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太子发病
不用说,此人就是太子南宫麒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南宫麒知道人已经带到了,缓缓转过身来。
风离直视过去。
浓眉如剑,目若寒星,容貌与彦哥哥还有南宫玉有些微相似,比较彦哥哥的俊朗和南宫玉的秀气,他的轮廓却多了几丝冷硬。
风离收回目光,冷冷道:“太子殿下,你还是开门见山地说吧,抓我来,意欲何为?”
“好大的胆量呢?”南宫麒唇旁噙着一丝冷笑,有些意外地紧紧盯着她的眸子,“不怕我杀了你?”
“哼,如果要杀我,还用大费周章地将我抓来吗?”风离冷淡一笑:“说吧,是不是为了地底城,轩辕剑?”
南宫麒一怔,看向她时,目光里有些赞许和兴味:“不错,南宫彦请的帮手,果然聪明!怪不得,你居然能成为进入地底城的第一人,而且,还是活着回来的。”心中暗道:而且,还是两次入地底城都安全无恙地回来,这可不是什么幸运和巧合。
“我可不会以为,你将我这样掳来,只是看中我的神医身份,给谁治病!”风离冷哼一声。“你如此明目张胆地将我弄到景翔宫来,不怕我出去后,将你抖出来?”比如,将南宫玉抖出来。南宫麒经常在宫外走动,一是为了招贤纳士,二是为了争夺轩辕剑。如此看来,在宫中负责监视,接应的,自然是这个故作病弱的南宫玉了。
“你认为你还有可能出的了我的景翔宫么?”南宫麒目光骤冷,死死盯着她道。然后手一挥,一阵掌风袭向风离。风离惊诧中,连连后退,却也感觉到逼面的掌风劲力十足,隔着面纱也刮的面颊微微生疼。她暗暗运气稳住脚步,不被掌风刮倒。但是面纱却是被掌风刮的扬起,那面纱后丑陋的容颜顿时露了出来。
南宫玉和南宫麒见到她的容貌都是一怔,然后恢复神态,眼里又多了一丝厌恶和复杂。
“会些武功,却是不咋地。”试探了风离的武功后,南宫麒哼了一声。“所以,你该知道,你是绝对逃不出去的,趁早死心。”
“那你想怎么样?如果是要我帮你拿轩辕剑的话,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风离冷淡地道。
“你敢!”南宫麒皱着眉头,脸色很不悦。
“且不说敢不敢,关键是我愿不愿,还有拿不拿的到的问题。”风离眉头微蹙。
“我自有办法让你愿意。”南宫麒阴冷笑道:“至于拿不拿的到的问题,如果你都拿不到,那别人更加拿不到了。你能两次进入地底城,我有信心你一定可以拿到。”
“地底城还有天玺教主在,你以为轩辕剑这么容易拿到?”风离没好气的回答。
“天玺教主?你见过天玺教主?”南宫麒和南宫玉面面相觑。甚至南宫麒那一直阴冷的脸色,也带了些激动。江湖上,见过天玺教主的,除了他教中的人外,其余的都死了。这个女子,能进入地底城,又见到天玺教主,还能不死,果然是奇迹!
风离也不隐瞒掩饰,点了点头。
“你见过天玺教主,而且还活着回来,那拿轩辕剑就更加有胜算了。”南宫麒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心中却也无比疑惑,南宫彦哪里找来的这个女子?他对南宫玉使了使眼色,让他去查查风离的身份,南宫玉会意,退了下去。
“你以为天玺教主是我朋友啊,我想拿轩辕剑就可以随便拿?”风离一想起暗夜那个冰冷淡漠的样子,心里就发憷。她可也是硬着头皮,时刻提心吊胆地与他相处。谁知道什么时候暗夜一个不高兴了,就一刀将自己咔嚓了呢。
“废话少说,你,本太子是留定了!”南宫麒挥手一语定了风离的去留。
“殿下,你这样安排,未免也太过了吧?”风离瞪着清幽的眸子,望着面前的小榻,怔愕。南宫麒居然在自己的寝殿床榻的屏风外,给她单独设了一个矮榻。这样一来的话,晚上睡觉,他们仅隔着一道屏风而已,就算要亲自看守她,也不至于这样吧?太荒唐了!
“怕什么?你的身体,我不感兴趣。”南宫麒冷讽道。“我只对你的价值有兴趣,所以,一不会杀你,二不会虐待你,你放心好了。”
放心?她一个未婚未嫁的女子,就这样单独地和男子共处一室,怎么放心!以后传出去,她就名誉扫地了!
似是知道风离的心思,南宫麒唇边浮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你这样的容貌,也用得着担心以后闺誉不好嫁不出去么?你确定还会有男人要你?”
奇耻大辱!这句话,真是奇耻大辱啊!比那个可恶的北夜骂她丑八怪更耻辱,更加的可恨可憎!风离心头火起,却是强制压住。反正她的容貌从小到大被人打击也打击习惯了。她努力镇定下来,忿忿地对着南宫麒冷笑道:“谁说我担心了?睡这里就睡这里,谁怕谁?还有,本姑娘容貌本姑娘自己清楚,嫁不嫁的出去,也不用太子殿下您操心。”
南宫麒不置可否,冷眼瞥了她一下,转身去了屏风另一边。
风离郁闷地在那张矮榻上坐下。心中思量着,第二次入地底城,怕暗夜不高兴,她是独自前去的,彦哥哥并未派人随她一起。
如今自己莫名失踪,彦哥哥估计还以为自己是在地底城失踪的,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在宫里被劫持。南宫麒好狡猾,不在地底城旁劫持自己,单单选择在宫里动手,任谁也不会想到。
看来,她只能靠自己想办法逃出去了。
“不要想着逃跑。”屏风内传来南宫麒冰冷的声音:“因着你的价值,本太子对你已经算是礼遇了,你若是不识相的话,我有的是其他办法关住你。所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哼,礼遇!这样就叫礼遇!风离没好气地想,却也不敢发火。坐在榻前,不想睡,也不敢睡。
夜越来越深,困倦不停袭来,眼皮几乎要打架了。虽然望着那柔软的矮榻,非常想躺下去休息,但她还是强自硬撑着,就这样坐着眯起了眼睛,倚靠在榻上小寐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觉得有阴森的气息接近,她倏地睁开眼睛。
“你,你要干什么?”风离看着突然出现在榻前的南宫麒,骇了一大跳,往后缩了一缩,警惕地盯着他。
南宫麒不说话,似乎是懒得理她一般,却是突然伸手,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抓过风离,迅速点住了她的穴道!
眨眼间,她已全身都动弹不了。这下,风离更加惊骇不已,死死地瞪着他,目露恐惧之色,惊叫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南宫麒目含冷讽,依旧是一脸那种我对你丝毫不感兴趣的表情,一把将动弹不得的风离推倒在榻上,冷笑道:“睡觉!我怕你半夜跑了。”
说罢,不屑地瞥了一眼惊恐不已的风离,转身去了屏风另一边。
风离躺在榻上,大睁着眼睛,气愤恼怒,却是动弹不得,心里将南宫麒诅咒了几百遍。不过,却也大大地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容貌丑陋,没有陷入另一种危险。
夜,静悄悄,有月光流泻进来,风离瞪着满室的清冷月光,使劲地睁大眼睛,不让困倦淹没自己。
最终,理智依旧抵不过疲倦和困顿,眼睛越眯越小,直至完全阖上,沉睡过去。
半夜里,她突然被一阵怪异的轻喘声惊醒。耳边听到声音是从屏风里面传来的,她心中微惊:南宫麒,他怎么了?
屏风内的低喘和呻吟声,由极轻极细慢慢转为沉重的喘息,在这静寂的夜里,听起来极为沉闷和压抑。
风离动不了,只能朝着屏风内喊着:“喂,你怎么了?”
那边却不说话,喘息声越来越重。风离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已经明白了,喊道:“殿下,你有哮症?”
喘息声蓦地一滞。风离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说道:“殿下,你将我穴道解开,我帮你解决病痛。”
见那边还是没有回应,风离大喊道:“快点啊,我是大夫,我能帮你!”
屏风内终于有了动静,南宫麒起身,脚步踉跄地艰难走了出来,伸手解了风离的穴道。他面色苍白,额上尽是冷汗,呼吸粗重,隐隐可以听到喉中浓重的哮喘之声。嘴唇青紫,却是死死盯着风离,冷冷道:“别想趁机跑,我一样有办法将你抓回来。”
“先将病治好。”风离起身,扶他坐在矮榻上。
“我没病。”南宫麒冷冷的丢出一句话,将风离说的愣住。
南宫麒,南宫玉,这两个家伙,完全是反过来了。一个有病,硬说自己没病。一个无病,偏偏在人前装病。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南宫玉装病,是为了减去别人对他的戒心。而南宫麒,装没病,则是因为他是东宫太子,未来储君,如果别人知道他的病,对他的忌惮就少了许多,更甚至可以以此为借口威胁到他的储君之位。所以,他不能示弱。
风离将他扶坐好后,便将自己一直随身的布袋子打开,先塞给他一颗褐色药丸,他犹疑了一下,死死地盯着她。
“放心,不是毒药。”风离没好气地道。“不吃就算了。”
南宫麒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吞了下去,然后道:“我的状况,不可以传出去!否则的话,我割掉你的舌头,让你无法说话!”
风离懒得理他的威胁,拿出几根银针,对他道:“将衣服脱下来。”
这句话她说的极为自然,因着她是大夫,许多时候给病人针灸,都要他们脱下衣服。此刻,随口说出,也未觉不妥。南宫麒却是一怔,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仅着睡觉穿的单衣,她一个姑娘家,就这样叫男子脱下衣服,还一副理所当然,自然的很的样子,这也太……
风离白了他一眼:“脱呀?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扎针?”见他神色有异,才明白过来,没好气地道:“你难道还怕我占你便宜非礼你不成?放心,我对你也没兴趣,在我眼里,你根本不是男人,只是病者。”这句话,报了之前的耻辱之仇。说的时候,心里舒畅无比,连眼睛都眯的弯弯的,心中暗道痛快。
虽然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南宫麒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这句话很刺耳。尤其是那句“在我眼里,你根本不是男人”,真正是让任何男子听了都窝火。
他倒要试试,她的脸皮是否真这样厚,看到男子的身体也会泰然自若?似是恶作剧般地,他迅速一把扯开自己的单衣,脱了下来,露出坚实光裸的上身。
乍然看到他的身躯,白皙紧实的肌肤,坚实的胸膛,宽阔的肩头,没有一般病患的病弱,强壮健美,倒是让风离心头一跳,脸红耳热的,竟然起了一阵尴尬。她硬着头皮走过去,手有些颤抖,拿着几根银针,在他身上定喘,天突,列缺、肺俞等穴位都扎下了银针。
南宫麒兴味地望着她眸子里闪过的一丝尴尬之色,虽然隔着面纱,瞧不见她的神色,但也不难猜到肯定是羞赧不已。
“你的哮症似乎并不严重?”扎完银针后,风离抬头疑惑问道。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病。”南宫麒冷笑道。“不过是受了内伤,引发了原本很轻微的哮症。”
“内伤?”风离抓过他的手,手指探上他的脉络。微蹙了一下眉头,果然是内伤,不过,似乎是很久以前的,拖了那么久,居然硬撑着不治?
唉,为了保持自己一向强势的表象,居然连内伤也硬抗着,这个人,真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坚强。
“我去给你熬些药来。”她放开他的手,转身欲走。
“不准跑了!”他冷冷警告。
“放心吧,我从来不会丢下我的病人。”风离不理他,起身便往外殿走去。
走出来时,外面天际已慢慢泛白。风离在外殿里转了一圈,找到一个装有银碳的鼎炉,当做炉子暂用着,拿起一个壶,架在上面,然后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些干药草放进去,倒了些水,就熬煮了起来。
大殿里有一面大铜镜,借着晨曦的微光,她站在镜子前,整理妆容。揭开面纱的时候,发现脸上特意涂的一些药物,因着时间到了,渐渐失效,黑黄的皮肤,都变成了本来的白皙,露出了原本的面容,只有左脸上的那块疤痕,浅浅的,还贴在那里。
“喂,你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进来!”正发愣时,内殿里,传来南宫麒的喊声。她摸了摸脸,此刻也来不及再重新涂药了,只好戴上面纱,走了进去。
走了进去,南宫麒就一直看着她,她因着面纱里的伪装失效了,怕被看出,便一直低着头。时候差不多了,就将他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
天色渐亮时,药也马马虎虎,熬的差不多了,风离将药倒在茶杯里,端给南宫麒。他从头至尾,一直就用那幽深而又复杂的眼神盯着她,眉头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风离端过药来,他接过,没有一丝犹豫,仰头就喝。
“你不担心我熬的是毒药给你喝么?”风离眨着眼睛,朝着他不明意味地笑着。
望着她晶亮漆黑的瞳眸,黑如珍珠。水盈盈的,又似清幽的清潭,引人深入。而隔着薄薄的面纱,他居然发现她似乎并不丑,而是很美很美。不由地怔怔地盯着她看。
风离怕他瞧出自己面纱后的真实面容,慌忙问道:“你看什么?”
南宫麒这才恍然回神,目光赶紧移开,掩饰自己的失态,接着回答她之前的问话:“你若要害我,早就趁危下手了,何必要费这么多时间,熬一副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