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他载着她,沿着爱琴海岸线,漫无目的地行驶。
夜的海,宁静,在霓虹灯下开出绚丽。开了车窗,任晚风吹乱了发。
一直在思索。
离开餐厅前,男人凝望她一眼,眸光却略显得遥远幽深,他说,“你有这样的父母,是种福气。”
彼时她笑笑,却看见他顿落的目光,隐含了一些她看不懂的色泽。
适才还笑得欢畅的男人,瞬间变得有些沉默低落。
那眸里,是伤?是恨?是怒?还是别的?
她捉摸不准,或许都有,冰冷的,唯独缺少温暖。
是的,那种叫温暖的东西,一直是他身上缺失的。
或许,她已经找到了某些原因。
他的父母,麓山之上,她问过。
阮宅里,谁也不提。甚至,她在那里的一年,不曾见过一张关于他父母的照片。
他这里,也是不能触犯禁忌。
情绪,在短短的两个小时里,数度起伏,时好时坏。
坏时,也不对她怎样,只是紧绷着一张脸,冰冷地让人不可靠近。
许久,她终于鼓足了勇气,轻轻地碰了下他的手臂,“阮维东,你看上去有心事。”
他依旧不说话,只将车子靠在海边,下车,倚在车旁,略低着头,点烟。
她坐在车里,看他用手拢着打火机里冒出来的蓝色火苗,手心里仿佛藏着一个小小的光球,照亮了他的半边侧脸。
他站在那里,安静的,隐隐透着寂寞苍凉感。
安槿推开车门走下去,绕过车头,走到他的面前。
心里,莫名一紧。手臂展开,便环上他的腰,将他抱住。
“阮维东,倾诉并不可耻。”借用他的一句。
看来,每个人都有一些故事。
忽然发现,看不得这个男人落寞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辗过了心里,生着尖锐的疼。
她还是喜欢看他的笑,哪怕只是淡淡地,似若未闻的,都好过此刻的孤冷。
阮维东微微一愣,忘了要将吞入口中的烟圈吐出,顺着喉咙漫入了肺里。
小小的身体,贴在他的胸口,忽觉温暖。
烟头一扔,手落在她的腰上,旋转半圈的角度,将她抵在车门上,低头含住她的嘴唇。
不容她有半点疑虑,他伸舌用力抵入她的唇齿之间,霸道地搅动吮吸。
嘴唇微疼,她却没有推开她。手指落在他的背上,轻轻地安抚着。
男人热热的呼吸来到耳畔,低低道,“安槿,别离开我。”
像乞求,又似命令。
不等她回答,那吻又落在唇上,堵住了气息的交替,像是怕她否定的答案。
所以,不给回答的自由。
安槿将双臂勾在他的脖颈上,试着回应,唇齿相交,度着紊乱的气息。
如果这样,可以让他的心境平和点,那么,她可以。
她的回应,放纵了他。手指挑起衣服的下摆,抚上她滑腻的肌肤。隔着胸衣,满手充盈。
热热的气息泛在唇边酥麻到心里,她的身体变得柔弱,似无骨。若不是有他的一手搂在腰上,怕是,早已瘫软。
沙滩上,串串声音由远及近。
安槿微睁了眼扫过,男的女的,数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心脏仓皇地急速跳动着。
“阮维东。”她微微地喘。
他慢慢地松开她,抬手,理了下她额上散乱的发。
她微微地往旁边移开了一小步。
腰却被勾着,手臂一缩,又被拽回他的怀里。
唇,再次被吻住,深深地,并非浅尝辄止地,在越来越靠近的散碎的脚步声里,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微吟的声音。
红了脸,羞了表情。
他的吻,退去了初时的狂暴,温柔地辗转徘徊。
一时她便不顾不上那些叫人心慌的脚步声,不安地回应着,身体微微颤抖。
耳边,听见有人低呼,“看,那一对好浪漫哦。”
有人呵斥,“成人节目,孩童不宜欣赏。”
“我都十八了,好不好。”小女生低声抗议。
安槿窘迫着,伸手想要推开他,他却将她的手反在身后,于耳廓处低声道,“专心点。”
都成活版教育了,怎专心。脸皮到底不是那么地厚。
头便埋得愈低,他的唇也慢慢地跟上。
直到那些人远去,他在她的唇上重重一啄,结束这个吻,意犹不尽。
修长的手指,捧住了她的脸。
“回去,可好?”
安槿咬唇,低声道,“好!”
自是知道这一声回去,总会有点什么发生,却是不再抗拒。
任他打开后门,将她推进去。而后,看他坐在前面,安静地开着车。
车速,比若来时,快了些。
她的脸,在霓虹交替的光影里,再次酡红。
想起那一句落在耳朵里的,别离开他,竟品出了几分孤独。
孤独的男人,会有怎样的故事,那种惯性的思维又开始活跃起来。
电梯里,他迫不及待地吻了她。带着狂热的气息涌来,险些让她招架不住。
总觉得今晚的男人,所有的举动,都因为心事而生。
一段经历,造就一个人的性格。她想,关于他的父母他的过去,他不愿意提,必定是些不开心回忆吧。
这些想着的时候,身体已被他带入了套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