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瞧见阮维东紧皱了眉,不过两步便靠近,一把将她抱住扔上了床。
“安远,你去把护士叫来。”
之所以说是扔,实在是他的动作够不上温柔,像是夹杂了某些情绪在其中。
安槿不能确定,他是因为她拔了针管而生气,还是因为猜到了她偷偷溜出来见了他憎恨的人而迁怒。
只是看他紧张地让安远去叫护士,唇角又悄悄轻扬。
从一开始她就不曾怕过这个男人,难不成现在倒心虚了?她又没干什么坏事,为何要底气不足。
阮维东转过身体,面朝病房里另一个男人。
“冷先生,多谢你的及时通知。”
那人微微一笑,“阮先生既然来了,那我也可以先走了。医生说安小姐身体比较虚,需多调理。”
阮维东颔首,“多谢,希望后天能收到你的入职消息。”
男人淡笑不语,离开病房。
安远领着护士进来,重新将点滴给她挂上。
两个帅气的男人在场,小护士明显地心不在焉,以至于针管插偏,让她狠狠地疼了一下。
阮维东丢给她一个活该的表情。
她只能暗自叹着气,男人在生气。单手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给安远,让他去机场将车子开回去。
安远握着钥匙,又看看阮维东,然后在俯在她的耳侧,轻声道,“小心点,有人一路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对。”
那是种比担心还多了一层他看不懂的情绪。
安槿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脸,“去吧,医生说我吊完这瓶水就可以回去了,路上开车小心点。”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时,有大眼瞪小眼的味道。
“不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他的声音,有点冷。
安槿缩了缩脖子,“我现在是病人,严刑逼供不人道。”
阮维东有种想掐人的冲动,“怎么会晕倒。”
“医生说是贫血。”她可怜兮兮地说。
“刚才为什么要拔针头?”亏他开着车子一路狂飙而来,怕她有丁点闪失,她竟是一点也不爱惜自己。
“出来久了,怕你担心啊。”她老实回答。
原本是想悄悄出来,再悄声回去,不让他知机场那场会面,现在想想,已是不可能了。
“你知道我会担心还到处乱跑?去机场做什么?”
安槿眼珠子转了转,“送朋友上飞机。”
“什么朋友。”他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
她在脑子里飞速地分析着,他是真不知还是故意为之。
“这很重要吗?”她反问着。
“当然。”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们说好各自有交友的自由的。”安槿不悦地嘟囔着。
阮维东提了一把椅子在床前坐下,“那得看是什么样的朋友。”
安槿想踹他一脚,她是病人哎,也不多关心一句。
“我又没跟人私奔,你这么紧张干吗?”她嘻笑而语,似乎对于自己晕倒的事漫不经心。
“怕你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又来这一句,我又不像你,可以骗个百儿千万的,没人会有兴趣的。你说,会有谁来骗呢?”她张大了眼睛故意问。
阮维东冷哼一声,“明知故问。”
有那么一种莫可奈何感,有些事,原本不想她牵涉其中。
他接到冷扬的电话,得知她在机场晕倒,便已知道那对母子又成功地牵住了她的好奇心。
他们的行程,他一清二楚。要得到这点讯息,于他,并不是件难事。
他要让他们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至于其它的,慢慢再玩。
女人已在他的面前撇着嘴,“彼此彼此而已。”
她不是个乖顺的女人,不会因为他一句不允许,就不会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女人。
“你到底知道了多少?”应该是说,那个女人,告诉了她多少,扭曲了多少事实。
安槿答,“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好像有不少了。”
阮维东眉色一敛,“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面前的女人,看似淡漠,却有柔软的心房。他怕她被三言两语就打动,反转地去同情他们。
安槿别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讲了一个不太一样的故事,你想听吗?”
他却只是冷冷地丢了一句,“你信吗?”
“不知道该不该信。”安槿摇了摇头,叹着气,像是很纠结的样子。
她的回答倒让他有几分意外,他以为她会劝他放弃仇恨放弃报复放过他们。
“为什么?”
“十几年前的陈年往事,又没个证人,暂时只能当听了一个故事。可是,夏天怎么就死了呢?”
余光,落在他的脸上,一计上了心头。
“谁是夏天?”他面露疑惑。
安槿想,看来苏姨没有骗她,张云夏的身份在当时是个隐蔽的事。
“张云夏啊,我以为你知道呢。”她故意道。
有些事情,别人说的不可信,但若是让他自己去调查呢?
当然,所有的前提是,苏姨不曾说谎。她有种身在赌局中的感觉。
末了,她又问,“你说,现在政府扫黑那么严,还有没有龙帮的存在?”
她是良民,对于帮派之事,知之甚少。所了解的,也不过是从小说与电视电影里看到的皮毛。
但社会黑势力的存在,她还是相信有的。
只是,以前总觉得离自己遥远,这会,感觉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