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屈膝阴谋
“妹妹在宫外有没有亲人？”相识半个月来，我们都觉得彼此特别投缘，因此改用姐妹称呼。
“没有。”蓝燕叹着气说，他从小就是孤儿，被人收养进宫，自一名宫女升为贵人。她在宫中无权无势无背景，那些嫔妃不会亲近她。
“那以后我当你亲人，好吗？”我淡笑着说，认真地询问她的意思。我非常同情她的境遇，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真的吗？”蓝燕错愕地抓住我的手臂，眼眸闪过一抹快到难以捕捉的温暖，带着一丝期待地再问了一遍。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螓首，反手握住她的手，给予她肯定的笑容，然后伸出手臂抱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谢，谢谢。”蓝燕颤抖着手揽上我的腰，想要做手势的手忽然停下，不知所措地望着黑暗的高墙，那里似乎有人影活动，但马上隐藏了。
“那以后你和若然、依晴一样，是我的亲妹妹了。”我开心地在她耳边大喊，只差没手舞足蹈起来。
“好。”蓝燕好久没这样真心地笑了，在后宫之中除了步步为营，没有真心真意，即使有也是有预谋装出来的。
突然，一群黑衣人将她们四人包围了起来，正好有名黑衣人手持亮晃晃的剑刺向背对着他的蓝燕，她浑然未觉依旧笑得灿烂，眼看剑尖就要刺到她的衣服。
我没做多想，抱着蓝燕的身子转了个圈，接着听到衣物被划破的声音，还响起皮肤划开的声音，妖娆的血液沿着空气滴在小路的石头上，一滴两滴三滴……开出一朵如鲜血般的刺眼红莲。
“娘娘！”若然和依晴同时惊叫出声，回头狠狠地瞪着周围的黑衣人，紧握的拳头指甲掐入掌心。
“姐姐！”蓝燕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扯着我的衣袖，一股后悔感让她的全身冰凉，她猛对那群黑衣人使眼色，但他们却视若无睹。
“你们什么人？”我放开她的身子，一脸无惧地盯着黑衣人，不明白一直没得罪人、深居后宫的蓝燕得罪了什么人，搞到别人非要她命不可。
被划伤的手臂隐隐发疼，我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按住伤口，暗自快速地点了手臂上的止血穴道。锐利的眼神一一掠过手中执长剑的每个黑衣人，心里暗衬此时胜利的几率。
我本不想暴露太多，但现在的情况，想不借用若然和依晴的武功，别无他法。由于抄近道，所以这条小路很少人经过，想喊人来也难，唯有自救。
“动手吧。”我对若然和依晴说，示意她们放手去做，也表示同意她们用武力解决问题。暂时不说这些黑衣人针对谁而来，目前应搞定眼前的状况。
“保护娘娘，所有黑衣人生擒！”就在若然和依晴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洪亮且威严的声音自她们耳边响起。
接着，一阵脚步声朝她们渐渐走近，当一角银衣衣角自树下露出。一名黑衣人拿着剑向我靠近，而我竟没发觉，直到锋利的剑身搁在我的脖子上。
“别过来，你们的王妃在我们手上，再向前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黑衣人因害怕而抖着声音说，他能感觉到他们被完全包围了，抓个人当人质方便离开。
“你们不过是想离开而已，放了王妃娘娘我们无条件放你们走。”银衣男子自黑暗走了出来，想不到那人竟是上官睿。
上官睿无意间瞥见地上的一滩血迹，皱着眉看着被挟持的凤璃烟，手臂正在滴血，而且照留血的速度来看，肯定划得很深，他握住纸扇的手紧了紧。
“说的谁也会，离开这里我们自然会放她。”黑衣人信誓旦旦地说，但话中有几分真实就不得而知了。
“挟持王妃的罪名已经够大了，还私自带王的女人出宫，你是不要命了吗？”上官睿负于身后的一只手朝身后的贴身侍卫做了个手势，贴身侍卫快速离开并隐了身影。
“反正你们放我们走，也未必不会通缉我们。”黑衣人冷哼一声，手中的剑身更贴近凤璃烟的咽喉，那里已经渗出些许血。
“我是当今的睿王爷，这点小事我还能应允。”上官睿搬出身份阻止黑衣人的行动，那抹腥红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痛。
“当真？”黑衣人有一丝动摇，握着剑柄的手松了些，可见他对上官睿的话已经半信半疑，只要再下帖猛药即可。
“是，我保证。”上官睿微眯着黑眸走出阴暗的地方，没有带任何武器，用来表示自己话中的真实性。
身后忽然传来一人焦急的脚步声，上官睿扯了扯嘴角，暗自咬牙切齿地说：可恶，竟然一个护卫都不带独自闯来。他不知道是羡慕这种冲动，还是嫉妒这种义无反顾的爱。
“你放了她，朕答应你任何条件。”明黄衣角于黑暗走出，负于身后的双手掩饰不了他内心汹涌澎湃的怒意。
“看来这女人对你来说很重，那更不能轻易放了她。”黑衣人当然认得眼前的男子，因此握剑的手握紧了，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要是你敢动她一根头发，你不会活着走出这里！”上官懿被那抹血红彻底地触怒了，紧咬牙齿生气地警告黑衣人。
“只要我们出了正门，我自然会放人。”黑衣人拿着剑继续逼近我，然后强迫我移动脚步往正门走去。
当他们双方僵持的人到达正门，守门的侍卫已经预先遣退，黑衣人们走到门外，上官懿他们留在皇宫内，距离十步远。
“既然到了，还不放人？”上官懿最讨厌被人威胁，再加上黑衣人挟持的还是他心爱的女人，他满腔怒意更是马上就要溢出。
黑衣人冷不防将我往前一推，再扔下烟雾弹，接着一起消失在夜色里。上官懿没有下令追捕，而是冲上前抱住我的身子，再温柔地把我拥入怀中，好像怕我消失不见。
但是，我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忘了跟他说我没事，黑暗突然铺天盖地袭来，整个身子无力地滑落。
蓝燕立在一旁没有作声，仿佛只是旁观者地冷眼看着这一切，但是她掩盖得太好了，让人看不出一丝不妥。
“烟儿！”上官懿抱紧了她的身子，接着横抱起她，快步赶往落思殿。因为她的脸色很苍白，嘴唇越发青紫，这明显是中毒的现象，必须快点治疗。
一部分人急忙前往御医院，一部分人疾步跟紧上官懿去落思殿，被忽略的蓝燕收起凶狠凌厉的眼神，也跟着走去落思殿，而上官睿则跨开沉重的步伐跟上。
回到落思殿后，上官懿将凤璃烟放置在床上，接着他在床沿坐了下来，脸色凝重地执起她的手腕，在御医来之前先替她做了点阻止毒液流动的措施。
他伸手在她身上点了几个大穴道，撕开她衣袖上染血的伤口，剑伤划得几乎可以隐约看见白色的骨头，剑身还涂抹了致命的毒液，他想：当时她一定很疼吧。
“御医，如何？”上官懿询问跪在床沿把脉的御医，温暖的大掌紧握住她逐渐冰冷的纤手。
“王妃娘娘所中之毒产自西域，一种长年喂毒的树，它的一片叶子磨出来的汁能毒杀三十人，而会解这毒的只有西域的祭司。”御医对这种毒束手无策，只能向他禀报。
“所以……你没办法？”上官懿的心有一刻的停止跳动，身体像置于冰窖之中，连说话也断断续续。
“恕臣无能。”御医惊恐地额头贴地，年迈的身躯因怕死而剧烈地颤抖，连大气也不敢吐一下。
“你退下吧。”上官懿无奈地叹气，整个人被绝望包围。如果人生连仅此的希望也没有，那人肯定会自怜自艾。
御医应了声是，然后弯着腰退了出去，在就要跨出门槛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悲伤的上官懿。
“王，上次你受伤是娘娘请医公子替你治疗的额，或许王可以试一下找他。”御医说完后退了出去，留下一脸深思的他。
“若然、依晴，医公子是谁？”他皱着眉头问被他叫进来的两人，一定要找出就她的方法。
“是……我们不知道。”她们想了想，最后异口同声地回答，都不想那人卷进宫廷的斗争中。
“为何明知道朕看出了你们说谎，还是要说？”他半眯着黑眸，不明白她们有办法救人却不说出来。
“因为那人不可能再进宫。”若然随便胡诌了一个借口，只因白皓上次临走前说不会再踏入宫门，这里有他的仇人。
“既然他是烟儿的朋友，就该来就她，而不是搬出如此荒谬的理由！”他虽然有求于人，但他不会低声下气求那人。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下定论！”依晴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为白皓抱打不平。因为没有人比她和若然清楚，白皓把凤璃烟宠得更甚兄长。
“朕知道你们肯定能联络他，能帮朕联络吗？”他不由得放轻语气，她们三人情同姐妹，无分高低，他在赌他不相信她们不着急救她。
“联系到了你要如何？他并不是会改变决定的人。”若然比依晴冷静多了，但不代表她不担心。
“朕会求他，你们帮朕找到人，朕会说服他。”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会求那人来救她，什么尊严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要那人能救回他深爱的女子。
“好吧。”若然有一丝感动，她很肯定他是真心的，因此她会帮忙。
一直侯在一旁不作声的蓝燕，此时也没说出关心的话，反而有些嫉妒凤璃烟能得到王的心，黑眸闪过一道杀意，快到让他们谁也不知道。蓝燕并不简单。
她的出现有说不出的凑巧，她宫外的事一点也调查不到不说，她有时候很神秘，似乎总有事隐瞒，看似有情的脸上让人看不出端倪。
上官懿入神地看着床上紧闭眼眸的凤璃烟，紧握她手的他关节开始泛白，但她却毫无知觉。一天一夜的照顾让他的眼下出现了黑眼圈，整个人不复以前的饱满精神，反而憔悴得不像话。
“吃点东西吧，空着肚子是见不到那人的。”若然推开门走了进来，眼前的一幕她只能继续无奈地叹气，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
“你约到他了？”无神的眼眸突然放出异样的光芒，抬起头望着已经走到床边的若然，全神贯注地听她说的每一句话。
“约到，但是他最讨厌别人虐待自己的身体。”若然半带威胁半带玩笑地说，希望用这点来逼他吃点东西，再这样空腹下去他会晕倒的。
“可她这样，朕真的吃不下。”他一天不确定她没事，心就无法静下来。即使被骂不上朝的昏君，或者大臣舍弃他都无所谓。
“这样啊，我叫那人走好了。”若然假装说得很平淡，手指支着下巴认真地说，她不相信他会中计，但结果……
“别……”他一紧张扯住了若然的衣袖，像个小孩子般道，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儿，不禁软下来。
“吃点就带你去。”于是，若然看着他快速地解决托盘里的食物后，她带他走了出去。
进宫已经两个月了，落思殿的院子经过改变，基本形状和区域划分完成，该种植的花草树木都到位，如今已渐渐扎根生长，再过不久这里肯定很美。
院子的凉亭处，背对着他立着一位白衣男子，男子双手负于伸手，抬头出神地望着满天星辰，浑然未觉他的靠近。
“医公子？”上官懿怀着怀疑的心情走到男子的身后，接着倚在男子旁边的柱子上，仔细打量男子。
“是的，银月帝国君主？”白皓侧着头盯着眼前虽然俊美，但此时却憔悴的上官懿，一抹显而易见的惊讶停留在黑眸。
“是，朕不想跟你兜圈子，直接说吧，朕希望你救一个人。”他想多挣一分救她的机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凭什么，理由？”白皓微扯嘴角轻笑出声，嘲讽的表情看着这自信过度的他，心中产生了一种厌恶他的感觉。
上官懿，一出生便生活在帝王家，锦衣玉食的他根本不知道想要生存，要多么卑躬屈膝、低声下去。他不过是坐在高座之上冷眼旁观这一切的人，又怎能不付出任何大家就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你要多少钱，要什么高官爵位，朕都答应！”在他看来别人都是利用某件事得到某些利益，而这些他能给。
“这些对我来说并无用处。”白皓在用激将法，逼出他心底的真心话，只需要他一个承诺。
至于凤璃烟，他已经事先安排若然给她服下解毒丹，能维持她一个时辰免受毒汁侵入，现在就看上官懿会为她付出什么了。
“你到底要什么！”上官懿咬牙切齿地说，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若不努力压抑他肯定会挥出去。
“什么都不要，但是……你要是跪下来求我，我或许会答应。”白皓冷笑着说，心里料准他不会下跪，因此根本不担心伤他自尊。
上官懿听后僵直了身体，脑海掠过她巧笑嫣然的脸，他的身体突然向下滑。
咚地一声，白皓的身后传来双膝跪地的声音，他错愕地回头看上官懿，简直有点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对你很重要？”白皓缓缓转过身体，接着蹲了下来，单手摸着下巴，故作思考状。
“是，很重要。”上官懿迎上白皓的黑眸，点了点头表示承认。这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确认自己的心，但感觉还不赖。
“那你是爱她？”白皓从他的话中分析出那么个结论，但是要听他亲口说，而非他自我的猜测。
“我爱她。”上官懿挺直背脊，双膝紧贴地面，诚意十足。
“希望你是真心爱她，不然我这做哥哥的绝不放过你。”白皓换上十分认真的表情，语带威胁道。
“不用你提醒，我也会。”上官懿单手拍着胸膛保证，许下属于两个男人的承诺，同样是两人的秘密。
“起来吧。”白皓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然后朝他伸出大掌，示意他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