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一听要走,急忙睁开眼,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出现在眼前。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愣在了那里。
“不怕了?”忻炅函坏心的问。
沈三还是没反应,只是双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站在她身边的忻炅函伸手一捞,她的人就倒在了他的怀里,避免了她与尸体来个亲密接触。
“哈,哈,哈。”他大笑着,心情愉快之极,/吓到他竟比打胜仗还高兴。
众人面面相觑,将军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进城。”忻炅函一声令下,一名侍卫过来要接过昏倒在他怀里的沈三。
他一挥手,阻止侍卫的动作,低头看她向怀中的她他。他好小,好软,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怀里,就像抱着娃娃,而且还有淡淡的很清爽的味道。这样的他实在太可爱了,他都不想松手。
“将军”侍卫低唤,将军的神情太奇怪了
如梦醒一般的他将沈三交到侍卫手上,“送他回马车。”自己着了什么魔居然觉得他可爱?
被一个死人脑袋吓昏的沈三已经一整天没出门了。据听说她在闭门思过,可究竟是不是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闭门不出的沈三正在跟自己生气。狠命的揉搓着一切祸事的根源——圣旨。自己竟然吓昏了!被一个死人头吓到!他能吓得吐血,腿软,就是不应该吓昏!实在太没面子了!就算要昏倒也不能昏在忻炅函怀里!他可是她的大仇敌,怎么能往仇人身上靠!还有,她会吓昏他也是罪恶滔天,居然坏心眼儿的让人把脑袋拎到自己面前,猛一睁眼,不吓死才怪!
******姓忻的,这仇越结越深,此仇不报非君子!等着瞧!
气极的她将圣旨丢向一边,来回跺步,生气,生气,她非常生气!为什么没有人来请她?她都要闷死了!能憋一天已经是奇迹,再憋下去他会想杀人!可自己出去也太没面子了!
好嘛,原来她气的是这个!
沈三闷在房里闲得抓狂,忻炅函那里却忙得不可开交,可他就是不来请她,晾着她,也让她知道军队离了他照样打仗,免得他把尾巴翘到天上。
说来惭愧,至今至今不知敌军主帅景逍身在何处,更不知他又会在何处发起战事,但他知道江州必守,万不得有半点轻忽。他更知道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化被子动为主动,才能让情势对自己有利。
“将军,知州在花厅设宴,请众将军前去。”在所有事都告一段落后,一名侍卫进厅禀报。
“知道了。”忻炅函抬头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天已全黑,院里院外火烛高照,灯火通明。自己忙了整整一个下午,还真饿了。
“既然知州相请,大家就都过去吧。”他招呼众人,带头走了出去。
“呃,将军,要不要请沈公子一起过去?听说他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夏炎识紧走两步跟在他身后,悄悄询问。
一天没吃东西?怎么可能?据他这几日相处,他可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指不定又在憋什么坏呢!
“你们先去吃饭,我去看看。”想归想,可他的脚已移步走向沈三的住处。
房里没有掌灯,静悄悄的,不见一丝声响,这个是睡着了,还是跟本不在?
敲了门,没人应声,他直接推门而入,前脚才迈进屋子,一个不明物体就伴着破风之声迎面打来,他一掌劈开“暗器”大声喝问:“什么人?”
“我才要问什么人乱闯我的房间!”沈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仰头一看,好家伙,这小子什么时候倒挂在了房梁上?“你在做什么?还不下来!”
“干嘛听你的,我就不下去,你能拿我怎么样?”沈三抱着双臂,来回晃动,这是无聊到发疯的她新找到的乐子——倒秋千!
明明是想好好的表现的她就是忍不住跟他对着干,心里不爽哪里还管那么多!
能拿你怎样?是不能样,他只是随手拿了个茶碗丢向她,让她不得不从房梁上跳下来。
“干什么你!”她气呼呼的大喊。
“听说你一天未进食?”看样子可不像!
“哼。”她别开脸,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现在正饿得前胸贴后背呢!
“看样子你还不饿,知州的宴你就不必去了。”他抬腿就走,也不多劝,像是存心来气她。
“谁说我不饿!”沈三快步越过他,挑衅的冲他仰了仰下巴,先他一步到达花厅。
忻炅函的脸上露出正中下怀的笑,就知她劝不得,越劝越顺竿爬,不咸不淡的晾着,比什么都好用,准保憋不住!
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大少爷——
“诸位将军解我江州之困,下官在此谢过诸位。”江州知州命人拿来几坛好酒,要亲自给众人倒上,却被忻炅函挡下。
“我军有令,行军打仗不得饮酒,这酒就免了。”忻炅函举起茶碗,“以茶代酒,知州的心意我们领了。”
众将纷纷举起茶碗,喝了一口,了表心意。只有沈三不情不愿的举了举就放了下去,脸色臭得要死,拼命埋头吃菜。
“既有军令,下官也不便为难众将军,待得胜时下官现备美酒与众将军不醉不归。”知州对这个军令是十万分的赞同,有如此严明的军令,自律的将军,这仗岂有不胜的道理!
沈瘪瘪嘴,偷偷瞪了他一眼,在心中暗骂,你不喝也不让别人喝,小心眼!
好巧不巧她这一瞪正被忻炅函逮个正着!心情好的他不与她计较,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沈三气得恨不能打他一顿,可——
算了,她埋头苦吃,把眼前的菜当成他的替身,用力咬。我咬,我咬,我咬死你!
他似乎真的饿坏了,连吃相都不顾,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东西,那样子实在可爱的很。忻炅函的怜惜之情一下子冒了出来,伸手夹了一块肉放在她在碗里,脸上泄出一丝带着温柔的笑意。
沈君诺夹起那块肉看了看,又放下,扬起一个太过于灿烂的笑,夹起一块通红的辣椒放进他碗里,“来而不往非礼也,将军请用。”
忻炅函笑了,夹起辣椒吃提津津有味:“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辣?”
鬼才知道你爱吃辣!沈三愤愤的将那块肉塞进嘴里,使劲嚼,我咬死你,咬死你!
众人全都笑开,沈三同将军对决,又一次败北。真是好耐性,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真真的越挫越勇!
宴席吃到一半,沈三越来越郁闷,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是什么呢?啊,对了!
“知州大人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连请宴都这么敷衍,是不是怕我们把你吃穷啊?”
知州被他的话弄得摸不着北,赔笑道:“公子见笑了,江州是个小地方,怎能跟帝都相比,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公子告知,下官一定补过。”
知州的一翻答对算是极为得体,众人都看向他,这个沈三又在搞得什么怪?
“俗话说得好,有席无歌怎成宴?知州大人,难不成江州城内连个唱曲的姑娘都没有?”想当初他在帝都哪次宴会没有歌舞助兴,怪不得越吃越没味。
“这——”知州为难的看看他,又看看忻炅函,这不太合适吧!
他的话一出,众人的脸都白了,纷纷放下筷子,等着忻炅函的雷霆之怒。将军平日治军严明,最看不惯的就是只知玩乐的公子哥,在军中歌舞绝对禁止,这下她可是摸了老虎屁股了!
“你很想听?”忻炅函眉毛扬起,很认真的看着她,抓着筷子的手青筋暴涨。
“是啊。丝竹声声,轻歌阵阵,美妙极了。”不知死活的她还真点头称是。
“来人!”他突然大喝。
完了!众人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记得上次一个小将也有此提议,结果是被打了五十军棍。
“在。”两名侍卫走上前。
“去把城中所有的乐坊女子全都请来。”他很平和的吩咐。
“是。”侍卫毫不迟疑,接受将军的命令。
啊?众人全都傻了眼,直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完全不明就理的沈三丢掉刚刚的不快,重重的拍了忻炅函一下:“好样了,够哥们!”
忻炅函淡淡一笑,不作声响,又开始吃饭。
众人再次傻眼,天要吓红雨了吗?
没一会儿,一群涂脂抹粉,嘻嘻哈哈的乐坊女子来到花厅。
忻炅函放下筷子,利眼如勾:“全都给我唱,我不喊停不准停。”
顿时花厅中响起一片歌声,还真是丝竹声声,轻歌阵阵,不过,就是太多了点,什么笛,箫,琴,筝,琵琶,二胡乱响成一团,歌女各唱各的,歌声混杂,哪里还有一丝的美感,比狼嚎还难听!
好呀,魔音穿脑!沈三双手捂上耳朵,想阻止声音的入侵,可上点用都没有。她终于明白忻炅函为何突然变得有求必应!
“停,停,停!都别唱了!”她受不了的大喊,
她的大喊起到了作用,歌声颚然而止。呼!长长的出一口气,太可怕了。
“我有让你们停吗?”忻炅函大喝,手狠狠的拍向桌子,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歌女吓得赶紧开唱,声音更是凌乱不堪,比刚才更恐怖!
众将领全都不敢出声,忍受着魔音穿脑之苦。心中骂着沈三自找麻烦还要连累别人。
沈三痛苦的向他求情,可他只是冷冷一笑,带着众人离开,独留下他在此‘享受’,临走前还点了他的穴道,不准他离开半步!可怜又可悲的她只能自食恶果,接受魔音的洗礼,心中不知骂了他多少回,可却无济于事,该怎么痛苦还怎么痛苦!
噪音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整个府衙全都能听到这百年难得一闻的魔音,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十多个女人凑一起,那场面想想也够毛骨悚然!
第三天接近中午忻炅函才让众歌女散去,这时的沈三早被折磨得快疯了。只见他奄奄一息的倒在椅子上,双眼发直,口中喃喃的叫着:“别唱了,别唱了——”
此后,沈三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不能明着跟他对着干!从此之后,他安份了许多,至少再也不在忻炅函面前搞怪。
第三天,忻炅函率大军离散开了江州城,留下夏炎识及一万人马驻守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