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提到这事,他就极力反对,总说女子理当在家刺绣带孩子,而不是出去抛头露面,可是就算她把身上所有的首饰都给当了,也只有挨过一个月。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顺着他,她忽然想到香儿利用现代的知识留住一大批客官,若是用那些首饰换取一家客栈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到这,秦凤舞眼底的暗芒忽闪而逝,嘴角的笑纹逐渐加深了几分。
一不做二不休,她趁宫染夜出去的时候,领着喜鹊到了屋里,走近梳妆前,小心翼翼的从柜子里取出首饰盒,有些依依不舍的望着那一件件跟随她走南闯北的首饰,咬咬牙将首饰盒递给喜鹊:“拿去把这些都给当掉吧!”
喜鹊闻言,连忙将首饰盒放回原位,摇着手道:“使不得,这些首饰可都是老夫人留给您的嫁妆,当不得的。奴婢会想办法出去赚钱的,为夫人和老爷减轻家庭费用。”
以往不管家里有多穷,秦凤舞都不会把这些首饰给当掉,如今却一件不留要当掉,喜鹊说什么也不肯帮这个忙。
秦凤舞手指轻轻拂过那件件精致的首饰,笑道:“这些东西只是用来当装饰品罢了,如今家境落魄到这种地步,我又不忍心见相公出去给人低声下气的使唤,相信娘不会介意的。你只管拿这些首饰当掉吧!不出一个月,定能赎回这些首饰。”
闻言,喜鹊半信半疑道:“莫非夫人您是想到了赚钱的好法子?”
她抬起眼眸,点了点头:“嗯,我想开间客栈,利用香儿教我做的那些菜来招揽客人。”
喜鹊曾吃过香儿做过的菜,到现在都回味无穷,可秦凤舞那是十指不沾眼春水,她哪里会做什么菜?更是质疑道:“夫人,您当真没哄我?”
“小妮子,我哄你这些做什么?”秦凤舞不耐烦的朝喜鹊翻了个白眼,“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便是了。”
竟然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喜鹊也只得照做,上前抱起沉甸甸的首饰盒,“是,奴婢这就去当了这盒首饰。”
秦凤舞依依不舍的望着喜鹊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没办法,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一柱香过去了,喜鹊抱着一包沉甸甸的包裹走了进来,打开一看竟是白花花的银子,秦凤舞有些失望的稍叹了一声,银子虽然没有她想象中的多,但也足够开家客栈了。
眼瞅着屋外天色逐渐黯淡了下来,宫染夜这都出去一天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急死人了,秦凤舞抱着宝儿在院子里来回走去。
喜鹊放好了碗筷,见秦凤舞坐立不安的在屋外走来走去,连忙上前道:“夫人,您先别急,奴婢出去看看老爷回来了没有。”
“我能不急吗?都这么晚了,他一个人能去哪?”秦凤舞见宝儿手指含在嘴里哭哭啼啼道,“宝……宝儿肚子,饿饿了……”她哪还有心思吃饭,拿着一块鸡腿递给宝儿,目光不断望屋外看去。
喜鹊解开身上的围裙,上前推开宅院的两扇破旧的门,只见宫染夜浑身沾满了泥土站在门口,手臂上还有一道道淤青,着实把喜鹊给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扶住快软在地上的他,直冲着屋内大喊道:“夫人,您快过来了,老爷好像受伤了。”
秦凤舞闻言,宝儿嘴上叼着一块鸡腿,被她火箭般的数度不慎落在地上,小家伙哭得惨兮兮的。她步伐深深一顿,望着自家相公伤痕累累,脸上、衣裳、双足全都是脏兮兮的泥土,连忙让喜鹊搀着宫染夜扶到屋内。
“疼疼疼……你轻点儿。”宫染夜吃痛道。
秦凤舞心疼的揉着他手臂上浮肿的淤青,撅着嘴道:“谁让你去给人搬瓦的?好在只是砸伤了手臂,不然你忍心我年纪轻轻就为你守寡吗?”愤怒中带着心疼。
宫染夜抬起眼皮,无意间接触到她眼眶里闪烁的泪水,心狠狠揪了起来,低垂下眼帘,苦涩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不管有多累,我都能承受得住。”突然她狠狠啪了啪他那浮肿的手臂,连声吃痛道,“娘子,轻点,疼!”
又气又心疼的望着一身狼狈的他,秦凤舞没忍住落下了眼泪,泪珠豆大的顺着眼眶流淌了出来,撅着小嘴瑟瑟发抖。
喜鹊见状,抱起宝儿走了出去。
“娘子……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你别哭啊!”宫染夜见她哭得可怜兮兮的,心都软了下来,连忙起身,手往身上擦了擦,这才伸出食指轻轻拂过她眼角上的泪痕。
秦凤舞一头深深埋进他怀里,哭着道:“你这个大笨蛋,我不要你为了我受这种苦,这样我会……心疼的。”
宫染夜睫毛微微发颤,很快恢复一贯的温柔,顺手抱住她后背,性感的薄唇附在她耳边柔声道:“傻瓜,这点苦都受不了,还拿什么来养家?”
她猛然摇着头,从屋里取出一袋银子,含着泪水笑道:“相公,这次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反对,我想用这些银两开家客栈,你来当老板,我来做厨娘!”
闻言,宫染夜视线停留在那袋满是白花花的银子数十秒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二话不说走进了屋里翻着梳妆台,却发现那盒首饰不翼而飞了。转身情绪颇有些激动的抓着秦凤舞的双肩,轻轻摇晃了两下,质问道:“你是不是拿那些首饰当掉了?”
秦凤舞心不由得一紧,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的目光,“是,我是拿去当了,不难拿什么去开店?”
“马上把首饰赎回来。”宫染夜手紧紧抓着她手臂,声音里透着深深的威严,他知道,那些首饰是她唯一值钱的东西,他不想因为他的没用,而让妻子砸锅卖铁养活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