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沉凝的空气,逼得湄之呼吸不畅,甚至眼眶都湿润了。她缓缓走向窗边,将窗子打开了些,散去了沉闷的气息,连头脑都清醒不少。
吐了口气,湄之靠床边坐了,指尖划过杨广烫人的额头,用丝帕给杨广擦拭着汗水。
动作小心轻柔,眼神专注认真,心思却飘得很远很远,似乎在想着希望之戒,又似乎在想关于杨广的是是非非,想着想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zerozero!”
迷迷糊糊的杨广呼喊着一个奇怪的名字,却把湄之给惊了,她出神的看着杨广,满脸的疑惑不解,下意识的倾身凑近去听。
杨广仍旧纠缠在梦里,醒不过来,嚷嚷的还是那个名字,就在湄之靠近的瞬间握紧了脸颊上的手,揽紧了身上的人,却始终不曾醒来。
呼吸相近,气息相闻,唇与唇只相差一指的距离,湄之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距离自己近的不能再近的脸,她甚至可以看到杨广脸上的细纹。
一时刚平静的呼吸又再次变得沉闷,甚至有些不敢大口呼吸,也不知是在怕什么。
虽然湄之听不懂杨广说的是什么,但是隐约的明白那是个人名,什么人名这样重要,连生病发烧都念念在心。一阵酸涩涌上心头,湄之忽然用力抽身,连手也抽了回来,甚至于丝帕还留在杨广手中也不再去拿回。
“梓柔?”呢喃的着这个从杨广梦中叫出的名字,湄之皱着眉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出身边有这样一个人,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人不成。
就算有也正常吧!
湄之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反正先把人救醒再说。只是那所谓的希望之戒真的有用吗?或者就让杨广这样睡着也不错,起码不用再费神那些有的没的。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慌忙起身,最后看了眼床上的人,深吸了口气,转身而去。
当湄之走出大左绸缎庄时,已经是收获颇丰,几匹上好的绸缎,看着就像真的去买东西,当然为了更逼真,势必还要买些东西,四处逛逛才好。
如此想着湄之重新走入马车,但却发现马车里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如既往的平凡,即使身处宫外,那笑容也依旧的点到即止,恰到好处,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假。说不清什么情绪,湄之只是微微一笑。
小绿的表情其实不多,只有笑挂在脸上,该有的她有,不该有的她也没有。
“公主知道姑娘玩性刚起,但公主说明日要去护国寺,平日里姑娘也去不了,不如就跟着去看看也好,所以让姑娘现在回去准备。”
“知道了。”湄之随便应了声,对外面的车夫说了声,又回首看了眼小绿。
马车已经动了,稳当的让湄之舒服的靠在软枕上,差点就睡了过去。她的确也是累了,那么多耗费心神的事让她有些应付不过来。
更何况还有怎么去拿到希望之戒,这是个最复杂的问题,湄之压根不觉得自己有这本事,但也只能勉励一试。
或者直接去找陈宣华说和,然后光明正大的借?
但陈国国君肯吗?肯定是不行的,除非陈宣华能做主,那样凭湄之和陈宣华的关系,借到并不难。
思索着这些的时候,车速慢了下来,湄之突然以极低的声音问道:“宣华知道我去大左绸缎庄?”
小绿没有意外,只是低着头,声音更轻,“不知道。”
湄之皱了皱眉道:“你却知道?”
小绿终于抬了头,眉角弯了弯道:“是,奴婢知道。”
一场问话在就这样结束,湄之没再出声,直等马车停下,才下了车,也不理会抱着绸缎的小绿,径自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