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伯见儿子中了进士回来,心花怒放,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他对儿子说:“为父并不要你去当什么高官享什么厚禄,只要名字上了皇榜,哪怕就是在孙山的位置上,也为我们家增添了无限的荣耀。”
吴家遍邀亲友,广请宾朋,热热闹闹地庆贺了一番。
菁菁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里里外外,帮着婆婆应酬宾客。夫人悄悄把她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孩子,这次的事情,面子上看是为庆贺盅儿载誉归来,真正的可又不便于向外人启齿的原因,是为你们两口子圆房啊,你可再也不能只是做盅儿的姐姐了……”
菁菁羞红了脸,拉着夫人的手牵动了一下,撒娇道:“姨娘,您说些什么呀。”
夫人道:“盅儿能有今日,多亏了我儿的一片苦心,当爹娘的不论怎样做,总也还是不能把心意完全表露出来。”
菁菁红了脸,低语道:“姨娘,快别说了……”
当日迎来送往,忙碌了整整一天。吴铭伯亲自登门把周尚古请来。本想留他多住几日,不料他出来时讲好当日回家的,执意要走。登瀛一直送到半路,禁不住老先生再三挥手,这才依依惜别。
晚上,洗漱完毕到了卧房,登瀛见到里面收拾得比新婚时还要讲究。点燃的一对红烛把一切都染上了红色,菁菁身上的装束比新婚时还要华丽,烛光一映,光彩照人。他脱口吟道:“映烛荷花别样红。”
菁菁不好意思起来,嘟囔道:“尽乱说一气。”
登瀛道:“不乱说啊!难怪读书人都要朝科举场里钻,做了进士连卧房都成洞房了……”
菁菁走上前去,拉住了登瀛的手,拿过来贴在自己的面颊上。登瀛心里泛起了涟漪。突然他觉得手上有点潮湿,随即朝菁菁的脸上看去,只看到菁菁泪珠涟涟,以为自己有什么事情惹得她不高兴了,连忙掏出手绢一边替她擦拭,一边问道:“好姐姐,你这是怎么啦?”
菁菁忙将纤手遮着登瀛的口道:“涉仙,今日不准称呼我为姐姐!”
登瀛有点莫名其妙:“这是为何,那我怎样称呼于你?”
菁菁用指头轻轻地戳在登瀛的脑门上,柔声细气地道:“傻瓜,我的傻瓜的郎君哟!你应当称呼我为娘子!”说着,张开双臂,一下子把登瀛揽住。
登瀛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加剧,热血涌动,周身发颤,一时不容多想,紧紧地和菁菁搂到了一起。
菁菁抽动着双肩,一任泪水疯狂地流淌,她将自己的身体贴住登瀛,双臂牢牢地箍住他的后颈。“梨花一枝春带雨”,晶莹的泪珠挂在菁菁的笑脸上,楚楚动人。
登瀛觉得他的菁姐姐今日特别地美,把自己的嘴贴到了她的唇上。菁菁今日特别柔顺,嘴巴微微张开,将登瀛的舌头含入口中,像含着饴糖一样地裹动着、吮吸着、咂巴着……
一轮圆月挂在天上。和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掩饰了房间里夫妻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未到一年时间,菁菁生了个女儿。登瀛从来都过着在父母亲树荫下乘凉的日子,总以为自己是个孩子,现在有了女儿,第一次感觉到成了大人。
夫人希望能抱上孙子,看到生了个孙女,有些不快。铭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附着夫人的耳朵说:“当初我们结婚十年时间,你一点动静也没有, 那时你就是生一个癞蛤蟆,我也要欢喜死了,如今媳妇能生个女娃,比你强多了!”
夫人听了,倒抓起条台上的拂尘就要打,铭伯伸出臂膀挡住道:“赶快收起来,已经是做爷爷奶奶的人了,不要被人看见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