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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一堂课

周围的场景随着波动虚幻起来,一阵眩晕感过后,四周场景又变化了。周围分布着一些榆木桌椅,圆桌上居然放着一些点心和水果。偷偷的拿了块点心咬了一口,华旗文惊觉糕点居然是真的。看了看窗外心中猜测应该不是幻象,众人被转移到了一个休闲茶厅之类的地方。巨汗不见了,华旗文左右寻找居然发现了一个熟人。“齐蕾师姐!你怎么在这?等等,你不会是假的吧?”华旗文惊地叫道。“没眼力的小鬼,假的能有我这么漂亮吗?”齐蕾早就发现华旗文了,走过来白了他一眼。“你该不会是这次面试的考官吧?不对啊,你也不是老师啊!”经历过刚才的事现在的华旗文有点疑神疑鬼的。齐蕾对他嫣然一笑,怕了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

“各位弟弟、妹妹们!大家请按先前分好的组坐在一起,我会一组一组的带你们去面试。”见众人坐好齐蕾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现在你们哪一组想先来?”总共不到十组,彼此间又不熟悉且摸不清到底什么什么情况,大家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没人表态。性子急躁的佘翩叶站起来看了看华旗文和布朗迪,见二人一个死命地盯着桌上的食物、一个冲他耸耸肩,便又坐了下去。“各位放心,就是几位学院的老师想跟各位聊聊天,没别的,大家谁先谁后都一样!”见众人心有顾虑齐蕾又补充道:“我也是学院的学生,是你们的师姐,根据我的经验都是些很平常的谈话,你们大家都有自己的启蒙师傅,面试的氛围就跟你们和自己的师傅相处一样。”终于有人耐不住站了起来跟着齐蕾走到一个小门前,齐蕾回头盯着某人抿嘴一笑开口说:“剩下的人如果饿的话可以先吃点东西。”说完开门带几人进去了。

一直在时不时偷偷地用手摸起一个点心一口吞下的华旗文开始大大方方的吃起来了。“你俩吃啊,跟我客气啥,来,吃!”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对两人说。“谢谢,我不饿,请自便。”讲究礼仪的布朗迪对于邀请客气的点头回礼。“我可没胃口,我刚刚考卷给烧了,现在心里没底。”红头发的佘翩叶盯着那扇小门,不安的搓着手。华旗文巴不得两人这么说,桌面上的食物对于他来说实在少得可怜。自己地盘上的猎物被捕食殆尽后,华旗文这头饿兽进食的欲望被彻底激活了,将魔爪伸向了势力范围之外,尤其是那些两人组、女生组。当然野蛮的明抢强占或是死皮赖脸的乞求行径,对于一向以文明人、男子汉形象示人的华旗文来说是万万不可取的,所以他的外交辞令以谦卑的自我介绍开始而后谈起大家不远万里来求学的艰辛以引起共鸣;接着谈到了身体健康和按时吃饭的重要关系;进而感慨天荒物产稀缺珍惜粮食的重大意义同时感谢了学院对于入考学员的无微不至的关心;最后发表了一篇关于如何加深友谊的的演说,并讲述了自己在寒冷深夜中忍饥挨饿却将食物全部分给几个陌生旅人最终收获了一场伟大友谊的暖心故事。正当华旗文像拔炮台一样一桌一桌地攻略时第一组出来了,众人赶紧上前询问里面的情况,趁此机会华旗文停止耗费口水的扯皮快速解决了两桌。

无视急的双眼喷火直想揍人的佘翩叶,华旗文一直拖到最后一组才不甘愿的站起身来。没好气的瞪了一直在催他的红头小子一眼道:“好好的兴致都让你给搅了,身为一个有志在秘术道路上闯出一番作为的人怎能如此沉不住气!如此焦躁不安还怎么面对人生路上的种种问题!你看人家布朗迪,远涉重洋来到我邦无论何时何地都波澜不惊泰然处之,这种气度、这种精神才是一个秘术师应该拥有的……”还没说完金发红发二人径直跟着齐蕾走了。

门后的房间仿佛是建在一个大圆柱里的:高高的白色圆墙,挂着人头大小各色晶球的圆顶还有连窗帘都是圆的三个巨大的玻璃圆窗,呈同心圆状的彩色石板铺成的地面像是口平底锅。走下三层台阶来到齐蕾向正对面行了一师徒礼道:“各位大师,这是最后一组了。”说完退到一边。几乎和对墙一样长的弧形木桌后坐着几人中大部分长得也都“很圆”。华旗文看着几人的体型后心想:难怪选在这么一个地方,看来这几位大师是考虑到了完成工作后可以顺便直接出门吃饭的问题。总的来说几位大师圆的都比较慈眉善目,看起来跟乡下靠墙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一样和蔼可亲,只有一位圆的不像个人样。那个圆脑袋上长的头发乍一看像是地垄沟形式的麻花小辫,仔细一瞅原来是一片片细小的微微隆起的颜色深浅不一的褐色鳞片,虽然五官勉强有人样,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却像从蛋黄中间开了条焦糖色的口子跟蜥蜴眼睛一样很是唬人,脸上鳞片较少也很光滑红彤彤看起来挺健康的,猫鼻子猴嘴巴,没瞧见耳朵。整个脸看上去像是几个物种的五官很违和地拼接在一起,华旗文甚至很想大声提醒他:您那白袍子上的漂亮兜帽可不是摆设,干嘛不带上!

坐在最中间的是个看起来老当益壮的虬髯老人,虽然只能看见上半身还是能感觉到极其魁伟,虽然笑眯眯的但一开口却是声若洪钟:“几个娃儿,你们都有推荐信吗?”佘翩叶想也不想往前一迈步:“我有!”红头小子从怀中掏出一封已经邹巴巴的信件抢先递了上去。华旗文也拿出了一直贴身收藏的信函,看着信封封口处熟悉的符文章印不免一阵伤神。布朗迪双手交叉贴胸向台上鞠了一躬开口道:“各位大师,我并没有推荐信,推荐我来的云游术士给了我这个。”布朗迪拿出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矩形牌子:雕刻精美的铜边框里镶着透明的晶石,晶石里的符文组成一个“元”字正熠熠生辉。虬髯老人突然倒竖如雪剑眉,一股如山似岳的厚重压迫感突然袭来,三人本能地抗衡。佘翩叶祭起火红色的防护罩笼罩全身,映得红色的头发更加烈如赤焰;布朗迪脚下显出一个唤灵阵,一只由能量构成的金色巨狮将其护在身后;华旗文忍住一掌劈出的冲动,闪光般挣脱如泥沼般的力场来到齐蕾身旁站下。“钟石,你过分了!”长桌上一道喝斥声响起,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刹那间消失,虬髯老人从怒目金刚状又恢复成和蔼可亲状,尴尬的笑笑:“是老夫失态了,几位小友莫怪,老头子给你们赔不是了!”

“钟老头,枉你往日总是自夸元力浑厚,波动一出磐石化为齑粉,如今不仅让两个后生硬扛住了,还被一个十来岁的娃娃从眼皮底下直接逃走、困都没困住人家。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啊你!”桌上有人打趣缓和气氛,“的确是后生可畏!不服老不行了。”被称为钟石的老人也自嘲,看了看躲到一边的华旗文一眼。刚才喝斥钟石的是坐在他右侧的一位体态丰腴的中年妇人,虽然驻颜有术眼角还是有了细细的鱼尾纹,她解释道:“两封推荐信都是出自与本院交好的秘术大师之手,上面有他们独特的纹印,至于那面令牌则就有点……不礼貌了。”布朗迪表示歉意并做了解释:“我来自苏尔曼帝国,我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帝国分封地的绯烈大公的宫廷术士顾问,这面牌子是一个云游术士来拜访我祖父时作为礼物留给我的,并且说凭着此物可以在大海对面的任何秘术师机构得到礼遇,我并不清楚这位术士和贵院有什么不友好的关系,所以才……,还请原谅我的无知和失礼。”

“不知者不罪,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是老头子太过于敏感了。不过西方秘术自有自己的体系且源远流长,你又何必舍近求远来到敝院呢!”钟石问道。每回一句话都要敬礼的布朗迪略微沉思一会道:“敝国和贵国通商之初,先祖就曾在贵国皇宫担任过几年宫廷术士,后来又游历四方并写成了手记。后来家族便形成了继任者担任家主前远游磨砺的传统,在下因仰慕贵国文化才跟随商队来到贵国,先祖的手记上提到曾在贵院呆过很长时间,我想追随先人的足迹所以便想入院学习。”当然他来此更重要的目的并没有说,日后他也只告诉了自己的两位挚友华旗文和佘翩叶。

那位中年妇人道:“给我看看那本手札,如果你带着的话。方便的话把你刚才召唤出兽灵的秘器也给我看看。”布朗迪将一本泛黄的本子还有一块手掌心大小的光亮皮毛递了上去。桌上几人轮流翻看并讨论了一番,最边上的一人道:“手记的确为真,而且学院档案馆中的确记载过建校之初受到过远方友人帮助的记载!”“这块皮毛秘器的制作手法也的确有本院的痕迹,很原始却极具威力!”那个非人类秘术师也说道,声音除了略微沙哑和普通人倒是没有两样。几人一阵商议之后将两样东西还给布朗迪同时表示他通过了第二轮考试将成为学院的学生,布朗迪表示感谢后退到一旁,华旗文和齐蕾向他微笑祝贺。

“那我呢?”佘翩叶眼巴巴的看着台上几人着急的问道。“都怪你这老东西,搞得一团乱!”桌上几人抱怨钟石,老人挠挠白发道:“也不用测试了,很强的炎属性元力,远超学徒的水准了!那你说说为何想来这里学习?”“因为我师父说他不想教我了,还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他跟我说这里有他很多好朋友我就来了,怎么他信上难道没说?还是他在吹牛,这里根本没人认识他?那你们会收我吗?我真的很想成为真正的秘术师!”佘翩叶急的头发都快冒烟了。“呵呵,你这急脾气和你师父还真是一模一样。我不过按规矩问了一句,我们都认识你师父,算起来我们都要尊他一声前辈呢。”“那就是收我了,呦吼!没想到老头子还挺有面子的!”红头小子兴奋地蹦了起来而后学布朗迪施了一礼,退到一边。

只剩下华旗文了,他来到正中等待询问。“小子,虽说老头子只是随便的一下,但能这么轻易地从老夫的元力力场中脱身看来你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现在来试试你的元力强度。”钟石说着伸指从上方招来一个透明的晶球。“把手放上去尽力激发它!”华旗文将双手贴在上面,晶球瞬间光芒大盛,最后更是耀的人睁不开眼睛,良久光芒消失,晶石也不见了。华旗文一看糟了:“该死的,又没控制好!”

钟石对那个异族人说道:“大蜥蜴,你这破球怎么这么不禁折腾!”

“不可能!小子你使了幻术把它弄没了吧!”

“他没使用任何幻术!晶球刚才在那阵强光中消失了,不,应该说刚才那道光就是晶石,它被光化了或者说分解了!”桌子最边上的长相英俊的中年男子说道,双目透出摄人的精芒:“不同于一般的光属性元力的柔和,反而很具有破坏性,并没有需要太强的元力输出就将晶球彻底破坏了。看来他还不太擅长控制自己的力量。”

“这位大师说的对,小子不是有意的,的确是技艺粗浅加上有点紧张才会这样的,绝对不是大师你的东西质量问题!”华旗文此时关心的是人家别让他赔偿就好。

“小子,你可知道元分圣魔之说?”钟石问道。钟石问的问题是秘术师的由来传说,也是一些黑暗术士为自己的恶行开脱的借口,把一切问题都归结到神魔身上,华旗文只当是儿童睡前故事,不想此时竟被问起,硬着头皮道:“知道一点,好像是说时间之前,元从虚无中诞生,元中诞生了晟若、森罗和瑟尔三位神灵,他们创造了三个世界和世界上的生命。但没想到从元中觉醒灵识的还有和他们对立的三位魔神,他们在三个世界的阴影中创造了一个异空间来吞噬破坏三神的创造物。最后两帮互看不顺眼,便一直缠斗下去直到时间的终点、一切重归虚无,而两边的创造物也自然互相掐了起来直到世界末日来临埋葬一切。”

“虽然说得乱七八糟,也差不多了。任何力量本来都没有善恶之分,你用来行善则为圣,你拿来作恶则为魔。你们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秘术师都走在圣途,欲望让无数人踏上了黑暗之路,而他们所掌握的力量越强则带来的不幸和灾难就越多!”钟石颇有感慨地说道。

“多谢大师的教诲,小子前来求学一是因为恩师的嘱咐,再有就是小子心中充满疑问但脑中却空空如也……”华旗文恭敬地说道,他没说完因为那个已经远去的人也曾经问过他为何要踏上这条路,自己年幼冲动的渴望至今还萦绕耳边:因为我渴望知识、勇气和力量。我渴望知识因为无知让我痛苦,我渴望勇气因为恐惧纠缠着我,我渴望力量因为无力意味着失去。我也渴望从容、平静和智慧。我渴望从容因为我终将孤单一人,我渴望平静因为梦魇与幻象,我渴望智慧因为死亡终将来临。我渴望这些,正如我渴望自由和爱一样强烈!

钟石轻轻招手手让三人上前道:“你们可能也看出来了,每年来学院的人并不多,你们大多数都是学院以前的学生教出来,所以基本上有推荐信的我们就会收下。你们的师父将你们送来是对学院的信任,这种信任是我们延续下来的根本!你们知道学院的历史吗?”看着茫然的三人钟石笑道:“学院的建立是因为几句戏言和一个赌局!你们可以在图书馆中找到相关历史。最后正式欢迎你们加入学院、欢迎你们回家!也恭喜你们今天完成了第一堂课,孩子们!”

出来的路上,佘翩叶问齐蕾:“师姐,什么第一堂课啊,这不是考试吗?”齐蕾拍了拍华旗文的脑袋说:“旗文小师弟就不会问这个问题。”“那是因为他脑袋里除了想着吃就不会想别的了!”红发小子不服气地说道。“想想刚才那颗球的下场,老弟!”华旗文斜视了他一眼。齐蕾神情庄重地解释说:“你们的笔试就是要告诉你们别滥用秘术,这个世界针对秘术师的陷阱数不胜数、防不胜防,秘术师之路是一条危险的道路。几位大师跟你们的谈话是要告诉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牢记踏上这条路的初衷,千万别走远了。还有就是永远记得这里是你们永远的家,你们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和这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后万一不慎走远了,千万记得要及时回头,家就在你们身后!”

看着若有所思的三人齐蕾又甜甜一笑:“哎呀,一不小心说的太远太严肃了,现在你们只需要好好享受学徒生活就好了。欢迎你们,我的弟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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