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墨看他紧闭着眼,眉心还轻微皱着,下颚却微微扬高,她忍不住一笑,又使劲憋着,但看他双手不自然的紧握成拳,隐忍的身子也在微微颤动着。
她终究是忍不住的大笑起来,捏着他红嫩的脸颊道:“你闭着眼,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呃……”萧元郎倏然睁开眼,看着她狡黠的笑容,双脸一下子熟透了,那抹红染到脖颈深处,见她笑的前仰后倒,他像是做错事地垂下脸,直泛委屈地道:“惜墨,逗我。”
沈惜墨听到这句话,立刻止住笑意,微微歪头轻轻将唇贴在他细嫩的唇瓣上,封住了他的余音,她的吻轻柔炙热,他的的唇冰凉湿润,如冰与火的触碰,瞬间要将两人燃烧。
她的主动触碰,令萧元郎瞪大了眼眸,紧握的双拳也颤动着,心跳与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急促。
沈惜墨见他身子紧绷,她缓缓睁开眼,双唇却还在他唇瓣上碾磨,双臂已缠上他的脖颈,万分不想离开。
萧元郎浑身沸腾燥热,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紧搂着她的腰身,不知何时,惜墨已坐在他身上,而两人只坐了一张椅子,他怕她会掉下去。
沈惜墨感受到他的生涩与胆怯,她放开了他的唇:“不喜欢吗?”
萧元郎怔然,身子如拉开的弓弦绷紧了,连同抱着她腰下的双手也一紧,他紧张道:“我,我不懂……”
沈惜墨笑了起来,再次覆上他的嘴唇,轻咬着他的下唇道:“傻瓜。”
萧元郎微微张开了唇,沈惜墨便已放肆地与他唇舌相缠,她搂着他脖颈的双手慢慢解开他的衣衫,双手滑进他的胸腔里,感受到他灼热的跳动,她的吻也越发缠绵不舍。
萧元郎闷声呻吟,肩膀早已缩成一团,直到沈惜墨扒开了他的上衣,他才惊慌地道:“天,还是亮的……”
沈惜墨惊讶一颤,忙脱了他的唇,低头看他的唇被她啃咬的艳红,双手几乎要将他的上衣扒光了,她忙收回手,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洞才好。
她扛不住诱惑,还是被他蛊惑了,就这样霸王硬上弓了……
见自个还坐在他身上,她立刻弹跳下去,羞红了脸解释道:“那个,嗯,我没有用强……我,我们这是情投意合……意乱情迷……”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头回这样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嗯。”萧元郎乖乖地点头,慢慢将衣裳穿好。
沈惜墨又拍着胸口,暗道还好他是个傻子,不懂这些,好糊弄过去,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还未等她换气,萧元郎却低声低气地道:“晚上,可以。”
“晚上可以什么!”沈惜墨抬头瞪着他。
萧元郎如受惊的兔子张了张嘴,又垂下脸,瓮声瓮气地道:“晚上,可以,刚刚那样……”
沈惜墨觉得双颊在烧,她急道:“把刚刚的事通通忘掉,不许再记得,也不许同人说。”
她眼神里带了丝威严之气,他十分老实地点头道:“不说,我不说。”
沈惜墨松了口气,背转过身子道:“我饿了,先出去吃饭,你穿好衣服后也快出来。”
然后脚步轻快地往外走,她捂着双颊直往外窜,满脑子刚才的画面,着实尴尬,感觉欺负个不懂事的傻子实在罪恶啊!
看着那抹跳跃的身子闪出屋子,萧元郎抚摸着被咬过的唇瓣,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溢满了蜜意暖流,他的唇角慢慢漾开一抹浅笑,笑得优雅风华。
用饭时,沈惜墨一直埋着头不敢看萧元郎,多看一眼,脑子就会闪现出那副画面,顿时腮泛红晕。
萧元郎却食欲很好,眼睛一直望着沈惜墨,仿佛她秀色可餐似的,只要看着她,他就能多吃几口饭。
几个丫鬟们看这气氛怪异,在一旁默不作声。
沈惜墨感受到萧元郎的目光,忙让丫鬟们都退出去。
“你好好吃饭,看我做什么?”她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你好看。”萧元郎一本正经地回道。
沈惜墨无语,端着碗筷转开脸吃饭,看萧元郎还在望,她转眸道:“你还看!”
萧元郎忙垂下脸扒饭,却又忍不住去看她,沈惜墨放下碗筷,长牙五爪地瞪着他:“再看我,当心我把你吃掉!”她做了个吓唬人的手势。
乐的萧元郎喜滋滋地大笑起来:“不看了,不看了。”
沈惜墨也跟着笑,那熟悉而欢快的笑声又重新展现在眼前,她心里如塞了棉花般充盈而知足。
用过饭后,已是下午申时,暑气早已褪去大半,垂晚的凉意淡淡侵袭,两人坐在花厅里,看着窗外的花满盈院,明媚如画,气氛格外的恬静安谧。
沈惜墨觉得萧元郎大病一场后变得很是安静了,她不多说话,他也不怎么开腔,哪像以前在耳边那样聒噪,她收敛起先前的窘迫,侧脸问他:“元郎,你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
“没,没有。”萧元郎还是一副笑脸,声音却细微地颤了颤。
沈惜墨没有留意,柔声笑道:“我看你精神还不太好,要不我送你回韶颜楼歇着。”
萧元郎摆头道:“不想回去。”
“好,不回去。”沈惜墨顺着他的话说,忽又问道,“你昏迷不醒,有人把你带走了,你知道是谁吗?”
萧元郎身子略僵,埋着脑袋想了想,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不知道。”
“那又是谁把你救醒了?”沈惜墨还是不明白元郎和那些人有什么瓜葛。
萧元郎又摇了摇头,一副不清明的样子。
沈惜墨叹道:“好了,我不问你这些了。”她坐直了身子,握上他的手,极为认真地看着他说,“先前你说,你喜欢的,是我,只是我这个人吗?”
她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些惶然,又有些期盼,她明若秋水的眼睛盯着他,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萧元郎微微一楞,继而与她四目相对,眸光清澈温润,没有迟疑地点头道:“是你。”
沈惜墨一喜,又紧接着屏足气息轻声道:“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惜墨,你心里还会有我吗?”
萧元郎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慢慢又转变成不解,见她诚挚地看着自己,他点了点头。
沈惜墨却有些失落,这个傻子只怕是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她轻微一叹,收回手,将目光别转开去。
手腕忽是一紧,被他牢牢握紧道:“有你,只有你。”他眼神炙热,语气急迫地道,“喜欢你,不喜欢别人。”
沈惜墨抿唇笑了,伸出双臂与他缱绻地依偎在一起,仿佛唯有如此才会觉得他只属于她一个人。
萧元郎也伸手搂住她,脸上始终挂着笑,笑意有些凝滞、彷徨还有茫然……
两个人这样抱着许久,沈惜墨有些疲累地睡着了,只是心里装着许多事,睡梦中也不安宁,终是浑浑噩噩地清醒了。等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寝房里,萧元郎不见踪影。
她喊了声苏月,苏月跑进屋来道:“小姐才睡了半个多时辰,昨晚可一宿没睡。”
沈惜墨坐起身子来,揉了揉眼角道:“不是在花厅里,怎么睡到这里了?”
“是大少爷抱你进屋的。”
沈惜墨听了惊讶:“他抱我进来?他抱的动吗?”元郎身上没什么劲,力气还比不得她,可转念又一想,“可见我真是瘦了不少,连他也抱得动了。”
苏月笑眯眯:“所以小姐要多喝点补品养身子呀,我去端来。”
沈惜墨喝了补汤后,看外面夕阳西下,她不禁抚摸上自己的右腰,心事重重地道:“你随我去萧三郎的院子。”
两个人走出了西子阁,往外院去。
她们前脚刚走,萧元郎摘了些花走进西子阁,进得寝房,空无一人,他四处寻找,青衣见得他慌乱的样子,忙道:“大少爷,沈小姐和苏月去了三少爷的雪梅轩。”
萧元郎一楞,缓慢将手里捧着的花放进青花天球瓶里,拿去沈惜墨床旁放着,又坐了下来。
青衣走上前斟茶:“大少爷,沈小姐很快就会回来了。”
萧元郎修长的双手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他眼也未抬,温浅地道:“茶凉了。”声音淡而雅,若筝碎珠玉。
青衣蓦然听此眼睛豁亮,有些激动地道:“奴婢去沏壶热茶,奴婢这就去。”
沈惜墨和苏月到了雪梅轩,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住所,看着眼前坐北朝南的院子,两面游廊直通上屋,格调单一,两间一明一暗的抱厦垂着绿窗纱帘,映着院前的几株枇杷树别致幽雅,院内静悄悄地仿佛无人般,越往里走越觉得清冷。
沈惜墨刚踏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上前叫道:“铃音,你怎么在这?”
铃音正在裁剪游廊旁的花树,听着这声音,她仰起脸望过去,惊笑道:“沈小姐!”
沈惜墨有些意外:“你也来萧府了?”
铃音嘴角弯弯地向上翘,笑道:“我是三少爷的丫鬟,他恩准我来萧府伺候他。”
沈惜墨看她平安无事,心里也舒坦,在悬崖下多亏了铃音照顾。她问了几句关切的话,想起来此的正事,不多叙旧道:“萧三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