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云海依旧。南宫皓的声音终于路出一些悲凉:“原本我想妈妈肯定是累着了,只要睡醒了就会好起来。结果也不知道在哪一天,突然的,我妈的律师就带着我还有小嫣,去到她的病房……
“那个样子我永远忘不了,消瘦、孱,脸上蒙着一层死灰色……就一眼,我看见了就不停地流眼泪。我妈伸出手,摸摸我的脸,再摸摸小嫣,也是不停地流眼泪。
“叫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小嫣,还有要好好孝顺我爸,还有小姨……不住地向我道歉,叫我原谅她做为母亲的失职……
“她所有的愿望,我都答应她,眼见她会安心地离去,只是到最后她的眼神都在望着门外。尽管我妈的律师不停打电话给我爸,可是后来我爸一直没有出现,小姨也没有。我妈就是这样孤零零,带着对我爸无限的遗憾离去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爸那时候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一直守护在她……小姨身边。”
南宫皓说到这里,一时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声音颤抖起来。只是他不愿意被黑月感受到自己的难过,于是南宫皓闭上了眼,不再说话,紧紧抱着黑月,感受着此时的宁静。
黑月安安静静呆着,脑海中不时回想起南宫骁生日那天,身着丧服的南宫皓与南宫嫣,那一脸的肃穆以及神伤。心底忍不住生出许多怜悯,黑月更加抱紧南宫皓,忍不住轻唤:“皓……”
南宫皓知道黑月的担忧,捧起黑月的小脸,说道:“不用担心,那么多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妈在世的时候,跟我爸除了长久的争执,就是无尽的冷战。他们的个性都太强了,如果换成现在,家里氛围还不一定会这样好。这会儿,想必我妈也已经不再怨恨我爸了吧。”说完眼睛又望向远方。
黑月不敢肯定,南宫皓的话中,有哪些是他真实的想法,哪些是在安慰着她。只是南宫皓此时略略孤寂的眼神,依旧让黑月难过。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皓又转过头来,对黑月说:“我妈死了以后,我常常因为我爸没有陪我妈走过最后一段路而怨恨他,连带小姨也一并讨厌起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住在外婆家的宅子里面,除了南宫嫣,以及外婆家里的温管家,我谁也不理会。
“后来,话也很少了,就连嫣他们,我也不太说话了。我一直都对外边的事情很失望,尤其是我长大之后,知道我爸跟小姨在我妈生病的时间……有了南宫骁,我就……我就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美好的东西。
“那么些年,总是他们两个悄悄来看我,看我吃饭、睡觉,谁都不敢来打搅我。其实很多时候,我也很矛盾,因为我妈说,和爸爸会变成这样,她也是有责任的,叫我不要怪他。甚至我还答应过她要好好孝顺他们的……
“只是我再没有理会他们的理由,我一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