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是喧嚣的学园此刻连根针落在地上都有可能被听见,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什么。用其中某一个人的话来说,当时的场景是这个样子的!
原本阴郁的天空忽然飘来几朵洁白似雪的云朵,一扫先前的阴沉,一阵耀眼圣洁的光芒透过云层洒落在圣学园的上空,一个俊美无比的少年出现在圣学园的绿****上,抱着和他等高的泰迪熊慢悠悠的朝校园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思思,思思,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哦,思思!你在哪里啊,思思……啊——他那忧郁的眼神!啊——他那清新动人的嗓音!啊——(以下省略赞美词近千字,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我看那人已经……疯了,可以这么说吧!)
所以的人,走在路上的行人、站在教学楼阳台上的人、商店里的人……纷纷被这一阵耀眼圣洁的光芒所吸引,时间仿佛定格了般,在吃东西的人忘了将食物吞咽下去,走路的人忘了将迈出的脚步收回,喝牛奶的人忘了咽下口中的牛奶,任其顺着嘴角溢出而不自知……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少年身上,空气里只剩下少年清亮的呢喃声:思思,思思,你在哪里啊?
人们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里三层外三层,却没有人赶靠近一步。少年却恍若未觉,径自往前走着,一边碎碎念:“思思——思思——你在哪里啊——”
有胆大的人稍微靠近少年的一米之内,大声——却又不敢太大声地问:“你……你是要找岑思思吗?”
这时,少年抬头微笑:“你知道思思在哪里吗?”
光芒忽然大盛!
天使吟唱,洁白的羽毛飘飞在空中,为少年圣洁的身影打上美丽的背景。
掩盖眼睛的动作已经不能够了!
于是,十米之内,生物纷纷躲起来却又探出一个脑袋,那光芒刺眼的程度,以及人们想靠近的程度成正比例。
“咦?”少年咬着指甲,四处张望,“人呢?人呢?”
教导处。教导主任和李季常。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李季常颤抖着:“你、你……居然答应了?”很想像李季常那种人害怕的样子,但他的确是在害怕,面色苍白,乱帅一把的头发也变成了乱“衰”一把,简直就跟厉鬼一样自命揪着教导主任的衣领,尖叫着:“你说岑家的乔炎就要来了?”
教导主任抓着李季常的手,委屈地:“他爸爸是我的好朋友嘛……作为好朋友的我,对于朋友的要求怎么能够拒绝……季季,你不要这么激动,这么激动对身体不好——啊啊——”委屈理所当然地在最后变成了凄厉的尖叫,“季季,不要生气啊——他、他还没有来,我们、我们把他赶走好不好?”
“我不要!”李季常捏着拳头,“我不要再次在他面前灰溜溜地逃跑——呜呜……怎么可以这样?!不行!不行!我要马上打包行李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现在!立刻!马上!”说做就做,李季常飞快地冲进内室,从床地下拖出一个巨大的可以装得下两个人的箱子摊开在地上,打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裤子领带什么的全部都塞进箱子,“再快点!再快点!还有什么——对了!”他一拊掌,把抽屉也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进箱子里,“我要把我所有的东西都带走!带走!带走——”
“季季啊——你不能就这么丢下老爸一个人呐——”在李季常就要拖着巨大的箱子闪人的时候,一个人抱住了他的腿,哭得鼻涕眼泪一把又一把。
“我不是你的儿子!我不承认我是你的儿子——放手啊!快点放手啊——”
梁语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李季常,也就是他的爸爸,正恶狠狠地压在教导主任,也就是他的爷爷身上,从门口的角度看,非常像是正在进行某种不道德的运动。
“爸爸!爷爷!就算想不开也不要这样啊——”梁语冲进去就要拉开他们,“这样是不道德的!”
“什么不道德!”李季常和教导主任每人给了梁语一个黑眼圈。
“打架啊——”梁语委屈地捂着两只眼睛,啜泣着解释。
“切!”
李季常收拾他的行李箱,教导主任坐在桌子后面装成熟,完全不管坐在地上哭成一条小河的梁语,久了,梁语也觉得没趣,于是问了一声:“你们怎么了?”不问不打紧,一问,李季常冲上前就要掐住教导主任的脖子,狰狞着:“我要杀了你!”梁语伸出一只脚,砰的一声,李季常摔倒在冲向教导主任的途中。
“父亲!”梁语的声音冰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眼神锐利,仿佛就要吃人,而且不是说着玩儿的。
“他要来了……”李季常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声音颤抖着,带着恐惧,“他要来了——你知不知道——”
“他?”是谁啊?
李季常爬向梁语,抱住他的大腿:“梁梁,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他是谁?”梁语二话不说,用眼光把李季常冻成了冰柱,“父亲,你可要好好地回答我的问题才对——”
“乔炎——乔炎他要来了——”李季常的脸都扭曲了,发出了一声普通人无法想象的高频破坏声波,屋子里的灯啪啪数声全部碎掉,然后他眼泪汪汪恨恨地抓住梁语的大腿,“我又要破产了——啊啊啊啊——”
李季常的确是要破产了。
乔炎对身后的一切毫无所觉,但是并不代表后面的人们对他毫无所觉。很多的人,开始不把校规放在眼里,花草树木,雕塑或者其他,一时机关爆发,伤者无数——但是没人理会。不说被学生毁坏的公共设施多少,另外整个校园包括商店全部都进入瘫痪状态,这笔损失更是无法计量。
所谓学生不学,老师不师,剩下几个稍微有些理智的——
电话铃响。
“喂!”嘴唇扬起,冰冷的嗓音,梁语笑得一脸温柔,“什么事?沈溪……”
“会长,你快点出来——”颤抖的声音。
“什么事?”
“快点出来看神仙——”痴痴呆呆。
李季常连忙竖起耳朵,教导主任也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凝神,戒备。
“我是说——我的梦中情人出现了,嘿嘿——是乔炎,我看到乔炎了——好多人啊!都跟在乔炎身后——”
“什么?!”梁语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已经到了圣学园了——”
李季常已经拖着他的巨大行李箱准备开溜了,教导主任也偷偷摸摸准备出走,开玩笑,朋友是朋友,但自己的性命也要顾的。他谁也不怕,就怕这个跟他一样由某个人的遗传基因制造出来的孙子——他、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很好很好——”梁语微笑着,两根手指抓住李季常的后领,“你去广播——你——”他转向已经爬到窗子那里祷告了一下准备跳下去的教导主任,“你去把江衡叫来,以及岑家的父母亲——”梁语狰狞着,“我说过的——我说过的——”他说过什么?其实他已经忘记了,所以他保持着狰狞的模样,延伸着迫人的气息,所有在屋子里的人都臣服在他的压力之下,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然后突然脸一垮:“我到底说过什么呀!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他懊恼地抱头。
顿时,已经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门口的李季常突然脚下一滑,拖着箱子一块儿跌倒了。准备把脚收回来的教导主任一个势没收住,连尖叫都来不及,只听得砰的一声,自由落体已经完成了。
当时我在做什么呢?
嘿嘿,我正躺在树阴底下搭好的帐篷里,眯着眼,然后在半睡半醒中听到有人靠近的细碎脚步声,正扣住点带有攻击性的东西赶走来人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放松下来却仍旧闭着眼。
手指在脸颊上摩挲,指尖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粗粗的,有点痒。手指先是在脸颊上停留,然后慢慢地覆上嘴唇,一直在那里徘徊。
“是不是很舒服?”
“嗯。”毫无防备的下意识地回答。
“是不是想趁思思还没有醒所以一次要摸够本?”
“是啊!”快活地回答,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然后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跌跌撞撞地:“咪、思思……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微笑:“就在你靠近的时候。”
“啊!好害羞——”俞思远捂住脸冲了出去。
此时,广播突然响起。
“全校师生请注意!全校师生请注意!现在发布紧急通知!现在发布紧急通知——缉令通缉令!现在校长办公室发布通缉令,整个圣学园通缉高中部一年A班303宿舍代号为5555的岑思思同学!若发现其行踪,请速速上报校长办公室或直接将岑思思同学打包送到校长办公室。”是李季常的声音,我模模糊糊地想着,然后俞思远掀起帐篷的帘子,眼睛闪亮闪亮的:“思思——”
“害羞完了?”我笑。
俞思远咧开嘴笑,眼睛只是闪亮闪亮地望着我。
“嗯?”我歪着头。
他不说话,只是微笑,一直微笑,仿佛有种甜蜜的心情从心里弥漫出来散落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然后瞬间成永恒。我望着他,在心里的某处,一寸一寸地柔软起来,忽然升起怜惜的心情,被魔魅般,我轻轻地闭上了眼。
俞思远的气息灼热,然后屏住呼吸般,气息消失了。因为闭着眼的缘故,感觉反而更清晰,几乎是带着祈祷时的虔诚,心跳越来越快。
“扩大搜索范围,全校搜查岑思思——全校搜索岑思思——岑思思可能出现的地点有圣精灵、学园一号图书馆、八卦树林和一个叫俞思远的同学身边……还有请各部迅速将岑思思同学的相片张贴于各个公告栏内……”
我一把就推开了俞思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俞思远委屈地捂着胸口:“我看到你进来的,因为——因为这里是禁地,我不放心所以就跟在你身后……我、我……”受伤的表情写在脸上,“思思——”
“一个大男人撒什么娇啊——”我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拉起俞思远,“我们、我们赶快逃跑吧——”
俞思远还在解释:“思思这么强势,撒娇的话肯定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了——啊?”他听到我的话,茫然地瞪大眼,然后羞红双颊,眼睛四处乱瞟,扭扭捏捏地,“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不过,思思说私奔,那我们就私奔吧——呃!”他委屈地望着我,“思思你干吗打我?”
我又好气又好笑:“谁要跟你私奔?”
这时,树林里传来了奇怪的声响。我和俞思远都呆住,望着对方:“这里是禁地吧?为什么好像来了很多人一样……”
我后退一步,为我自己心中所猜想的事实而白了一张脸,忽然我拉住俞思远的手就往外跑,俞思远先是愣了一下,很快紧紧抓住我的手,跟在我身后,回头看的时候,就发现他笑得一脸甜蜜狡猾。
俞思远长得冷酷邪魅,身材也比一般人高出许多,虽然看起来纤细的模样,却其实非常有力。平时不喜说话,最开始被他冷酷的眼神扫走许多人,经过运动会,这个人的真实开始出现在众人面前然后出现了非常多的拥护者和爱慕者。我很不高兴呢,但是最终这个人还是属于我。
如果喜欢一人,用尽一切手段让自己成为对方心目中重要的人,掌握对方的喜好让对方离不开自己。
我想要微笑了,但凝在唇边。
“思思——”甜蜜的呼唤,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朝这边飞扑而来,一人高的泰迪熊宝宝被扔在一边,手脚迅速缠绕上来,头埋在颈窝处,磨蹭几下,少年露出天使般的微笑,撒娇道:“思思,我好想你哦——在家里早晨起来没有抱到思思很不舒服,所以我来找思思了,现在我好高兴哦,思思也很高兴吧!”少年径自地说着,并没有发现我变得难看的脸。
砰!少年被摔了出去。
我铁青着脸,冷冷地盯着他,然后忽然嘴一瘪,大声地哭起来:“为什么我到这里还摆脱不了你你你你啊啊——”上帝,我是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