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是左祈乐低低声声的抽泣,流觞满怀柔情的抱着她。真希望时间能够在此刻停止,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只是….现实永远不尽人意。
她揉揉鼻子,从流觞的怀里钻出来,眼睛红红肿肿的,低着头走到电视跟前,拿起药箱,回到流觞面前,依旧一语不发。
“我没事。”
看出了她的内疚与担心,流觞出言。自从出了咖啡厅,她的行为举止就异常的特别,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明白,她不该如此安静的。
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抬头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低下头处理他的伤口,她不禁拧眉,虽然只是几道长短不一的伤口,却很深,上面还残留着铁锈,血还慢慢的在向外渗透着。她忍住想哭的冲动,可还是很利落的先用双氧水清洗伤口,然后把凡士林和云南白药调和,涂与伤口处,避免伤口沾水感染。她一系列的动作结束后,停顿了一下,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在药箱里拿出绷带,慢慢的缠绕上一圈、俩圈,然后抬着泛红的眼,哽咽的说:“要去医院大破伤风针,不然会感染的。”
“这是小事,没事的。”
流觞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从未消退。
“那个铁生锈了,这种感染会危及生命的。”
她站起身,把药箱放回原位,背对着流觞掉下眼泪。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眼泪一直在掉,好讨厌现在的自己啊,好懦弱。她不是百分之百的乐天派吗,不管怎么了,五分钟后都会很好的呀,可是….憎恨的敲着自己脑袋,她好想啊啊大叫,把心里的苦涩都咆哮出来。这样的自己,真的好累。
“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流觞从背后抱着她,下巴抵住她的脑袋。用无言的行为来告诉她,她还有他,一切都会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那么多人,为什么我是沈河的女人。”
流觞温柔的声音窜入耳朵,流过心脏那一刻,她所有的坚强都不见了。近乎咆哮的怒喊着,眼泪与悲伤交织,成为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誓死不离不弃的样子。
“有我在。”
几乎是要揉进他的身体里,第一次流觞的心里有着恐惧的感觉。他曾经听妈妈说过,商场上聂家的死敌是沈家,无论是什么事,都不准和姓沈的有任何的牵扯。至于原因,妈妈没有说,他也没有问过,因为事情离他很遥远,可是现在…他却喜欢上了敌人的女儿,可他似乎不想放弃呢。
“七岁以前,我叫沈嘉然,是所有人羡慕的沈家千金。七岁以后,什么都变了,我成了一个被爸爸抛弃的孩子,只有一个对我不离不弃的妈妈,可是现在….连她,都不要我了。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要我承受!”
她对着流觞怒吼,咆哮。仿佛要把这么多年心里的苦一涌而出一样。
流觞静默不语,静静听着她的回忆,她心里满满的苦涩,那是一段没有他的日子,他却极度的想知道,想融入到她的世界里。
“今天的那个女人,叫王曼妮,是我沈河,也就是我父亲现任的妻子。她找我,是想要我回沈家,而这也是我妈妈离家出走的原因。她说,只要我回沈家,她就回来,还和以前一样。可我知道,我一旦回去,我的世界就发生改变了。我在也做不回左祈乐了。我只是沈家的一个附属品,甚至是一条狗。”
她顿了顿,摸了一把眼泪,自嘲的嘴角上扬,又说:“七岁生日的时候,我满怀期待的等着他回家,他说要送给我一个洋娃娃,结果却发生了火灾。等到他出现的时候,我漆黑的世界再一次被点亮,可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她又流着眼泪呵呵笑了起来,说:“滚开!等你哥哥活了在说吧。我亲眼看着那洋娃娃一点一滴的在大火中烧尽,我的希望也一点一点的破没了。”
她修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指心,她已经掉入了那破碎的回忆里,除了恨,还是狠。流觞心疼的拥紧她,吻着她的额头,试图唤回她,不再让她悲伤。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她喃喃自语,埋在流觞的胸膛里抽泣。
就这样,俩人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