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相国缓缓道:“俱公公果然无愧皇上的信任,老夫早已不关心朝政,俱公公既然已经胜券在握,老夫只有为俱公公贺喜了。”
俱公公叹道:“木公,咱家真羡慕你啊!说实话,这朝堂之事,实在劳累,咱家真想像木公一样,做个小生意,在市井之间躲个清静。”
“木某是何情景,还是得由俱公公决定。”木相国淡淡道,终于正面回答俱公公一次了。
俱公公大笑道:木公这是还在记恨咱家呢,所以咱家这次来,要把这份茶具送给木公赔罪不是。除此之外,咱家还想跟你讨件东西。”
“俱公公请讲。”木相国其实心下了然,只怕俱公公又要像跗骨之蛆一般来讨要那份奏折,但既然他不开口,木相国也只得说道:“不知我这里,还有什么能入公公法眼的?”
俱公公冷冷道:“木公知道咱家要什么。”
木相国摇头道:“木某愚钝,还请公公明示。”
俱公公倾过身,带着威胁的味道在木相国耳畔小声说:“木明正,你别绕弯子了,你心里很清楚,咱家要当年那些东西。”
木相国哈哈大笑,许久后道:“木某一再言明,如果我有奏折的消息,一定立即禀报公公,只可惜公公从不相信木某,木某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俱公公审视了木相国半天,突然道:“木公的话,我怎会信不过,前些日子完全是咱家听信了宵小挑拨,以后不会了,不会了。今日就不再叨扰,改日再来拜聆茶经。”
木相国起身,朝俱公公施礼。
俱公公临走时又道:“对了,咱家已经查到贵公子和千金的下落,已派人去迎接。木公不必担心。要是想起任何从前往事,我随时恭候。”
说毕,俱公公扬长而去,只听当啷一声,崔永手中的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木相国看着俱公公送来的茶具,沉默不语。
自他辞官之后,短短十年,长安城中米价涨了十倍,居价翻了三番。俱文珍还办起了宫市,特供专营,伤农害市,东西两市比起过去已经萧条了太多。此刻再不出手,或许这一辈子也不用动手了……难道大唐气数已尽了吗?
崔永在一旁欲言又止,木相国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担心,木芙蓉和世贤已经落在俱公公的手里了。”木相国道。
崔永道:“相国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先找到公子和小姐的。”
夜渐深,两名刺客从西侧进入长安城郊外的树林,犹如疾风一般掠过树下停住,一名刺客武袍襟下绣着“风”字,躬身检查树干周围,沉声道:“应该就是他们。”
另一名刺客“云”晃亮火折子,燃起一个七孔莲花灯,照着看了看地面上的脚印,指着一个方向。
“一共有四个人,还有一个受了伤。”
两人一起朝云指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