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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幽灵宝藏

几场春雪过后,天气渐暖,蛰伏的万物开始复苏。缕缕春绿破土而出,不经意间,大地已经换了颜色,新生们也都逐渐适应了高原的气候和学院的生活。学习和成长,老师和朋友,新生活的节奏很快变成了一种习惯。

秘术学习并不轻松,在元武术和空瞑术的学习中,华旗文表现出了极佳的天分,在学习真言术和制器术方面也是游刃有余,巫药课也学得不错。相比之下,在幻形术和御灵术方面,华旗文却对自己的才能产生了怀疑。

华旗文找到真言大师在龙喉岛上的小木屋,每隔两天就会去看一下,可惜始终没有见到师父的踪影。五楼宿舍里的那只会说话的山龟依然在大睡,对于那些“宝藏”华旗文还是只能心里痒痒地干看着,倒是李理德留下的笔记手札让他受益匪浅。

图书馆是宿舍和教室之间的纽带,大多数学徒都喜欢放学后泡在图书管里,闻着淡淡的纸墨香气在书海中畅游。秘术学院的图书馆共有三个,其中最大的一个也对院外的人开放,圣武堂的学生,还有双月城里的自由术士都时常过来消磨时间。排列整齐的松木书架上包罗万象,诗词戏曲,兵法术数,人物传记,政史文献,奇闻故事,农牧渔猎,工商技艺无所不有,分门别类地放在编了号的书架上。

另外两个图书馆必须凭学院的徽章才能进入,所有的书籍都有三原一界标记,是秘术学院最宝贵的财富之一。其中一个是档案馆,加上地下室共有三层,带有玻璃防尘挡板的书架和暗藏秘阁的档案柜均是由防火驱虫的乌木打造而成。档案馆里干燥而昏暗,每周只开放一天,即使是院长也不能随意将档案带出馆,严禁学生踏足的禁书区里所有卷宗书册都被加持了封印咒符。

另一座图书馆是唯一有名字的,叫做尘文馆。三层楼高的靠墙大书架材质是贵重的黄金香樟树,这种稀有的树木断面初时灿如赤金,一段时间后,色泽内敛呈柔和的铜色,不怕水浸,不畏虫蚁,坚固耐用。每个书架上都附带一个有两层平台的可左右滑动的木梯,书架的每一层都放置着一个定期更换的拂尘珠。图书馆的大厅是一个开放的阅读室,中心处是个“楼中楼”,铜制的螺旋梯通往两层圆形平台,被彩绘玻璃环绕的平台是个更加静谧的小空间。

尘文馆中主要是各种秘术书籍,还有学院收集的一些已故的出色秘术师留下的咒术书、冒险笔记和研究手册。一些从古代遗迹和墓穴中出土的珍贵秘本经过修复以后也会放在馆中,其中有一种被称为“尘文之书”的古代文本。在一些古旧的羊皮卷、玉片、龟甲兽骨甚至石碑的一角上写满了极其微小的古代文字,这些肉眼难辨的文字被研究者成为“尘文”,在馆中靠窗的几个桌子上学院制器坊制作的“微视镜”,这种由精密的透镜、滑杆和刻度盘组成的仪器能够为人们提供一种更加清晰微细的视界。让华旗文颇为自得的是他可以凭肉眼精确地辨认出这些微尘般的小字,对这些文献有极大兴趣的布朗迪经常委托其用念写术将这些文字放大临摹出来,代价是一张文献一顿饭。

佘翩叶则迷上了一种名为“拉博的冒险”的游戏,这种游戏方式有很多样,最简单的是一种类似斗兽棋的两人对战棋类游戏。另一种简单的是两到四人掷骰子的游戏,通过点数在地图上前进,并促发事件,像是获得各种道具、咒语,或者遭到危险或诅咒、误入陷阱等,最先到达终点并获得宝藏的一方赢得游戏胜利。

高级点的秘术游戏中有一款名为“拉博的幻境”的游戏,游戏的核心道具就是一本幻境之书,幻境之书记载了拉博的各种冒险故事。一旦游戏开始,玩家的精神就会被拉进书中的幻象世界,身临其境地体验大法师拉博年轻时的传奇经历,如果玩家的秘术水平不足,游戏多半会以失败告终。佘翩叶在尘文馆里找到了一本幻境之书,不知天高地厚的红头小子刚进入书里的世界不久,就在一场秘术决斗中落败“身亡”了,在胜利者嚣张的狂笑声中羞愧地回到了现实,书上的成就页面栏里提醒他获得了“失败的可怜虫”称号。越输越火大,越火大越想玩,拉博的一世英名让红头小子在一个时辰里全给败坏了,“死状”千奇百怪:犯罪被绞死,被强盗杀死,误入龙穴,炼药失败被自己毒死,……。成就页面上血迹斑斑地记录着他的丰功伟业,“罪有应得”,“菜刀下的亡魂”,“愚蠢的人类”,“笨蛋术士”,还有一大箩筐能把拉博气活过来的称号。

“还少了一个‘纵火犯’的称号,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达成!”从图书馆出来后,华旗文忍不住揶揄道。佘翩叶只感觉头重脚轻,疲倦欲死,哪还有精力跟他斗嘴。

布朗迪突然响起了什么,说道:“旗文,我突然有种荒诞的想法,你说李理德师兄有没有可能把‘宝藏’的线索藏在游戏里?”

华旗文恍然大悟:“有可能!仔细想想他搞出来的那些玩意,还真像一个寻宝游戏,给人一种宝藏就在这里唯独欠缺宝库钥匙的感觉。咱们晚上再进去找找有没有幻境之书之类的东西!”

在紧靠着墙角的床腿底下,华旗文找到一本散发着霉味的破书,快烂掉的书皮上写着“幽灵的宝藏”几个大字。借着荧光石的光辉,三人在书的扉页上看到一副墨水画,画的是一个长相怪异的鬼魂守着几个宝箱,宝箱上还歪歪斜斜地写着“华丽”二字,书的前几页都是关于这个鬼魂的图画。

“原来是本画册。这画风,这笔法,我喝多了酒后在雪地上撒泡尿画出来的都比这好看!”华旗文实在不敢恭维李理德的画技。

佘翩叶拿过来翻了翻,皱眉道:“画面到这就没了,后面是全是白页,看起来就是一个用来随手涂鸦的画本,跟尘文馆里的那本幻境之书一点也不像。”

布朗迪问两人:“要不要在上面画点什么东西看看有没有反应?”

华旗文尝试在空白页上使用念写术却发现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墨水画?快,来点墨水!”

布朗迪取出随身带着的海绵竹做成的墨水笔,在纸上随便画了一道,墨迹在纸上快速晕开变成一个骷髅头的画像。

“有门儿!”华旗文和佘翩叶兴奋地差点叫出声来。

骷髅头下面显现出一排文字:想得到我的宝藏吗,小师弟(小师妹)?接受挑战的话就写上你的真名吧!

三人面面相觑,“上!还怕他不成!”穷得叮当响的佘翩叶一个劲地怂恿华旗文和布朗迪,说罢还没等两人答话就在上面用真言符文写下自己的名字。画本哗啦一声自动翻过一页,一行小字慢慢显现:寻宝有风险,游戏需谨慎!确定开始游戏?红头小子霸气的回应了两个字:废话!

异变陡生,佘翩叶的字迹变成了游走符文在纸面上排成了一个真言纹阵,不断旋动的纹阵发出一道墨光罩住了他,还没等华旗文和布朗迪反应过来,红头小子就不见了。

“他这急躁的性子就不能改改?又没人在后面用火烧他屁股,这么着急干嘛!”华旗文又惊又气,“他奶奶的李理德,这使得是什么妖术?”

“嘘!又有新的画面了!这是佘翩叶?”

画面上出现了新的水墨人物,画风跟上面的鬼魂一样。

“看身上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噗噗,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畸形的猴子!这个李理德,也太恶趣味了点吧!”

画本在自动的逐页翻动,骷髅头出现在每页的底部,旁边还有类似旁白的文字说明。“猴翩叶”在画面中一边喊着宝藏一边奔跑,终于它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几个华丽的宝箱,高兴地跳起了猴子舞。宝箱被施了秘术,“猴翩叶”使出了吃桃子的力气也没能搬动。糟糕了,看守宝藏的幽灵被惊醒了,这个守财奴生前一毛不拔,死后依然是个吝啬鬼,看到有人盗宝,他瞬间就怒了!幽灵和“猴翩叶”打了起来,“猴翩叶”的火焰击中了幽灵,幽灵的昏睡咒也同时击中了它。幽灵扑灭了火焰,“猴翩叶”却应咒昏倒!

骷髅头宣布寻宝失败!画本自动合上,书桌旁那扇无法触摸到的小门闪了一下,嘭的一声,佘翩叶像头死猪一样从门里跌了出来。

“他没事!只是睡着了!”布朗迪仔细检查过后说道。

“我来试试!折腾了这么久,今天咱们不能空手而归!”

骷髅头又出现了,华旗文用真言符文写下自己的名字却毫无反应。沉思了一会,在上面从新写了一个名字,藏影!

进入到画里世界后,华旗文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影响着自己,好像自己的一部分在做一场非常清晰的梦,而另一部分在懵懵懂懂地看着这一切。

华旗文来到藏宝的山洞里,那几个宝箱跟李理德宿舍里的箱子几乎一模一样。宝箱像是生根了一样,无论如何用力都丝毫不动,撬不开也砸不烂。不出所料,幽灵出来了,虽然是个虚影看不清面貌,华旗文感觉到这家伙的形象应该就是李理德自己。华旗文先发制人,“煌指铳”连发,光弹从不同角度攻向幽灵。

元力护盾,波动力场,防御真言,幽灵的防御手段层出不穷,华旗文忍不住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李理德本人,好在幽灵的攻击手段只有昏睡咒这一种。有了佘翩叶这个前车之鉴,华旗文小心翼翼地闪避着幽灵的攻击。

幽灵一直在轻声说着什么,华旗文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在念咒语,听久了才发现跟昏睡咒一点关系也没有。华旗文心里大骂李理德奸猾,任何一个人看到一个阴森森的鬼魂突然出现,不是吓得逃跑就是想办法将其赶走或消灭掉,这一动手,鬼魂就会反击,佘翩叶就是这么倒下的。骷髅头的旁白更是半点不能信。

华旗文总算听清了幽灵在咕哝什么,心里又骂了李理德一句臭不要脸。这是一只文艺范的幽灵,这个幽灵会念诗,念的是李理德的打油诗。

幽灵一直在重复的念前两句:十万落霞映荒山,三千湖碧云牙断。华旗文极不情愿地从记忆库里搜索出后两句,咬着牙念了出来:两星拱卫明珠涧,一朝凡鳞化龙仙。

幽灵发出愉悦的笑声,化成一道强光消失了,场景开始扭曲起来,一阵眩晕过后,华旗文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书桌边,那扇摸不到的小门也不见了。布朗迪一旁笑着竖起了大拇指,拍了拍从柜子里拿出的箱子。

华旗文很想问布朗迪,自己在画里是个什么鬼模样,骷髅头又是怎么称呼自己的,转念一想还是别自找不快的好,自己在画面上估计也是个猴样,骷髅头也多半称其为“猴影”。华旗文猜得基本正确,只是稍稍有些出入,骷髅头实际上称他为“花旗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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