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了,眉头舒展,恬静的模样,不忍叫醒。
却是看她****的发丝贴在脸庞上,枕头浸湿大块,微微皱了下眉。
起身,找来吹风机,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腿上。
许是嗡嗡的声音吵了她,这女人,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力道却是形如抓痒,也不知嘴里在嘟囔些什么,扁巴了几下又复入沉寂。
忍不住,俯下身,堵了她的唇,喉咙里闷着低低的笑。
安槿像是经历过了一段长途的跋涉旅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休憩之地,却忽然觉得气闷呼吸短。
意念支撑,睁开眼睛,男人英俊的眉眼在眸里放大,笑笑地,弯如一轮弦月。
“醒了?”声音是他也没有发觉地温柔。
他继续给她吹干头发。
“嗯!”女人懒懒地,有什么东西又击中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转身趴着,往他的怀里钻了过去。
这姿势,让男人很受用。
女人的声音,懒洋洋地又叫他,“阮维东。”
男人的鼻尖处微哼了一下,表示听到。
她又继续在说,“我怎么发现,其实你也不是那么地没心没肺。”
阮维东轻蹙了眉,大手绕着她的半干的发,在脑袋上狠狠地揉搓了几下,“才发现?”
他的语气,布满浓浓不悦,就连她也听出几分。
莞尔一笑,抬头,撇着嘴,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前戳了一下,哼哼指控。
“谁让你一副天下唯你独尊,别人全为错的姿态,鬼才受得了你。”
一副要划清界限的模样,却又更深的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有那么严重吗?”阮维东苦笑着,再蹭下去,估计又要把他体内潜藏的对她的欲/念给蹭出来了。
女人似乎感应到了他身体的微绷颤栗,不敢再多作造次,安静下来。
“你说呢?”
话虽反问,那口气,却像是说一件铁板钉钉的事,容不得他持否定意见。
事实上,他也不想否认,那一年,对她,确实是过于苛刻到无理。
头发干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毫无征兆地突然爬起来,头撞上了他的下巴。
微疼,轻蹙起眉。
这个女人,时间长了,估计是个祸害。
她从他的手里接过吹风机,半跪在床上给他烘干起头发来。
阮维东微微地一愣,第一次,被女人如此伺候。
以前,也有女人想要这么地做,却都是被他凌利的气势所吓住,不敢有逾界。
他总在内心上抗拒着她们的讨好,极度厌恶。他与她们的关系,是冷漠而疏离的。
不若与她,总想更进一步地靠近。
她的手指落在发梢里,柔软地抚过,偶尔还会轻轻地挠两下。
是很舒服的感觉。
只是男人的头发短,吹干起来很容易。不过几分钟,就听见那嗡嗡声在耳边倏然收住。
女人跳下床,将吹风机搁在桌子上,然后又蹦踏蹦踏地跳回来。
一仰身,倒在他的膝上,随手捡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
女人似乎有抱枕头的习惯的,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沙发里。
她一个人时,总习惯了抱着小小的枕头,蜷曲着膝,将枕头搁在上面,然后将下巴抵在枕头上。
“阮维东。”她又叫他。
他的眉拧了又拧,心思转略间想着该用个什么法子,改变她这个叫人的习惯。
他想,他不介意她叫得更亲密点。连名带姓地,到底有些疏漠感。
女人瞅了瞅他,将枕头抱得更紧一点。
“你说,当年我跟你,不过初次见面,你怎么就一眼判定了我的死刑呢,可真是屈死我了。”
阮维东愣了愣,凝着她,俯身,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轻轻叹道,“对不起!”
一叶障目的过错,差点错过这个女人。
如今想来,或许,冥冥之中,他与她早有注定。两年的间断,大概是给他一个思考的时间。
安槿撇撇嘴,“你都说了很多遍了。”
她要的,不是这句对不起。
人心若有结,打不开,那么,总会存留一块阴影。她自是深有体会,正努力地从阴影里走出来。她希望,他也一样。
“那你想听什么?”他抚了抚她的发,柔顺光滑地,极富手感。
“原因。”
安槿心里没有底,他会说吗?想他说,又怕剥落他心底里的一层硬伤,矛盾便是这般的感觉吧。
小心翼翼地朝他望去,男人的脸又多了几分冷硬。也感觉到抚在头发上的手指,在空气里凝滞了几秒钟。
男人,在犹豫,目光沉冷。
她伸手,在他的脸上捏过,故作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瞧你这为难的模样,好了好了,你的道歉我接受。”
有些事,终究不可操之过急。她想,她与他之间,有的是时间吧,不必急在这一时。
一翻身,滚到了床的里侧,将白色的枕头铺平了,伸一个懒腰背对着他躺着,“睡吧,睡饱了明天好出去玩。”
女人开始数着明天是去雅典卫城还是巴特农神庙,亦或宙斯神殿,还有波拉卡老城。
看起来很贪心的样子,男人却是涌出种异样,手臂一揽,臂力一收,将她攫回怀里。
“安槿,想听一个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