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槿满腹惆怅地走出机场。
苏芫说,张云夏,已经死了。
死之因,来不及说。但今天所听一切,死无对证是事实。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失向。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人之言,更何况是当年被认定为过错的一方。
就算她相信了,阮维东也不会信。
这场结,该如何去解。
露天的停车场,满目阳光灿烂,可是她的心里灰了一个角落。
手机里,有短讯的声音传来。
苏怀慕说,他会回来,很快。
终究是不放心,母亲支开这个少年的时候,他思略再三还是买了张机票。
一路相陪护,总会心安些。
希腊那边虽已摇控作了安排,母亲也是那种独立的女姓,但天生的男子气,总觉得在父亲已失,兄长不认的情况下,他该负担起男人的责任。
安槿想,这样的一个男孩子,对母亲视若珍宝,又不失自己的个性,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
她知他回来的目的,却不知他将如何作为。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孩子早熟得很。
她朝停车处慢慢地走着,低着头,手指在键盘上轻按。
她给他回信息,敲一串上去又删除,删了敲,反复几次后,只留下一句话。
她说,“欢迎你回来,但同时,我更期待你能带给我好的消息。”
他会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苏怀慕回给她一张自信的笑脸符号。
这个男生,坚信着他母亲的无辜。
将手机丢进包里,抬起头,看匆忙旅客从身边过。
而头晕目眩在这个时候莫名地袭来。
已是多次这样的场景,只不过,一直以为是长时间对着电脑或者是前段时间天气太热所致,并未往心上多想。
以为这一次也不过是因为太阳底下,过多地将视线集中于手机屏上,以致于血涌头顶造成的不适感而已。
但显然,事实已不是如此。
晕眩去了一阵,又来一阵,以至于她的步伐凌乱,往前栽去。
好在,有人扶住,耳边似乎听见有人在道,“安小姐,你没事吧。”
意识渐模糊,光明的世界轰然而塌。
再醒来时,在机场的医院里。
眼前,模糊的人影晃动,逐渐清明起来。
是张陌生的脸,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安小姐,你醒了就好。”
安槿微愣,“你认识我?”
再看四周,白色的墙,白色的床,手顶上,悬着点滴瓶。晕倒前一刻的情景,渐入脑海。
男人笑了笑,“前几天晚上的宴会,见过安小姐一面,只是安小姐没看见我而已。”
“是你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男人点了点头。
安槿淡淡笑道,“这么巧,你也在机场。”
“我送我父亲上飞机,出来时正巧碰上安小姐你……”
“让你见笑了。”安槿想,怎么会晕倒呢?
正好,一名老医生推门而入。
男人开口询问,“医生,这位小姐不打紧吧?”
老医生的话,略有保留。
“暂时没什么大碍,但还是建议去大医院再详细地检查一下。”
安槿笑,“可别告诉我会有绝症之类的,我可年轻着,还想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
“想继续挥霍可得从现在开始好生保养你这身体,别仗着自己还年轻就肆意透支,时间长了,毛病可就都来找你了。”老医生边说边给她换药瓶,言语里有几分责怪。
安槿吐吐舌,恢复一派生机的模样。
姜还是老的辣,她都有几个月不熬夜,竟也被他看穿。
“知道了,谢谢你医生,以后我会多注意。”
就算她不注意,家里还有两大护卫盯着,想再透支都难。
医生临出门,又丢下一句,“别忘了要记得去检查。”
安槿眼珠子骨碌转了两圈,盯着那背影直到消失,喃喃自语了一句,“该不会真有什么毛病吧。”
想想这阵子身体时常出现的异样,似乎有那么点兆头。
早些时候,青岚就提醒过自己,女人应该定期作身体检查,她未在意,总觉得年轻就是资本。
但再年轻的资本总也会随着岁月流转有耗尽的时候,她想,她是该重视这个问题,不能等到一切失去控制时。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比如现在她的男人纠结的心事。
哦,家里的那个男人。
想起阮维东,她便脱口而问,“几点了?”
病房里的男人抬起手腕看了下表,“五点一刻。”
安槿想也没想就将手背上的针头拔下,有血珠涌出。
男人惊讶地看她跳下床,“你这是干什么?”
安槿瞄了一眼悬挂的药瓶,那上面,应该是些营养液之类。
“我有事得先走,这水还是不用挂了。”
“为什么不挂了?”说话的,已是换了人。声音,那么熟悉,带着些愠怒。
安槿微愣着看门口走进的男人,沉冷的脸,后面跟着她的弟弟。
安远一进门,就窜到她面前,左右上下相看,一脸的紧张,“姐,怎么就晕倒了,要不要紧。”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安槿说着在他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她不是个喜欢让别人担心自己的人。
一眼瞧见阮维东紧皱了眉,不过两步便靠近,一把将她抱住扔上了床。
“安远,你去把护士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