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木芙蓉说:“为了我自己,我要和他交换一个条件。去夺绣魁,补龙袍,现在做的一切都是。”
夜行侠道:“什么条件?”
木芙蓉道:“让我自由一点的条件,别把我送进宫去,也别让我去嫁我不喜欢的人。”
夜行侠说:“可是世间女子,都是这样的,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能想嫁就嫁,想不嫁就不嫁?爹娘也是为了你好。”
木芙蓉道:“可我娘就是这么对我说的,让我嫁一个我真正喜欢的男人。”
夜行侠随口道:“你喜欢的男人,又不见得对你好,你看那秦子阙……”
木芙蓉道:“我又不喜欢他,他是我表弟!”
夜行侠不吭声了,无聊地用靴子一碰水面,荡开阵阵涟漪,氤开河面上倒映着的灯笼。木芙蓉又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夜行侠侧过头,黄金面具上闪烁着红光,茫然问:“什么总是这样?”
木芙蓉道:“我是说,你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是为的什么?”
夜行侠无所谓道:“无聊呗,好玩。”
木芙蓉嘴角抽搐,夜行侠又正色道:“你不懂,大小姐,是不知世间疾苦的。你也过了不这种日子,那天你说让我带你走,可是你根本不知道老百姓是怎么生活的。”
木芙蓉没有反驳他,只是淡淡道:“那么给你个状元,让你进四库里去编纂史书,你愿意不?”
夜行侠道:“当然不愿意了,让我当官我都未必愿意,跟一群尚书老头子,太监厮混,想想就恶心。”
木芙蓉道:“那就是了,所以我也不想入宫当绣娘,这不是一样的么?”
夜行侠看着木芙蓉,目光十分复杂。
四更声响,天渐渐亮了起来,灰蒙蒙的天色在东方若隐若现,更夫将灯栏桥上的灯依次熄灭,长安笼罩在一片真正的灰暗里。
木芙蓉借着最后的微光,看见河边种了一排凤仙花,遂起身走下去。
“当心!”夜行侠道:“别掉进去了,要摘什么?我帮你。”
两人在河边摘了几朵凤仙花,木芙蓉道:“你经常来这处么?”
夜行侠嗯了声,说:“经常来,有时候两天来一次,有时候三天来一次。”
木芙蓉坐回岸边,问道:“来做什么?”
夜行侠说:“不做什么,就是来逛逛,看水,看河,好玩。你来过么?”
木芙蓉沉浸在一段回忆里,说:“只来过一次,很小很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