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无人烟的郊外,月半圆,微风轻轻吹过发丝,吹起那一抹红色妖娆的身影。冷然如天外之音的声响四周回荡: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不择手段的去杀掉那个女人!我实在没有什么耐心再继续留着她玩了!
是!另外两个声音回应着,继而起身飘然而去!
琼楼将邪月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山洞中,自己在一边调息;邪月依旧没有意识的昏迷着,继而有些画面不自觉的跑进她的脑子自动放映着。她不停的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中,邪月回到四年前被囚禁在神龙谭时发生的事情。当时,她完全没有意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神龙谭十七年。二十多年前,她是由神龙谭神龙特派的巫女,负责守护东圣的一代君王与人民的生活。但中间两年的事情,她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连自己的灵石——通天珀也不知所踪。而后,自己便被神龙关了起来,一关就是十七年。
直到有一天,神龙让一个手执芷澜的少年来到她面前将其带走。而那个少年就是北槿冀,他用芷澜成为了邪月的主人。邪月跟他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北莫皇宫,去见一个快死的君王——北楚南。
父王,您看儿臣对您多好,在您临死之前还将你的老恋人带来见你!北槿冀一脸得逞的看着床榻上因毒欲死的北楚南,欣赏着他临终的痛苦:当年,你为了隐藏这个女人的一切,不惜毒害了我娘,今天就是你的报应。但这些还不够,不够儿臣这十六年来所受的屈辱。你该知道,她没了通天珀就像我王兄一样没了灵魂,儿臣怎么玩都行!
畜生,你到底……想怎么样?北楚南因为怒气,脸变成了深绿色,嘴里吐出难看而恶心的蓝色泡沫。
怎么样?王兄这十几年不都是想知道他是谁的种吗?儿臣这个做王弟的当然要帮帮他!北槿冀说到此处,不由得得意的大笑了出声:玄灵晶球已经显示了四年后的一切,王兄所选择的那个女人会把莹透再次带回北莫。以王兄不服输的性格,他一定会回来要回一切。有了莹透,王兄也就必定如虎添冀。但如果父王你想,要是儿臣派邪月去杀他,两人的胜负又将如何呢?儿臣想,不论胜负如何,他们必会两败俱伤,最后赢的,还是儿臣!
你……你……北楚南毒气攻心的捂着胸口,死死的看着眼前的亲生子。
邪月,站近些!让我父王好好看清你的脸,走的也安心!北槿冀冷笑着转身离开了北楚南的寝宫。
邪月木然的看着病榻前即将逝世的北楚南,心跳越来越乱。北楚南看着走近的邪月,泪水不自觉的落下,艰难的开口:月儿,孤好想你!月儿,孤要毁约先去了……孤知道今生有负你……孤知道……你不知道孤是谁。但……月儿,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月儿……不要……千万不要……伤害羽儿!
北楚南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睁着眼垂下了手。邪月冷然的转身,犹如逝去的是个陌生人般,没有任何感情!
虽然当时冷漠的转身,但那张脸、那些话却深深的留在了邪月的脑子里,每天梦里不停的重复着,不停的重复着,重复着……
邪月拼命挣扎着,想逃出那个梦魇,但是任凭自己如何本事却还是徒然!
琼楼自顾不暇,宁神静气的自行调息着,似乎身体里傲云剑的剑气与自已的内力相抵触,怎么也驾御不了这股强劲的力量。最后,他也是落得个失败告终,嘴里气愤的咒骂着:没想到这傲云剑的剑气这么霸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继而,琼楼虚弱的转头看向还在挣扎的邪月。想来,她该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猛然间,邪月睁开了双眸,看向空洞的石顶。她直直的坐起身,微微转头看向一边已经体力不支,虚弱吐血的琼楼:没用的,傲云剑的剑气会逐渐蚕食你的内力,直到你力竭而亡!
那老子难不成只有等死了?!琼楼不甘的看向漫不经心的邪月。
邪月并没有理会,而是起身缓缓走向山洞外。琼楼愤怒的看着她的背影,大喊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娘们想这么一走了之吗?邪月,不要忘了老子和你是一国的,如果老子有什么事,你跟王上怎么交待?!
邪月冷然的以背相对:北槿冀不是吃素的,纵使你没了,他也不会在意!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现在我有要事去办,若你能撑到我回来之时我自会相救!说完,邪月决然而去,只留下琼楼愤怒而火大的怒吼!
众人抱着好奇的心态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六岁的小鬼如何治好落花!离玉柳一片漠不关已的站在最后,吟风缓缓摇着扇估摸着无泪的来历,北槿羽则煞有把握的嘴角带着微笑立于白莫歌身侧,弄影好奇更甚的冲到落花床边看个究竟。白莫歌咬着唇,看着丑奴端来无泪特制的药汤喂落花喝下。而无泪做的一切都是得到了北槿羽的首肯,虽然吟风不赞同!
喝下药汤的落花渐渐失去了意识,无泪不急不徐的用手拿捏着落花全身上下的关节,估量着什么。继而,他提了一口气拿出腰间自带的小盒。白莫歌的好奇被完全调动起来,只为刚才给无泪洗澡时他就说什么也不取下那盒子,她也只是想知道盒子里是什么珍贵的宝贝。
盒子打开来,竟全是不同长短粗细的针!
细心的丑奴拿来了炷台,点上了灯;无泪拔出了一根自认为满意的,经火灼烧后精准的插入了落花的腕关节,只见二人都汗如雨下,接着第二针,第三针,第四针……
不到半个时辰,落花身上的关节处扎满了针,落花在无意识中抽搐痛苦、拼命挣扎着。丑奴用毛巾为无泪拭去额上细密的汗水,无泪挥挥手,一翻大人的姿态看向已经瞠目结舌的弄影胜利的笑开来:看你内功也不弱,就你为他推功助气吧!
弄影不敢相信的用手指向自己,不爽的瞪着眼前拽起来的小鬼。
北槿羽轻笑着看向弄影:照他的话做吧,就当是为了落花!
弄影咬着牙,更加不爽的无奈点头道:臭小子,你最好治好他。要不,我要你好看!说完,弄影扶起四肢明显有了反应的落花,不明白的看向无泪。
无泪端来一杯清水,喂落花喝下:将这杯水再逼出他的体外,不要三个时辰他就可如从前般生龙活虎了。还有,他苏醒后把这个药丸给他服下!
弄影双手提力到丹田,将内劲打入落花体内。丑奴接过药丸急时扶住脸色很差欲倒地的无泪,看着他昏睡过去。白莫歌欲上前帮忙,北槿羽拦下她,自己上前一把抱起无泪去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落花虚弱的睁开了眼,手脚都能用上力了。
白莫歌看着一桌子商讨的人,苦恼不已:吟风,你为什么不让无泪跟着我们?他帮了落花,不是吗?
那孩子确是来历不明,在下实在不相信他的单纯。当下的局势,我们越接近京都就越危险。我们在明,朝廷的人在暗,不得不防!吟风依旧不放心无泪的出现。
弄影站在大局处想,认同吟风的想法:是啊!这小子出现的时候也太巧了,医术又是这么高,确实可疑!
白莫歌不好争辩,离玉柳保持沉默,丑奴自是没有意见。所有人都看向淡然的北槿羽,只听得他的一句话。北槿羽深情的望进白莫歌的眸,笑容如花绽开来:若你想留他,他又愿与我们同行,那他就由你照看吧!
白莫歌高兴的点下头,大家自然也不再有任何意见。
声势逐渐浩大的一行人再次踏上征程,下一站是传闻中男人的禁地——凤飞城。傲云剑和极雨城的大印自然是由落花保管,谢子夫暂代城主一职。受伤不轻、闻讯而来的邪月显然来迟一步,没有看见北槿羽一行人!
弄影牵着四匹马来到极雨城外,白莫歌新奇的冲上前,兴奋不已:哇,是白马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喂,弄影,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我没见你身上有带银两?
弄影窃笑着没有回答,吟风也觉得好笑:莫歌姑娘忘了弄影的妙手空空了吗?
哞?白莫歌没明白过来,小声嘀咕道:这个时代就是爽,偷个东西不被发现就不叫犯法!
无泪跟在一行人身后,继而走上前拉起莫歌的手,可怜的皱着小脸:莫歌姐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不带无泪回家了吗?
白莫歌蹲下身理着无泪的发,温柔的笑开来:姐姐和几位哥哥前去凤飞城有要事要办,落花哥哥已经吩咐谢统领送你回家。或是,你在此等姐姐忙完后再送你回家,如何?
你们要去凤飞城?无泪没有回答白莫歌的问题,反而的紧张的讯问着。
白莫歌轻轻点下头,坚定的看向眼前的两个男人。
无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向众人,紧抓着白莫歌的衣袖,神情激动:你们是从夜雪城来,欲往京都去,是吗?!你们是七个人,正好七个人!你们是……
听着无泪将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众人心中疑惑顿生。吟风的眉更是扭作一团:无泪小哥,你似乎知道我们的来历?
不……我,我……无泪没有答上话,反而奇怪的看着吟风,继而双眼竟然红了。
白莫歌看着无泪委屈的样子,有些心疼:吟风,他还只是个孩子,别用那种口气对他说话,会吓到他的!
弄影不耐烦的看着托托拉拉的白莫歌,翻白眼道:大小姐,你这是走还是不走?
离玉柳驾上一匹马,将手自然的伸向白莫歌。北槿羽仿佛没有看见般也骑上了一匹,白莫歌为难的看着两人的身影,无法决择。
无泪忽然出声道:我家就在凤飞城,带我一起走吧!
白莫歌看向北槿羽,只见他轻轻的低下眉羽,没有任何意见。落花托着还虚弱的身体来到离玉柳的马前:公子,在下伤势还未痊愈,想必不能骑马,可否劳烦公子与在下同骑一匹?
眼见白莫歌的为难,离玉柳收回自己的手,将落花拉上马。弄影浅笑着看向白莫歌:美女我是很乐意同骑一马的,但吟风似乎更需要我!
于是,吟风上了弄影的马;丑奴将无泪带上马,自己也驾上了最后一匹。白莫歌只得尴尬的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北槿羽。北槿羽绅士的向她伸出了自己宽厚而温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