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槿羽咬着牙,用力摇着已经失去反应的白莫歌:莫歌,别害怕!我不会有事的!现在,帮我把箭拔出来,我保证我会没事的!
白莫歌深吸着气,颤抖着向手移向他身后的长箭,继而泪珠不自觉的往外冒着:不,我做不到!你流了好多血!把箭拔出来,你会失血而死的!我不要,我不要!
莫歌乖,别哭!北槿羽用还有余温的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嘴唇干裂的看向她:相信我!快动手!要不,我们都要死!
白莫歌看着邪月再次拔箭对准北槿羽,弄影拿着傲云剑冲了过来。白莫歌坚定的点着头,将手颤危危的放在了箭上。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用力一扯,将箭抽出了北槿羽体外!她只听见血肉摩擦的声音与北槿羽隐忍的低叹!
白莫歌害怕的睁开眼,看见北槿羽苍白如花的微笑。刚松一口气的她赫然看见邪月的箭已经射了过来,白莫歌想推开北槿羽反被他握住了肩膀:闭上眼!
白莫歌没有理由的闭上眼,北槿羽轻轻的吻上了她柔软的唇。在北槿羽也相继闭上眼的瞬间,弄影见景拉开了不远处的吟风躲向一边。邪月眼见一股气流带着白光顺着白莫歌的周身缓缓进入北槿羽体内,这股强大的能量最终汇聚成一个无形能量球,护住了两人!
不好!邪月暗叫不妙,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见她的皓然箭与北槿羽形成的能量球相撞,相较之后,皓然箭竟然被气强反弹了回来!箭气势更旺的刺进了邪月的胳膊,邪月来不及封住自己的心脉,反被自己的力量所伤,吐血晕了过去!
同样因为傲云剑气伤得不清的琼楼见状,冲上前抱起邪月飞身而去!弄影欲追上前,吟风喝道:弄影,不用追了!先带小七回去休息!
听见吟风的话,白莫歌轻轻睁开眼,北槿羽松开白莫歌无力的倒地晕了过去!白莫歌眼见北槿羽的伤口一点点如变魔术般愈合着,最终恢复如初,连一丝血记也没有!她愣住了,应该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反映!可北槿羽昏迷不醒却是真的!
没什么好吃惊的。弄影走到白莫歌面前扶起北槿羽,将他背上身,好笑的看着她:上次他听说有圣女花那玩意儿后就自己跑去了荆棘崖,回来时血流的比现在更多。要不是你身上的……恐怕他早就没命了!落花五年前去摘圣女花的时候,回来就昏迷了半个月,更何况是小七!都是群不要命的傻瓜!
白莫歌终是知道小七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屋子里,为什么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她分不清自己的心情是好还是不好,木然的看着好像没心没肺的弄影:要是西门静活着,你会为她去摘那朵花吗?
弄影一听西门静的名字,脸一下子全白了。他不爽的看向白莫歌,恨恨的:你还真是个报复心强的女人!
三人带着昏迷的北槿羽回到了客栈,吟风开始吩咐开:莫歌姑娘,你照看着小七;丑奴,你去厨房做些稀粥,他们都很虚弱,也就只能喝喝粥了;弄影,拿上空灵静去山崖下把落花找回来,不论生死,我们都不会放弃他!在下帮公子疗伤,莫歌姑娘不用太担心!
几人闻言,都点头更自行动去了。
白莫歌看着还昏睡的小七,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的手不自觉抚上了他的眉,很浓很密,深深的轮廓,挺挺的鼻子,薄薄的唇,一点一滴都让白莫歌上了瘾!从前痴傻的他可爱憨厚的让人心疼,如今机智有谋的他更是突显着男人特有的魅力。白莫歌很为难的皱着眉,不知道自己的心更偏向于哪一方!
丑奴端着粥悄悄进了北槿羽的屋,白莫歌脸上的神情一点不差的落于他的眼底。
白莫歌看见地上丑奴的影子,没有回头,淡淡的道:我现在很为难,你知道吗?丑奴,我可能同时爱上两个男人了!
丑奴将粥递到白莫歌面前,没什么意外:我只能送你四个字,顺其自然!
白莫歌会意的点着头,丑奴轻轻扶起北槿羽,白莫歌将粥一口一口喂进北槿羽的嘴里。正在这时,旁边的屋里传来离玉柳痛苦而清晰的低叹。白莫歌顾不得许多的将碗塞给丑奴,跑了过去。而此时,北槿羽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丑奴无奈的摇着头。
另一边,弄影利用空灵镜显现的影像来到了山崖下寻找落花。不出一个时辰,弄影果然在一棵摇摇欲坠的树枝上看见受伤昏迷的落花。而不远处,诸葛惊鸿的尸首正被一群恶狼啃食着,惨不忍睹。
次日,北槿羽用大印收编了极雨城的兵马,堂而皇之的入住诸葛府。他们没有立刻上路是因为受伤的落花。全城的名医都来看过,异口同声的说落花受伤过重,将会躺在床上终身残废下去。所有人的心都凉透了,只有落花到此时却是看开了。
话说,白莫歌看北槿羽整天和吟风他们商量着日后的事,很无聊。她主动约离玉柳到极雨城的大街压马路。离玉柳到时很配合,终归是心仪的女人。
大街上,百姓们都各自忙着自己的生计。这一对惊艳的男女也确实太过刺眼,想不让人注意都很难。白莫歌沉默的走过一个个街口,数着那些流着口水的臭男人从自己面前晃过。离玉柳也是静静的,幸福的,只为能这样默默的守在她身边。
白莫歌受不了这样的气压,忽然停下的脚步:那天在诸葛府,你为何替我挡那一剑?你想过后果吗?
离玉柳也相继停下,看着她清丽的背影,淡然开口:我会死!
明知道,还要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白莫歌听到他的答案,心口传来明显的疼痛感:我该不是你真心想救的那个人吧!你的她丢了吗?
白莫歌还是转身看向了他,想看清他眼中的真实。离玉柳轻轻的笑了,很恬静:对,我把她丢了。如今想找,也无处可寻了!
白莫歌迅速的背过身,不想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光。原来,那个红衣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原来,他真的另有所爱,而自己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听到这样的答案,白莫歌想自己真的是该死心的时候了。他不是离皓,如今的离皓已经不再属于她,而眼前的男人也不属于她!
白莫歌加快的脚步,想跑的远远的。如果那时她回头,一定能看见离玉柳脸上的心痛与不舍。这是离玉柳的宿命,更是他的债,他唯一的选择!
因为情绪波动太大的关系,白莫歌根本没看见一个六岁的小鬼无预警的冲了过来。白莫歌回过神时,那小鬼已经被自己撞倒在地,似乎很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着:撞死人了!撞死人了!你撞死我了!
听见小鬼痛苦的吟叫,所有路人都看了过来,将懵了的白莫歌围了个水泄不通!路人开始指责白莫歌的不小心,甚至唾骂!白莫歌百口莫辩的解释着,继而蹲下身看那个小鬼的伤势。小鬼满脸脏脏的,活脱脱一个小乞丐模样,嘴里只会叫喊着:疼,疼,我好疼!撞死我了!撞死我了!
白莫歌焦头烂额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离玉柳推开人群来到她身边:怎么呢?
白莫歌愧疚的低着头,小声道:可能是我自己没看路,把这小孩撞伤了!要不,我们带他去看大夫吧!
离玉柳低垂着眼眸,犀利的看着地上打滚的小鬼:小哥,既是被撞伤,怎么还这么有力气在地上打滚?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小鬼眉头一皱,依旧打着滚,嘴里叫着:疼疼疼,好疼呀!
离玉柳双眼微闭,隐忍着怒气:好,就让我来看看你是真伤还是假伤!说着,离玉柳抬手准备动手教训眼前的小骗子,却不曾想招来路人更激烈的声讨。
白莫歌阻止了他的出手,小鬼却在这时没了声响的倒在地上。白莫歌抚上他的额头,竟热的可以煮鸡蛋了!最终,她只得让离玉柳将他抱回了诸葛府!
大夫,他是怎么呢?白莫歌细细的问着看诊的大夫。
大夫捋了捋胡子,一脸淡然:想是这小孩已经饿了两三日,饿晕的。加之他受了些小风寒,总的来说,没有什么大碍。至于姑娘说的撞伤,想必是姑娘多虑了!
听到大夫的话,白莫歌总算松了一口气。离玉柳沉着脸守在门口,心里有些憋屈。
午时的饭桌上,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位置上多出来的小鬼。弄影好奇心是最可怕的,耐不住寂寞的看向白莫歌:莫歌,这小鬼你是从哪儿捡回来的?
白莫歌扁了扁嘴,有些头痛的把上午的事重复了一遍。北槿羽一笑了之,也没有说什么。吟风脸上到是没那么淡然:想是这位小哥饿晕了头,借机讨口饭吃。可这饭吃了之后又该如何?难道,莫歌姑娘是想收留他不成?
白莫歌明白吟风的意思,为难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小鬼大口的吃着饭,也没有顾忌吟风的话。刚才由白莫歌的一阵梳洗与摆弄,小叫化变成了一个可爱帅气、讨人怜的小男生。北槿羽放下碗筷,轻笑着看向白莫歌:别担心。等小哥吃好了,弄影送他回家不就行了吗?
白莫歌正觉得松口气时,小鬼放下碗筷,一脸的满足样,高兴的看向一桌子人:我吃饱了,谢谢几位大恩人。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无泪,今年六岁,前几日出门游玩与家人失散了,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儿。望几位恩人能送佛送到西,帮我找找我的家人吧!
哞?白莫歌郁闷的按向自己的太阳穴,真的是没辙了!
吟风又是第一个投反对票:不行!我们的日程已经安排的很紧,一路上要带着受伤的落花,根本无暇顾及其它。无泪小哥,我们有事在身,你还是请自便吧!
白莫歌清楚大家现在的处境,也不好多说什么。无泪倒是没有感到意外,像天真的小孩般单纯的笑开来:因为带着一个伤者所以不便带着我,是这个意思吗?那如果,我医好了先生口中叫落花的人,你们是不是就有暇顾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