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淅沥的水声停止,他不着寸缕地走出来。
一眼望去,看见她蜷曲了身体背对着他躺在床的里侧。腰上,横覆着薄薄的毯子,遮住了最是诱人的曲线处,绸缎般的背脊却在他的眸里满满地铺开来。
伸手,抽出桌上烟盒里的一支烟,燃上,站在窗边静静地吸着。
房子里的空气,依旧飘散着欢愉后的气息。
孩子,他与她的。
这个念头一旦存于心,便不可抑止地发了酵。
忽而听到她隐忍着的轻咳,声音不大,若不是房间里太过寂静,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捕捉到。
他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清冷的空气溜进来,吹散了指尖烟雾。
回头去看,她依旧侧卧着,不曾动过。那具洁白的身体,像是静止了的油画,看得他的呼吸微微一滞,身体里刚落下燥/热又碎碎地涌上来。
自然不会相信她睡着之类的。
都已经是第二次了,还会害羞吗?
他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然后将香烟抿灭,走了过去。
男人赤了的双足走在地板上,润物无声。直到身后的床塌陷了大块,安槿才感觉他的靠近。
紧了紧胸前的毯子,坐起来,微低着头,“我去洗个澡。”
男人却是横臂将她拦下,又推倒在床,大掌一掀,薄薄的毯子像朵云般飘落在地。
火热的身体又覆上了她,吻落下。
她惊叫,“阮维东。”
男人微微地不悦,连名带姓地叫着听起来有些刺耳。
她直起上身,想尽量挪到别的地方。他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不留间隙地跟着黏过去。直到,将她迫到床头架跟前,无处可退。
又想要她了,这情/欲来得如此汹涌澎湃。
她却抱了枕头横在胸前,遮住那一抹春色,微咬了唇,轻声道,“我要洗澡去。”
伸手,将那枕头丢开,他咬上她的耳珠,低声道,“不急,等会再去。”
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微怒,“阮维东,你怎么可以这样。”
刚要过,又来,感觉像是对她的某种惩罚一样。
男人眉峰一挑,“怎样?”
她却又说不出话来,他的唇与手又在她的身上作乱,掀起又一轮的激烈。
这一夜,数度要她,共沉沦,直到看她在他的冲撞中沉沉睡去。
身体,是极致的快乐。倦,有少许。
更何逞是身体单薄瘦弱的她,怎抵得住他无休止的索要。
窗缝里吹来的风,掀起了一角窗帘。月光,洒进少许,银灰的,落在床前。
而她,像个孩子般地,安静地蜷伏在他的怀里,睡得很沉。终于,不再像那夜一样,连梦里都想着要逃开他的拥抱。
心里,却依旧隐隐地担忧着,这个女人,真的会完完全全地属于他吗?
苦笑,想他阮维东意气风发,还从未遇到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对这个女人,却是谈不上自信。
一点也没有。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该死的女人,既然惹了他,就别想再逃开。
一觉,睡至日落西斜时。
终于体会到身体快乐到极致又倦累到极至的矛盾。
她记得,当他终于肯放她入睡,搂着她细碎轻吻时,天已露白。
竟是,睡了一整天。
脖子上,以他的手臂为枕,男人似乎还未有转醒的迹象。
轻手抚上他的脸,第一次,毫无顾忌地仔细端详。他的眉头,微蹙了一下。
她的手很快地缩回来,像是怕惊醒了他。看他安静地睡着,提着的心方才慢慢回落下来。
低头,看见自己不着寸缕,微燥了脸,悄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裙子入浴室。粘乎乎一身还真难受,也不知他昨晚怎么就抱得下,也不嫌难受。
洗澡出来,男人仍睡得安静,手臂横在枕头上,姿势不变。
淡淡笑着,在他的面前站立良久。
忽地像想起了什么,转身朝门口走去。
手指不及开门,腰上横来一臂,愠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又想来个不告而别吗?”
头晕目眩中,又被他抵在墙上,对上一双怒火中烧的眸子。
那淅沥的水声,早已将他唤醒。
她哪里是要不告而别,却是,忽地生了捉弄之心。微咬了唇,只是倔强地看着他,不说话。
耳廓上,劲风扫过,闷顿的一拳,砸在墙上。
“该死的,你到底要怎样。”
安槿微愣,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嘟囔一句,“我又没想怎么样。”
“嗯?”他抬起她的头,眯了眸凝着她的双眼,“最好说个明白,我到底哪点不好,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安槿微微地撅了嘴,谁说要离开了。如果说在墨城还有这心思,那么,当他追至爱琴海时,却是,下了决心。
或许,这个男人,值得赌上一把。
“你说啊!”男人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吼着,“今天不说个明白,休想走出这个房间。”
她微扬头,看着他,“非法禁锢吗?”
他冷哼,手指在她脸侧轻划过,落在她的脖颈上,作圈状握上,却是不曾用力,冷冷一笑,“我不介意试一下。”
只要她敢,他又有什么不敢的。
这个女人,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