低头望一望手腕上的表,等待着收割的时刻。

“现在什么时间了?”齐老深吸一口气,虽然面色通红,可是他看起来却十分疲惫。这一天虽然平淡无事,却是他这一生中最劳累的一天。强烈的紧张感和巨大的兴奋冲击着他已经衰老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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