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入小区,停好,抱她下车。
低头看她沉睡的脸,低叹,总有种莫可奈何的感觉。预先想要追问的话,在此刻都变作无言。
安远开的门,本是睡眼惺忪,陡然闻见满鼻酒气熏天,睡意全无。
“天!怎么喝成这样。”
“你继续睡你的就成。”阮维东抱着安槿,侧身而过。
安远追过来,“她可是我姐。”
“我女人,自己照顾。”他头也不回,进了卧室,将她安置在床上。
安远嗤之以鼻,“你要会照顾,能让她喝那么多酒吗?”
“所以,以后的聚会,不会让她一人参与。”
以免让人有可乘之机。
那个她口里视如兄长的男人,对她的心思,不曾减弱一分。
更何况,她在他的眼皮底下,挣脱了他的怀,去拥抱了那个男人,祈求那人的幸福。
都说酒后吐真言,在她的心里,萧易这个男人,所占的位置,必定不弱。
甚至于,他看得出,她内心里的欠疚。
那一团深锁的眉,泄露了她的心事,她怎可让别的男人上了心呢?
从浴室拧一声湿毛巾出来,看见安远还靠在门口,眉略皱。
“你怎么还在?”
“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不需要。”他断然而拒。
安远想想,也是,有这么个霸道的男人在,就算他想帮点什么,大概这男人也不会假手于人。
老姐都快成为他的私有财产了,也不知是好事一件还是坏事一桩。
到底,心有担忧,不想她再受男人的伤害。
目光瞬间变得复杂。
也罢,先去睡觉,有些事情不是光想着就能解决的。
安槿醒来时,阳光已透过纱缦,落在她的指尖。空调削减了它的热度,变得温暖。
头疼欲裂,醉酒的后遗症。
支撑了身体坐起,旁边已无人影。
客厅里隐约传来电视里的声音,大抵是在看早间财经新闻吧,那是他的习惯。
只是出了房门才赫然发现,那沙发里坐着的,是何琪那女人。
听见声响,何琪缓缓回头,绽放一个灿烂笑容。
“女人,你终于舍得起床了。”
半是调侃半是暧昧的语调,那目光盯着她片刻不离。
安槿一愣,“我脸上有什么吗?”
何琪笑,“你脸上倒没什么,不过我发现你这房子里的蚊子有蛮大。”
安槿不是傻子,怎不知她话里含义。
洗漱时,已从镜里看到脖子上的吻痕点点。
头虽痛,却还能隐约想起昨夜翻云覆雨的场景。以及耳边那反反复复的一句,不要背叛。
不要背叛。
那些阴影,依然在他的生命里存在。
虽说平日里与这个女人的玩笑有些地遮无掩,但到底是些与男人的私密之事,也不由地脸上一窘。
捡一方抱枕砸中她的脸,“今天不上班?”
“请假,找你逛街去。”何琪将方枕举在手里,伸个懒腰,小肚脐眼都露了出来,上面有个漂亮的小扣环,小吊坠一闪一闪亮晶晶地。
安槿忍不住用手去戳了戳。
何琪猛地一缩腹,咯咯笑着大叫,“女人,会痒的了。”
“你什么时候整了这个玩意?”
“漂亮吧?去年就整了,窝了一个冬,终于又可以拿出来显摆一下了。”何琪嘻嘻笑着翘了下她的小蛮腰。
安槿看了会,半晌丢出一句,“与你的职业形象不符。”
“切!”何琪一挥手,不以为意,“我才不给那些油肠满肚的老男人看。”
安槿笑,“当然,你有观赏对象了嘛。”
一个抱枕回砸过来,何琪又跟着蹦到她身边蹭着,嬉皮笑脸,“要不,你也整一个?”
“我才不受那皮肉之苦。”
何琪摇了她的手臂,发誓的样子,“不疼,不骗你。”
安槿戳了戳她的鼻子,“既然不疼,你可以再在这里多弄一个,时髦。”
“想着呢,不过总得顾及下饭碗问题,要不然人家真当花瓶摆了。”
“对呵,最近两单你提成不少,今儿个可得狠狠宰你一顿,等我换件衣服。”说着,她便要起身。
何琪在她身后叫,“厨房里,有你男人给你准备好的早餐,走之前可是再三叮嘱了我,要看着你吃下去才准出门。”
一碗外卖上来的粥,一杯牛奶,旁边压着一张字条,要她放微波炉里热一下。
何琪跟在她的身后,倚在厨房门口,“看来你的小日子过得挺舒坦的,真没想到这个拽得要死的男人,会放下身段给一个女人准备早餐。”
安槿笑笑,一天一个幸福的理由,他记着呢。
“瞧你都幸福得像朵花了。”
“你也不差,好事该近了吧?”
何琪一脸雀跃,“所以,找你陪我看房去咯,谁叫你家男人三天两头遣他出差,我只好向他借你了。”
安槿倒是微愣了下,抿了嘴,淡淡笑道,“姜恒应该有房吧。”
跟在阮维东身边这么多年,房子车子票子应该少不了。阮维东尚且对女人能那般大方,对一个形如左右手的助理,不会亏待到哪里去。
何琪叹着气,“有是有,但住着他一家子人。你也知道我这人性子直,又疯,然后他父母属于那种传统型的,一天两天淑女我勉强装得下,但久了可就原形毕露了。”
安槿笑,“都见家长谈婚论嫁了,你这速度也忒快了点吧。”
“我看中的,还跑得了吗?”何琪沾沾自喜了一把。
“只是,分开住,姜恒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