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突遇刺杀
“这是？”他接过水晶电筒，置于掌心细细观察，越看越觉得精致和方便携带。
“我做的，世上只有一条。”我自信满满地说，仰起螓首很想他称赞我，即使这东西与这时代根本不符。
“我的烟儿，真厉害。”他宠溺地抚了抚我的脸颊，黑眸的目光闪了闪，接着他忍不住吻上了我的唇。
过了一会儿，他才依依不舍放开她，极度留恋地用食指来回摩擦她的双唇，看着看着他的双眸不禁深邃起来。就在他想再吻她的时候，她抬起手挡住了他的嘴。
“我们再不上去就得三更半夜才到了。”我垂下螓首，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好吧，暂时放过你。”他放开我的手，张开双臂将我抱入怀中，嘴唇凑近我的耳朵，小声暧昧地说。
“走吧。”我推开他贴在我身上的胸膛，不好意思地不看我。
我解开黑水晶前端蒙着的一块不透光的黑布，中间的黄水晶顿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青苔阶梯被照得一清二楚。
当我们到达香山山顶，夜空已经挂满星辰。我拉着他在朝东面的大岩石上坐下，接着我打了个略带困意的呵欠。
“为了看星星？”夜露如水，他褪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我的肩膀上，再用手臂拥我入怀。
“不是，我啊，来到香城就听说这里的日出是最美的，我一直想亲眼看看。”我漾着满足的笑容，失神望着一片漆黑。
“我生个火吧。”他收回手臂站了起来，在周围拣了一堆干枯树枝，用火折子点燃，然后回到我身边，继续拥着怕冷的我。
“睡一会，到时间我叫你。”他盯着暗中打了好几个呵欠的她，一边无声地叹息一边说。
“唔……不用。”我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眸，借此驱散不断袭来的倦意，但沉重的眼皮却不由自主合上了。
上官懿低声轻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按着她的螓首靠近他自己，让她枕着他的肩安心睡，再为她拢紧披着的外套，贴近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美人在抱，这东西果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忍住的，还加上她的体香不断侵入鼻中，害他有点意乱情迷。
他没看见的是，在他肩膀上的我笑了，然后带着微笑沉入梦乡。梦中有我、有他、还有我们共同的回忆。
上官懿一夜没睡，拥着她细心观察周围的情况，天灰灰的时候火堆自然熄灭了，太阳想要从地平线上跃起来。他无比温柔地唤醒肩膀上的她，再用衣袖拭去她脸上的露水，深怕她再染伤寒。
“太阳公公要出来了。”我兴奋地看着东边的云朵被渲成金黄色，接着仰起螓首望他。
“是呀，你可要看清楚了。”以后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了，所以他想创造多一些美好的回忆。
皇宫有宫规和制度约束着，就像一个巨大奢侈的牢笼，困住了很多想振翅高飞的鸟儿，是他、是她、或者更多的人。
那里充满阴谋，即使不得罪别人，别人也想铲除你得到你的位置。纵然曾经善良天真，到了皇宫耳濡目染渐渐成了耍心机的人，或许那些人只为了单纯的自保。
我没有注意他话中的弦外之音，只是专注地盯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些人希望自己永远天真，不用去面对那些关系自己的事情，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而我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等太阳完全跳出了地平线，我们也手牵手下山，带了一路的朝阳往别院走去。但是，我却看到别院前停了几辆马车，下人们正把行李统统搬上车，我还看到若然和依晴站在大门外左顾右盼。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皱起了眉，盯着别院的方向。
“难道你要赖在这里不走？我昨天吩咐他们做好准备今天回去。”他一字一句地说，深怕不小心说了惹她不高兴的话。
“原来你早有预谋啊。”我无奈地叹气，还以为他那么为我着想带我去玩，原来是为了让我没逃跑的时间。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本想这样说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忽然觉得没解释的必要。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实话告诉我答案。”我突然换上认真的表情，直盯着他。
“你说。”他抓着我的手紧了紧，然后放松了力道。
“皇位对你来说算什么呢？”我自从清楚知道他的身份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在他心中我算什么。
“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每天面对的是一堆堆如小山般的奏折，一成不变的生活。可是，遇到你之后，我心里装了你一个人，每天都想尽快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跟你一起我很开心，都忘记多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他边说边目不转睛地凝视她，最后把她拥入怀中。
我本来想借这个问题与他划清楚河汉界，但是听到答案的我如今说不出半个字。
“烟儿，你不要再离开我了，答应我要永远陪在我身边。”他圈着她的腰的手微微颤抖，枕在她肩膀上的脑袋却有点不愿听到她拒绝的话。
永远吗，那是一个多么遥远的词，我能一辈子守在一个人的身边吗？他后宫三千粉黛，他真的会只取一瓢饮吗？太多的疑问萦绕在脑海中。
“给我一个令我安心的承诺也不肯吗？”他的手不禁握成拳，全身僵硬得像血液倒流了。
“好。”在我吐出这个字的时候，他激动地抱着我在原地转圈。
是谁说过，这世界的另一端一定有一个人在那等待着你，等待着与你相遇、相知、共谐连理。虽然我们没有爱得轰轰烈烈，但是我们的相爱是满满的感动和淡淡的幸福。或许，这样的爱情更能天长地久。
在御花园的小路上，一位俊美的男子、一名一直漾着笑容的女子、身后八个垂着头的太监，他们正一边开心地赏花一边往凉亭走去。
“玉儿带朕来此处作甚？”上官懿为了维持后宫的秩序，每月的某个时候都前往后宫看每个妃子。
今日他才刚跨过柳玉宫殿的门槛，柳玉便请旨与他来此处，碍于柳妃的父亲是朝中重臣，她尊称太后一声姑母，他还真不愿意到她那。
“请王试一下臣妾新学做的点心。”柳玉朝他嫣然一笑，眼底闪过一抹狠意，因为她看到了他的不耐烦。
“这……”上官懿语带犹豫，脑海里正思考留还是不留。一方面他不想给她多一点的希望，另一方面是担心她向母后告状，最近他不愿多生事端。
“难道连陪臣妾一会也不行吗？”柳玉假装哽咽地拭了拭眼角的泪珠，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他。
其实，她非常恨那个他在乎的女子，要阻止他去看她的心腹大患。她不明白为何为他付出了一切，一再反对她爹爹的计划，但就是得不到他一点的青睐。
“好吧。”即使万般不愿，上官懿还是答应了下来，因为他总觉得亏欠她许多。
同一时间，落思殿主殿外的菜园里，三名衣着朴素的女子拿着铁铲除杂草。这是我特意划开来的小菜园，专门为殿内提供绿色有机食品，不知如此在落思殿的院子里划分了各色各样的区域，都植满有用的东西。
“娘娘，你在想什么呢？”若然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只是我在想自己的事情想得太入神才没发现。
“她呀，肯定在想自己心爱的男子。”依晴轻笑出声，暧昧的眼神直瞅着我。
“别胡说。”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螓首，脸红红的心碰碰跳个不停，很明显将自己想的写在脸上。
“还不承认？”依晴斜眸怀疑地看着我，取笑道。
“好啦，别逗她了。但是我听说那人刚刚往御花园去了，我们不如去来次偶遇吧。”若然拔起一棵杂草放到一旁的竹篮里，再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
“不要了……”我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心里可不这样想。
“说什么不要，我们换衣服去。”若然对依晴使了个眼色，接着两人一起拉着我两边手臂，快步往寝宫走去。
她们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裳，此时已经立在御花园中，悠闲地观赏沿途的景色。夏末的阳光依然灿烂，带着些许凉意的风驱散了一些热气。御花园的花都争相开放，这是夏天的最后一次花开。
凉亭中的男子和美人不知道有人接近，继续闲话家常，但他们并不知道这在外人看起来特别刺眼、亲密。
“王，试试这个，玉儿亲手做的。”柳玉一副奉承的模样，往他碗里夹入点心。
“嗯。”上官懿淡淡地回答，并没有动筷子试吃的意思。
“娘娘，你要去哪里？”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他们中间响起，那是若然故意大声。
上官懿猛然站起来，朝若然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一抹熟悉无比的背影跑进一旁的小路。他本能地追上去，扔下柳玉一人在原地唤不断远去的人影。
“烟儿，你别跑，听我解释。”上官懿用轻功朝她跃去，但是那小跑的身影根本充耳不闻。
“烟儿，我真的可以解释的。”上官懿一提起跃到她的面前，阻止她往前的脚步，皱起眉头盯着垂下螓首的她。
“哎呀，痛！”我一时没注意他就在前面，额头重重地撞上了他强壮的胸膛，我疼痛地紧紧捂住。
“我看看。”他拉下我挡住额头的纤手，细心地检查伤势。
我呆呆地盯着他的动作，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他宠坏的女子，时时刻刻希望他陪着我，不许他靠近别的女子，但我似乎忘了：他是一位君王。
“好点了吗？”他小口小口地吹拂她发红的地方，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熠熠生辉的眼眸盛满柔情。
“嗯。”我淡淡地回应，抬手挥开他的手掌，用冷漠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他双手抓住她的双肩，要她冷静下来听他解释，不让她再跑开。
“我没误会！”我堵气地嘟起嘴巴，仍在死撑，把螓首偏向另一边。
他们此时正立在御花园的东园，这里有一大片稀有罕见的紫竹，风一吹竹树摇曳生姿，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这里没有巡逻的侍卫，所以静得可怕。
“我……”他急忙欲开口为自己辩解，但竹树上忽然跳下十几条黑影，将他们俩人包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他冷冷地瞥了眼他们，单手拥过我的肩膀，把我护在怀中轻声安抚。
我没多大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立着，冷静得不像正常人。但是，靠近他身边的我更觉得安心。作为从二十一世界穿越过来的我，有什么事情没见过，这种刺杀的小事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拿你命之人！”某个黑衣人一说完，所有黑衣人朝他们蜂拥而上，顿时刀光剑影在眼前掠过。
上官懿一手拥着怀中的女子，一手赤手接下所有的攻击，丝毫不准黑衣人伤她一根头发。半个时辰过去了，他渐渐处于下风，毕竟一双手难得十几双手，眼看马上要招架不住了。
“你还好吧？”我担忧地询问，手臂圈住他的腰，以免他不慎倒地，暗自将手掌深入衣袖内。
“死不了。”他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身上多处挂彩，血渗满衣衫，看起来十分狼狈，但他仍不放弃。
“别死撑。”我咬牙怒斥他，但颤抖的手掩饰不了内心的害怕。我并不是害怕死亡，而是怕看着他死去不能出手。
“你这是在关心我？”他分神偏头给了她一抹温柔的笑，以安慰她眼底的担心。
我非常不喜欢他这种置生死于度外的表情，于是拿出暗号弹朝空中一射，啪地好大一声响起。接着冒出红色的烟。
“不好，那臭婆娘在搬救兵！”某一黑衣人以剑身撑住身体，勉强发出声音提醒同伴。
其他黑衣人把手伸进衣襟内，掏出一颗圆圆的东西，用力地往地上一丢，白色的烟雾马上萦绕他们周围，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
突然，烟雾里冲出一名黑衣人，手拿着长剑直指浑然未知的人儿。上官懿看到了这一切，一时忘记了反击，他将她抱入怀中，再转了半圈，把他和她的位置调换。
此时，我才看清楚发生何事，但黑衣人的长剑已经狠狠刺入他的后背，我怕摔倒刚才放在他腰上的手变得黏黏的，那是鲜红的血流到了我的手中。
黑衣人见目的已经达到，趁着烟雾未曾散开，他们快速撤离，最后消失如同没有来过般。空气中浓浓的硫磺味吸入鼻中，头忽然产生眩晕。
“你太傻了。”我抱住他虚弱的身体，耳边是他微弱的呼吸，我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因害怕变得冰冷。
“我说过：为你一切都值得。”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像发誓般再说了一遍，表示自己的决心。
“或许，我并不值得你这样做。”我无法相信能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更与身份无关，那不在我计算的范围内。
“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他摸了摸她的秀发，沉重的眼皮慢慢合上，身体渐渐滑下。
我不知道哪来的大力气，稳稳地接住他的身体。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飘起小雨，雨水落到身上混着血滴在地上，黑发黏在脸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我如何能不爱你。”我痛苦地闭上了黑眸，晶莹的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心像被掏空了一样。
“娘娘！”若然一跨入东园，眼前的景象吓了她一跳，然后领着依晴和一群侍卫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依晴撑开油纸雨伞，为立在雨中的俩人挡了浓密的雨丝，气喘吁吁地问。
“救他……”我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被吞入了黑暗，身体迅速往后倾，宛如一片落叶落地。
上官懿和凤璃烟同时倒地，幸好若然和依晴及时抱住了我，侍卫则撑住了晕过去的他，最后两人被送往最近的落思殿。但是，这个遭遇刺杀的消息很快便传遍整个皇宫，于是殿门前很快挤满了人，却都不得入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