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总司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怒吼一声,挥刀砍杀了那个向他袭击的长州浪人。他看着在眼前为他挡了一刀的蓝色身影,鲜血从她受伤的左手手臂不断地往下流着,冲田总司的心莫名抽痛着。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挡刀?你说过要亲手杀死我的,不是吗?
罗雪倩脸色苍白地勉强站着,手臂早已痛的麻木,抬不起来。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双手将她拦腰抱起。
“啊,放我下来。”罗雪倩又气又怒的在冲田总司的怀里着。
冲田总司一言不发的抱着她到角落里坐下,从自己袖口撕下一块布帮她处理伤口。罗雪倩任由着他弄自己的伤口,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傻,自己明明是要杀他的,为什么要帮他挡住刚刚那一刀。她只知道当她看见那把刀向冲田总司砍过来时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自己动起来挡到他身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本能?
“好了,现在应该不痛了吧。”冲田总司对着罗雪倩温柔地笑着说。
罗雪倩抬了抬左手,真的,血不流了,伤口也不疼了。
“哼,谁要你管我的,你可不要误会,我说过要亲手杀了你,怎么可能让别人捷足先登。”罗雪倩挣脱开冲田总司的怀抱。
“雪倩。”冲田总司叹息一声,这女子真是倔强却又如此惹人怜爱。
“说过不许叫这个名字,我是阿雪,是让所有人害怕的冷血刺客。”
“不管你是谁,在我心里你始终都是在樱花树下爱哭泣的清纯女孩。”
罗雪倩一愣,记忆的匣门被打开,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在樱花树下的偶遇。
“已经不是了……”罗雪倩低声说道。语气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悲伤,无奈,彷徨。死在她手上的人越多,她的心越茫然,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冲田总司看着身边这个美丽的女子,轻轻揽过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这次罗雪倩没再,她把头埋进他怀里,静静地倾听他沉稳的心跳。在这个温柔男子的怀里,她冰封已久的心正在一点一滴的融化着。
“总司。”罗雪倩轻轻叫出声。
“嗯?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冲田总司笑着打趣道。
罗雪倩把头埋的更深,汲取着他带给她的温暖。他们就在这个杀戮的场所,满是尸体的房间里相依相偎着,什么幕府,什么长州,通通都滚到一边去吧。在这一刻,他们只想拥有着彼此,只要这一刻就够了。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罗雪倩知道自己该走了。她抬起头看着冲田总司,说道:“总司,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总司,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比我先死。”
“我……咳,咳……”冲田总司刚要回答,突然胸口一阵剧痛,捂着嘴猛烈的咳起来。
“总司……”罗雪倩心惊的发现血自冲田总司的指缝中一点一滴地流出来,难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冲田总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罗雪倩,“快走……咳……”
罗雪倩呆立在原地,摇摇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她知道冲田总司的肺结核发病了,看他咳的那么痛苦,她的心都揪痛起来。
“走……咳咳……”冲田总司看着她,突然笑了,很温柔很温柔地笑了,然后低低地说了几个字,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罗雪倩。
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罗雪倩的脸颊,她跪在冲田总司的面前,在他的脸颊轻轻印下一个吻,说道:“你绝对不可以比我先死。”说完,罗雪倩转身迅速地离开了。
就在罗雪倩前脚刚离开,土方岁三就带着队员赶到了。
“总司,你怎么样了。”土方岁三心急如焚地命令队员们将冲田总司扶上担架。
冲田总司无力地对着土方岁三笑了笑,然后晕了过去。
一间居酒屋里
罗雪倩跪坐在房间的一角,右手轻抚着左手被包扎的伤口,眼露温柔之色。这时桂小五郎进来了,他看了一眼罗雪倩左手的伤,随地坐下,淡淡问道:“受伤了?没事吧。”
罗雪倩看着他,眼里早已没有刚才的温柔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她冷声道:“桂先生到是跑的挺快的嘛。在那样被新选组围攻居然还能全身而退。”
“我是没那么容易死的。”桂小五郎说道。
罗雪倩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桂小五郎看着罗雪倩,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冲田总司的?”
罗雪倩瞪着他,“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系。”桂小五郎突然声音激动起来,“在池田屋我都看到了,我知道你们关系非比寻常,但是成大事者要抛弃儿女私情。”
“桂先生,我想你忘记了我是女人,成不成大事与我何关,我对政治不敢兴趣。”
“你也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们是敌人,你和他是不可能的。”桂小五郎语气坚定地说。
罗雪倩看着他,她一直都知道不可能,但是她不需要他的提醒。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谈不上感情。你放心,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说吧,这次任务是什么?”罗雪倩冷冷地说道。是啊,忘记吧,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一直想念。
“你知道最好。”桂小五郎略一沉吟,说道:“今池田屋一事,我们损失惨重,所以我决定让部分兄弟回长州休整一番。你继续留在京都,不过暂时不会给你任务,你只要帮我监视着新选组,一有什么动静就通知我。”
罗雪倩点点头。迷离的双眼看向窗外,京都的星空是多么美丽,只是在这美丽的星空下,又有多少阴谋和杀戮在酝酿着。
1864年7月京都
一封密令传到罗雪倩手中。原来自从池田屋事件之后,长州藩上下是一片激愤之声,于是长州激进派的领袖久坂玄瑞和来岛又兵卫提倡武力进入京都,向天皇诉说长州的冤屈。而桂小五郎等人是比较反对的,认为应该慎重。于是桂小五郎发密信给留在京都的罗雪倩,让她赶去与久坂玄瑞回合,并盯紧他们,别让他们做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罗雪倩看完信后马上烧掉。然后整装待发,往久坂玄瑞等人的所在地山崎天王山进发。新的战争即将在盛夏的七月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