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就是一小三
“你怎么了，有点不大对头呢？”
公交车上，陈欣竹坐在我旁边问。
我：“没有啊。”
陈欣竹：“怎么没有，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讲呢。”
听到她这么说，我有点心酸。她总是对我很好，我的哪怕稍微一点蛛丝马迹般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而此刻，她就坐在我身旁，我却满脑子想的都是另一个人。我于是努力抑制自己不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只要回到家，只要不再去李沧区百通馨苑，只要继续我现在的生活，一切都不会有变化的，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这样告诉我自己不要再想了，可是却做不到。
“你是不是不舒服？”陈欣竹又问我。
我：“没有。”
陈欣竹：“你骗人。”
我：“我又不是你，我真的没有。”
她于是也不再说话了……
我至今仍旧记得，我们到家时，挂钟上显示着还有十分钟五点。陈欣竹说先歇一歇，一会儿要出去买菜。我说今天她都这么累了，不用做了，一会儿直接出去吃算了，她不肯。半小时后，她出去了，说怕再晚一点市场上没有卖的了。她出门后，我又陷入了一个人的思想折磨。无论我多么想要抑制自己不去想下午那个姐姐打开门时的样子，都还是摆脱不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做什么，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脱离这样的状态，我甚至连我的拇指都咬破了也仍旧去想。
终于，我到底还是出门去了。路上，我打电话给陈欣竹。
我：“你还多久回来？”
陈欣竹：“等不及啦？就快了。”
我：“那个——我得出去一下。”
陈欣竹：“去哪儿？”
我：“去见一个人。”
陈欣竹：“谁啊？”
我：“呃——就是看到我帖子的，想找我做网站的。”
陈欣竹：“哦，在什么地方？”
我：“李沧那边。”
陈欣竹：“好远的哦，要去多久啊？”
我：“不知道呢，你不用等我吃饭。”
陈欣竹：“你会和他在外面吃么？”
我：“嗯。”
陈欣竹：“那我也给你留着点，万一你晚上回来又饿了呢？”
我：“随你吧。”
电话挂断了。我不知道我怎么这么容易就把一大堆谎言说出口了，而且，竟然是对着陈欣竹这样的人说出的！对着她说谎，可以很轻易的就找到自己不是人的理由。我到底出来是为了什么？我自己都不很清楚。我是要去见那个姐姐没错，可见了她，我又要做什么？如果我认错人了，她并不是四年前的那个姐姐，那还好，但如果她就是呢，我要怎样，为当年没有帮她的事去请求原谅吗？我不知道……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百通馨苑。司机还不大情愿，说这个时间正是下班高峰期，往李沧方向去的路都堵得要命，而且这司机貌似是脾气极为不好的那种人，总是在绿灯亮起时猛的踩下油门，又在不得不停下时狠狠的踩下刹车。一路上，他还不听的在抱怨青岛的交通现状是多么差劲儿，这几年私家车多了多少之类的事。最后，车总算在百通馨苑小区门前停下来，我付钱后下了车，走进小区，径直奔着那栋楼去。
到了楼宇门外，我才发现楼宇门上锁了。下午我和陈欣竹一起来时，这两栋楼的门不是敞开着，就是用石头半掩着，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忐忑的按下楼宇门上的501键，听到一串铃声响起。随后，传来接起听筒的声音和女子的说话声。
“怎么今晚又舍得过来了？”她说。
我一愣，好一会儿都不知说什么好。
我：“呃——不是，我是下午送牛奶的人……”
听到我这话，对方也明显有些发愣。她没有说话，而是啪的一声，为我打开了楼宇门。我紧张的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走，来到五楼，轻轻敲501的门。们很快打开了，她就站在门里面，仍旧是那件深红色的丝绸样式的吊带睡衣。她微微倾着头，笑着看我。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她说着向屋里退，示意我进去。
我晕晕乎乎的进门去，脱下鞋，她让我穿上放在鞋架上的一双拖鞋，我跟在她身后走向里屋。这是一间装修得很普通的套一房子，客厅里摆着电视，屋里有一张双人床，还有写字台和衣柜。
“我就知道你还会再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说。
听到她这话，我心里一惊，胆怯的问：“姐姐也认出我了？”
她：“什么？”
我：“你有认出我是谁了么？”
她满脸不解：“呵呵，难道我们之前见过不成？”
我头脑发懵，她刚才的一系列举动，难道不是认出我的表现吗？
我：“你为什么让我进来？”
她笑了：“我说小帅哥，你下午来的时候，我一见你看我那眼神，就知道你心里在转悠着什么鬼主意了，你们男人呐，不分老小，都一个德行，你来我这里，不就是想看我的裸体么？”
天，这话和四年前的是那样的相似！可是，她似乎完全不记得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到底是不是四年前的那个姐姐？我正想着这些，她已经当着我的面脱下那件深红色的丝绸样式的睡衣了。她是从上面脱下的，睡衣起初缓缓的的滑落，然后一下子坠在地上，她里面竟然什么也没穿，没有黑色蕾丝的文胸，没有半透明的内裤，只有一丝不挂的玉体。我低头不敢看她，她却在向我靠近，我后退，直到背倚在墙上，她贴着我，那一对挺挺的乳房紧紧的压着我。说实话，现在唯一能支持我不犯罪的，只有信仰两个字。任何一个男人，只要你性取向正常，只要你肾功能没有缺陷，那么面对这样一个美女的纯粹的诱惑，就不可能不兴奋。
她把手伸进我T恤，开始狠狠的在我腰上蹭，接着就要脱下我的T恤。我用力抓住她的手，没有让她如愿。
她：“你个混球儿，怎么有色心没色胆儿，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我急促的呼吸着：“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她：“哈哈……怎么这么俗气，还要问我的名字——余晴。”
我：“你多少岁？”
余晴：“二十五。”
我：“那个——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右手掌吗？”
余晴：“干嘛？”
我：“就是想看看。”
她并不问为什么，只是很轻易的把右手掌伸到我面前了。这一刻，我眼前一黑，没错，那道清晰的横穿手掌的纹怎么会被看错，这就是那断掌，她就是四年前漫画屋里的那个姐姐。
余晴：“你干嘛，怎么这样子看我？”
她满脸疑惑的表情，显然是完全不记得我了。顿时，一系列感情一时间全涌上我的心头，接下来，她的面容越来越模糊，因为我已经流泪了。
余晴：“我说小家伙，你怎么了，心疼我这断掌的苦命女人啊？”她说着去桌子上取纸巾。
突然，门口处响起了楼宇门呼叫声音，她的脸突然变了色。她跑向衣柜，迅速打开门，把里面的挂着的衣服拢到一边，叫我赶快过去，然后把我推进柜子里，又拽下我脚上的拖鞋。
“没有我的命令，千万不可以出来！知道么？”她恐惧的警告我。
我点头。楼宇门呼叫的声音还在响。
她又说：“可一定要做到，不然我保不了你能活着出去！”
我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见她紧张成这副样子，自己也跟着害怕了。她关上了柜子的门，大概是怕我呼吸困难，还特意用一件衣服的袖口夹住了柜门，留下一道狭长的缝隙。但紧接着她又打开柜门。
“手机要关掉，不要发出一点声音！”她说。
我点头。柜门再次关上了，仍旧留有一道宽一公分左右的缝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关掉。
透过缝隙，我看到她慌忙的从地上捡起睡衣穿上。突然，有人在咚咚的敲门，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敲门声，而不再是刚才那样的楼宇门铃声了。她一溜烟的跑出卧室，客厅里传来咔嚓的开门锁的声音。
“磨蹭什么呢！刚怎么不开门？”这是一个深沉有力的男人的声音。
余晴：“哦，我在厕所呢——今天怎么又想到要来了呢，上次不是说今天不来了吗？”
男人没有声音。
余晴：“又是有什么事不顺心了嘛。”
“闭嘴。”那男人说。
我忐忑的听着这一切，隐约明白了那男人是她的什么人。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那样突然，我感到两人的拖鞋与地面的摩擦声越来越近，最后直接奔着卧室来了。他们的身影透过那道狭长的缝隙进入了我的视野范围，由于缝隙太小了，我看不到全部，但还是可以断断续续的看到他们。那个中年男人猛的把余晴姐推到在床上，我只能看到她胸部以下的身体，而那个中年男人的背影，全入了我的视线，他身着灰色的休闲裤和浅蓝色的半袖衬衫，有着肥胖的身躯和高高的个子，虎背熊腰，脖颈后面的肉堆得一圈一圈的。突然，他抬起手臂挥了两下，“啪啪”的两声随之而来，他显然是在扇她耳光，就在我还为她挨了两巴掌后怎么什么话都不说而疑惑，那男人已经解下了腰带，在手里拉了一拉，开始凶残的在她身上一顿猛抽，一下接着一下！而且他似乎还嫌不够过瘾，干脆把她的睡衣拽下来，继续抽她，她柔弱的皮肤被无情的皮带残忍的侵袭着……我被眼前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这画面简直惨得不堪入目，我受不了了，紧闭上双眼，咬着嘴唇，不敢再看了，我又捂上耳朵，可这猛烈的听觉刺激我还是抵挡不住，他每抽一下，她就会发出微微的呻吟，这过程里每一个频率的声音，都穿过我的指缝触动着我的耳膜，那皮带就好像抽在我心上一样。她始终没有喊叫，或求他停手。
四年前，她也是这样被打，我的冷眼旁观让我接下来的几年里受尽了思想折磨；这一次，她仍旧是在被打，而我又该如何……我有过想要冲出去的念头，想要把那个男人揍得趴在地上，或者至少可以僵持一会儿，让她有时间脱身，好去报警，可是，我没有胆量，那个男人，比我高，比我壮，就算我再能打，也不是他的对手，搞不好真会被他打个半残废。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需要仔细分析，就可以明白，而且看样子，余晴姐一定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了，她肯忍受，一定有原因，我要是这么冲出去，让那男人知道她在他不在时私自放我进来，那又会有怎样的后果，要知道，现在他就已经是个禽兽了。
终于，他大概是累了，将手放下来，把皮带甩在一旁，停止了抽打。他把她拉起来，推到窗前的写字台旁，又把她趴着按在上面，解开裤子，就站在地上，开始粗暴的进行实质，这一切，都正对着我的视线。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噩梦终于结束了。他后退了一步，开始整理衣着，余晴姐也渐渐抬起身子。气氛变得安静下来，他们两人的身影不再正对着我，又开始断断续续的了。然而，这样的安静，反倒使我更害怕。我蜷缩在在柜子里，动都不敢动一下，我好怕那个男人会突然打开柜子的门，我还在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把柜门就那么关死了。现在他们两人都坐在床上，我可以看到余晴姐的全身和那个男人的腿。
“很疼吧？”他说。
余晴姐开始哭，他伸过手揽住她。
“我上次给你买的药在哪儿？你去拿来吧。”那男人又说。
余晴姐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写字台边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小瓶子，又坐回床边。那男人伸手拿过瓶子，喷了些在手上，开始在她身上涂抹。
“今天是出什么事了么？”余晴问他。
“唉，还不是上次那事，果真被算计了——不过我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别问了，我一会儿还得回去。”男人说。
他放下药瓶子，又过了一会儿，他起身，似乎是去厕所了，我听到了马桶冲水的声音和水龙头流出水的声音。之后，他没有再进卧室，倒是余晴起身跟出去了。
男人：“拿去吧，今天也没空带你出去吃了，自己想买什么买点什么吧，伤口好好处理处理。”
余晴：“你也别太跟自己过不去了。”
男人：“嗯，知道。”
随后是咔嚓的开门声和砰的关门声，接下来是余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窗帘在滑杆上被拉动的声音。卧室里的灯亮起来，耀眼的明亮突然照进柜子里，等我仔细看时，余晴裸着身子就站在柜子前低头看我。
“你出来吧，已经没事了。”她对我说。
我起身走出柜子，头脑一片空白。我看到她从脖颈到胸部，从腹部到腿部都有发红的伤痕。我不自禁的流出眼泪。
她：“呵呵，吓到了吧？”
我不说话，仍旧只是哭。
她笑着：“你这小家伙真是没见过世面，怎么内心和外表一样嫩——还是，你心疼我啊？唉，我都没哭，你还哭个啥劲儿呢！”
其实，我此刻流泪，倒不是因为可怜或者心疼她，我想主要的原因，是我被这冷血的暴力场面刺激到了。虽说我曾经见过很多视觉冲击，不止是那些硬盘里的“电影”，还有类似于《电锯狂魔》之类的恐怖电影，但那些，都是通过显示器看到的，已经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那都是虚构的；虽然，我也从亲戚朋友那里听说过很多暴力事件，而这次，我看到的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令人发指的变态暴力，而且是亲眼看到的，它就发生在离我不到两米远的距离。我还在不停的哭，就好像，我心中的一种和谐，一种美好，又一次的被破坏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