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王爷探病
“拥兵积粮想谋反的是你爹吧，作为女儿难道你不用替他求情？”太后知道我是聪明人，直接把话挑明了。
看来太后已经开始怀疑我进宫的目的，想必这后宫之中她隐藏了不少的眼线。要准确掌握宫中每个人的行动，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并非易事，但她做到了，足以证明她不容小觑。
“太后可别诬陷忠良。”我暗自咬牙切齿，心里不断咒骂凤风：真会给我出难题。
“忠良吗，真是天大的笑话。”太后的黑眸一闪而过的精光，随即掩嘴轻笑出声，满脸鄙夷地看着我。
“那请问太后，可有证据证明？”我清楚凤风做事向来十分谨慎，不会被人抓住把柄，认为她是在虚张声势。
“你想要什么证据呢？不如能诛九族的，如何？”太后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
“太后是在考验臣妾的能力吗？”我刻意尽量将我们之间的话题模糊化，反正继续装傻就好了。
“别不识好歹。”太后端起桌上的茶杯，握着杯沿的手加重了力道，她极力隐忍强大的怒意。
“臣妾确实是不知道。”我暗中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挺直背脊无惧迎向她。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太后生气地用力放下茶杯，朝我的身后使了个眼色。两名宫女马上抓住我的手按着我的肩膀，用脚踢了下我的膝盖，强迫我跪下。
这时，若然到了御书房外，与门口的老太监说明来意，老太监匆忙地跑进书房。过了一会儿，太监无奈地走了出来。
“王说，谁也不见。”老太监用可怜的眼神看她，摇了摇头催她离开。
“我今天一定要见！”若然干脆上前一步，欲硬闯进去，一旁的侍卫马上抽出利剑架在她脖子上。
“姑娘，你快走啊。”老太监猛对她使眼色，希望她不要惹怒圣颜，再加上王对新王妃的事很敏感，大发雷霆好几次了。
“你再往前一步拿的就是你项上人头。”一名侍卫面无表情地说，利剑在她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
“那你就试试看！”若然知道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所以不禁大声起来，借此惊动书房内的人。
“吵得本王都看不进奏折了！”书房的门突然被用力打开，一双生气的深邃黑眸狠狠盯着门外的四个人。
“王，这宫女打算硬闯御书房。”老太监弯着腰恭敬地回答，侍卫继续架着若然。
“是你？！”王的眉皱成一团，有点不理解现在的状况，一脸疑惑地望着若然。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若然惊喊出声，脑海里有个想法不断冲击着她，但她拒绝相信。
而同时在孔雀台，我被后面两个力大无穷的宫女抓得动弹不得，只好停止挣扎，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
“太后打算私自动用私刑？”我蹙起眉头，眼眸掠过站在两侧手持棒棍的太监。
“来人，给我动手杖责。”太后威严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宛如夜间行舟无意听到的哀鸣声。
那两名宫女将我推倒在地，按住趴着的我的手臂，接着一下比一下疼的杖打落在我的臀部上，毫不留情。我紧咬洁白的贝齿，不许自己吭一声。
“你还不招吗？”太后没有叫人停下来，而是假装微笑地询问，冷眼看她的衣裙染血。
“臣妾不知道太后要我招什么。”我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了，想奋力阻止但头晕得厉害。
“那本宫就看看你嘴巴够不够硬。”太后朝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挥棒的力度加大。
就在这时，通往孔雀台的幽径，两条小路走出来的人几乎相撞，但幸好及时止住了脚步。双方的人错愕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相视一笑，无言地快步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一下一下的杖打打在我的身上，身侧被抓的手紧握成拳，我的意识开始涣散，多么希望有人能来救我。脑海里想的是那个与我游遍有名旅游之地的他，好想再与他见一面。
“住手！”一道威严的声音让孔雀台的宫女、太监愣了愣，同时惊恐地看着门口。
“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有些人还在颤抖。
“母后，你这是什么意思？”王跨过门槛，立在我的面前，明黄的龙袍给人一种压迫感。
“懿儿，母后给你整顿后宫秩序啊。”太后说得理所当然，心中其实十分不满。
他也叫懿吗？跟他是同一个名字呢，不知道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我开始胡思乱想。
“烟儿犯了什么错，你能这样对待？”太皇太后对太后的做法皱起了眉头，本来对这媳妇也有些不赞同，现在竟然还滥用私刑。
“你们为何信任她？她一看就是凤风派来的奸细，这还不够用私刑的原因？”太后当初同意凤璃烟为王妃，不过是想看看凤风的意图，结果她搞出一大堆谣言。
“母后可有证据？”王偏头看了看一身衣裳血迹斑斑的我，目光深沉而心疼。
若然和依晴跪坐在我的两边，细心地为我拭去满头的汗，接着欲扶起我的时候被一旁的太监阻止了，因为他们只听令于太后。
“娘娘，娘娘！”若然和依晴突然焦急地喊了起来，引起一室剑拔弩张的人的注意。
王走了过去，深邃的黑眸紧锁地上面色红润得异常的凤璃烟，然后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才发现她烧得厉害，接着面色铁青地抱起她，欲往外走。
“懿儿，你不能带她走！”如果她在这时候放人，不就等于承认自己错了吗，太后可不允许这事情发生。
“母后，对不起。”王停下脚步，闭上黑眸深吸了一口气说，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来人，给我阻止他。”太后从高座上站了起来，指着两个拿棒的太监说。
“不许去！”太皇太后用手中的拐杖横在门口，示意跪在地上的两人去追，她自己则打算说服太后。
若然和依晴好不容易追上了王，气喘吁吁地瞪着他，如果换作别人，她们恐怕早就被拉下去砍了，但是他不会。
“怎么往她的寝室？”王抱着怀中的女子的手不禁颤抖，他知道的他在害怕，怕救不了她，更责怪自己。
“这边。”若然绕到他的面前，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我去请御医。”依晴交代一声，朝相反的方向小跑过去。她们都很有默契，不问自己不该问的事情。
到了落思殿，王吩咐若然多拿几条锦被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接着他坐在床沿，伸手为她拨去沾在脸颊上的发丝，拧了条湿布为她擦去脸上未干的汗。
他微弯腰身，无比深情地执起她的纤手，在手背上印上一吻，抖得有些厉害的手摸了摸他魂牵梦萦的脸，眼眸盛满愧疚。
“烟儿我求你，一定要没事，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他哽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寝室内更显悲伤。
落思殿此时静得连根针落地也听得见，每个人的手心都冒着冷汗，紧张的嘴唇吐不出半个字，脚像生了根移动不了半步。
“怎样？”他焦急地侯在一旁，看着眉头深锁的御医，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王的话，王妃娘娘身患伤寒再加上杖打的伤口发炎，恐怕……”御医伏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
“如果治不好，朕要你项上人头陪葬！”他握着纤手的大掌不禁加重了力道，朝门外唤来贴身太监。
御医执起毛笔在白纸上写下药方，然后回御医院拿涂抹伤口的药膏。御医前脚刚步出寝宫，两条身影迅速窜进寝宫。
“那么急找我们出了什么事？”明轩看到信号弹就马上赶过来，瞄了瞄床上的人儿，他有点失望。
“帮我教训那两个太监。”他示意明轩附耳过来，小声地在明轩耳边说了两个人的名字，黑眸闪过一抹危险。
“她怎么会在这里？”明墨的眉皱成一团，疑惑地盯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人，那位令他兄弟借酒浇愁的女子。
“她是我的新王妃。”他一开始就很抗拒这婚事，但是太后却坚决要他纳妃，搞得他把人娶回来就扔在一边。
但是，令他惊讶的是她的身份，竟然是丞相凤风的女儿，她为什么要隐瞒呢？这才是他感兴趣的地方。
“凤风的女儿？她怀着什么目的接近你？”明墨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似乎要他给一个答案。
“或许从一开始她是不知道的，不然不会千方百计让我死心。”脑海慢慢回忆与她相处的经过，他不相信一个天真直率的女子会耍心机。
“那你现在叫我们来，是为了确认？”明轩大概从他的话中理解出这么个意思，所以才会这样问。
“不是，是叫你们将府中所有治伤最好的药拿来。”他换上认真的表情，用来证明话中的可信度。
明轩一副被他打败的神情，嘴角不由得抽搐。而明墨向来天大的事都不能使他改色，如今却一张哭笑不得的脸。但他们是有个共同点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给一拳眼前的男子。
他们走后，他继续认真地照顾，擦汗、喂药、抹药更是他一手包办，也可以说是他抢着做，更用王命来威逼别人让他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照料，我在隔天的黄昏时分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斜倚在床柱上的俊脸，但我觉得他好像一个人，怀疑地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眸，发现那人依旧紧闭着眼，我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撑着两边缓缓坐起，却惊动了浅眠的他。
“烟儿，你醒啦。”他伸手覆在我额头上，探了探我的体温，然后满意地扬起笑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以为我在做梦，但无论怎么眨眼他都不会消失。
“你在这里，我便在这里。”他记得他们说过要执子之手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官上懿。”我哽咽地说出朝思暮想的三个字，抬起手贴在他温暖的脸颊上。
“是，我是。”他拥过我的肩膀，将我抱在他的怀中，享受这种真实存在的感觉。
“你……”我在他怀中抬起螓首，他的下巴长出了青色的胡渣，看起来十分憔悴。
他放开我，走到桌上斟了一杯茶，然后又走了过来，将杯沿凑近我的唇边，示意我喝下。我听话地张开嘴巴，一口气喝干了茶。
“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我看着在床沿坐下的人，扳起脸孔要他给个解释。
“我……其实我真正的名字叫上官懿，银月帝国的君主。”他用手揉了揉我睡得有些凌乱的秀发，宠溺的意思非常明显。
我对于这个答案皱了皱眉，盯着他一身绣龙的衣服，这让我不得不相信。
冥冥之中似乎有主宰，无论我多么想逃离这宿命，最终还是算不到上天的安排。我喜欢他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但如果加上身份就另当别论了。
“那次微服出巡遇到你我连想也想不到，我更无法相信你是我的王妃。”他做梦也想娶的女子，竟然成了他名正言顺的王妃。
“我也不能想象。”我手中的茶杯滑落，碎片溅了一地。忽然想起凤风给我的任务是：接近王让他爱上你。
凤风利用我这颗棋子打听皇宫情报，而我与他早在进宫前就相遇。我要按照凤风所说的那样吗？心中的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我做不出来。
“总而言之，你回来我身边就好。”他再度将我扯入怀中，双臂收紧好像要把我镶入他的身体。
“你走！”我抬起手用力地推开他，撑在床上的手紧握成拳，关节开始泛白。
“烟儿，你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的。”他边叹气边看着接受不了事实，快要崩溃的我，他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
“只要你走我就会没事！”我大声地朝他吼，狠狠地拍掉他温暖的手掌。
“怎么生气了，是不是被打的地方还疼？”他耐住性子，扬起淡淡的笑意问，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你走不走？”我怒瞪着他，不明白他知道我的身份后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温柔得不像话。
“我不介意，真的。”他以为我是为了欺骗而生气，但他不在乎，因为他只在乎她。
“可我介意，走不走？”我不能让他陷入凤风所设好的陷阱里，所以我要把他先推开。
上官懿怕她太激动会扯到伤口，只好转身一步一步离开寝宫，即使她的反应让他心如刀割。只要她不离开，他能做出任何的退让。
他不知道的是，他身后的我在他转身的刹那泪流满面。我坚信我的用心他总有一天会明白，或许那时候他已经恨他至深了吧。
他们的爱情不允许生长在满是阴谋的皇宫。因为总有些有心人会利用他们其中一方威胁另一方，他们各自的爱就是对方最大的弱点，就像盛开在阳光下妖艳的花，引人注目的同时危险悄然靠近。
“小姐，喝药了。”若然双手捧着托盘跨进寝宫，看到我坐在窗前吹风，她略带生气地将药放在桌上。
“放着吧。”我没有抬头，眼眸继续紧盯着手中的书，但我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书并没翻过一页。
“你有哪次不是这样说。”若然生着闷气嘟着嘴，绕到屏风后面。
我听到她的抱怨，暗自在书后吐了吐舌头，假装认真地在看书。接着一件薄披风落到我的肩膀上，头顶传来若然关怀的声音。
“我的身体我清楚。”我不过当伤寒是小病，是她们太过大惊小怪了，每天逼我喝苦苦的、黑漆漆的药汁。
“如果清楚，这种小病为何会加重。”若然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捏得我的骨头快要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