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丽吐血,我女儿一个人一天就挣百十两银子!一家子一年才挣百十两银子,还在我面前显摆!脸皮真够厚的!
“就是,这俩孩子有一比!”苗云一拍手:“一个是娘家侄子,一个是婆家侄女,真是一对好孩子!这将来要是成了一家……”
话说到这里,苗云及时住了口。
张氏、黄氏和苗云三个人目光烁烁,一起盯着赵秀丽,看她怎么反应。
赵秀丽冷笑。
明白了!就说怎么老是夸她们家黄天培呢,原来是看阿瑶会医术、能挣钱,给他娘家侄子找媳妇来了!原来是打这个主意,还真是好算计!阿瑶要是听见了,估计要拿棍子打她们!
“你们趁早死了这心!”赵秀丽起身,冷冷地下逐客令。
“看我这嘴!”苗云见赵秀丽起身,知道再也没法坐下去,忙扶着张氏起来,“娘,我带你们去二嫂家的新房子看看,可漂亮了!”
又对赵秀丽说:“二嫂,你先忙着,等会儿我来帮你做饭啊!”
赵秀丽把东西摔倒苗云怀里,冷冷地:“不用!”
苗云就当没听到,喊:“小宝儿,小宝儿,你死哪去了!”
肖端从厨房里窜出来,嘴里鼓鼓囊囊地,一手举着一块肉,“娘,你吃不?”
苗云上前拍了肖端一巴掌,“饿死鬼托生!”
肖端拿着肉跑了。
肖瑶无语,这孩子六岁多了,咋就不去上学呢!
古人其实七八岁了才开蒙,哪像现在的孩子,三岁就去幼儿园学写字去了!
张氏跟着苗云离开赵明亮家,三个人都有些丧气,看赵秀丽这态度,只怕事情不成了!
“好女怕郎缠!”苗云打气,“这边有我帮衬着,事情早晚成!走走走,看看她家的新房子你们就有劲儿了!”
果然,张氏和黄氏见到肖瑶家的新房子和工地上热火朝天的场面,都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两人像是见到了骨头的狗一样,恨不得把这些东西都一下子搂到怀里!
这些都是那丫头挣得!别说她以后嫁到黄家挣钱的本事了,光想想她的嫁妆都让人热血沸腾啊!
白纤尘推着白老先生从屋子里出来,对着正流哈喇子的三个女人喝道:“什么人?!”
发现屋里出来两个人,苗云突然一愣,“咦!这新房子里什么时候住了人了?”
见白纤尘年纪十七八岁,气宇轩昂,张氏脸一白,低声说:“怪不得呢,原来这里住着男人!”
黄氏也黑了脸,“难道是那丫头的野男人!”
白纤尘眉头皱起,这帮女人说什么屁话!难道在说肖瑶?!
“你们谁啊!”苗云黑脸一板!
白纤尘冷喝:“我们的身份岂是你能打听的?速速离开!”
苗云一手叉腰,一手指点着两人,骂道:“这是我二哥家的房子!死瘫子,你们狗占了人家的窝,还敢……”
白纤尘俊脸一沉,大袖一摆,平地起了一阵狂风,苗云就在尘土中“嗖”地一声被扔到了一丈开外!
“噗通!”苗云狠狠地摔到地上,“呕……”地吐出一口血来!
张氏和黄氏楞了一下,突然“嗷”地一声跑过去,扶起苗云,“你怎么样?”
苗云一身一脸的土,满嘴鲜血,连个屁也不敢放,浑身颤抖着看向阎罗一般的白老爷子二人!
张氏见自己嫡亲的女儿一个照面就被人给打成这样,气愤填膺,冲着白老爷子二人吼道:“什么男人!竟然出手打女人!”
白纤尘冷冷道:“要不是她提到二哥,今天就是她的忌日!滚!”
感情还是听着苗云喊肖文“二哥”的面子上,才留苗云一命的!
苗云哆嗦着嘴唇,哑着嗓子,“娘,走!”
再待下去,只有更吃亏。那个男人一出手就要人命,分什么男人女人!
白老头稳稳地坐在轮椅上,眼神淡漠,视三人如无物!
工地上众人瞧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氏和黄氏一边一个扶着苗云,跌跌撞撞地走了。
苗云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去、找、阿、瑶!”
胸口喘不上气,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鼻涕、眼泪、鲜血哗哗地,苗云一脸鬼似的,把赵秀丽吓了一跳!
“阿瑶,过来给她看看!”
虽然看着解气,可是千万别死在赵明亮家呀!
肖瑶也吃了一惊,随即乐了,“这是谁这么给力啊!”
赵秀丽碰了碰肖瑶,“赶紧给她看!”
早走早安生。
“胸闷?咳血?”肖瑶问道:“这么快得了肺痨?”
苗云一口气没上来,憋得翻了白眼,被肖瑶挤兑得又吐了一口血!
黄氏愤愤地说:“被个男人打了,摔得!”
肖瑶说:“既然是被人打得,不算生病,我看也不用号脉啦!直接给你开药方就行!”
说完,拿过丁元春递过来的纸和笔,写道:“侧柏叶六钱,陈艾叶一钱,姜炭一钱半,白茅根五钱,大小蓟各三钱,旱莲草、仙鹤草各六钱。”
写完,递给黄氏,吩咐道:“水煎服,每日一剂,日服两次。病重的话日用两剂。可凉血活血,收敛止血。”
张氏和黄氏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光听说阿瑶会看病,今天果然见到了!
“谁打得?”真要去谢谢他!
苗云气喘吁吁地问:“你家新房子里住的谁?”
肖瑶挑眉,惹了白纤尘了!
“哦,松鹤堂的东家!”赵秀丽奇道:“你招惹他们干啥?”
苗云差一点哭了,“我没招惹,就说了一句……”
见苗云不往下说,肖瑶冷笑道:“说了欠揍的话了吧?”
“哼!”苗云起身,扶着张氏和黄氏,东倒西歪地走了。
赵三花端着一铲垃圾,从屋里出来,迎面正碰上苗云三人。
“哟,这是咋啦?”
一见苗云的样子,赵三花大惊小怪地高喊起来,唯恐别人看不到、听不见似的!
“滚!管你屁事!”苗云恼羞成怒,声音都有些恶狠狠地。
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刘学义从屋里出来,“娘!你不要多管闲事!哼!过不了几天,让她们都来舔我们的脚趾头!”
“不知好歹的女人!”赵三花冲着三人的背影恨恨地骂了一句,转头问刘学义,“你刚才说啥?”
刘学义脖子一梗,“没说啥!”
赵三花“砰”地把垃圾一扔,差一点溅到刘学义身上。
骂骂咧咧地回到家,赵三花冲着躺在床上的张文明骂:“就会挺尸!看看人家肖文家的房子、肖文家的地,我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张文明猛地一掀被子,朝着赵三花就是一巴掌,“天天把别的男人挂到嘴上,给人家当小老婆人家也不要你!”
赵三花立即嚎哭开了,“我瞎了眼了,找你个穷鬼、烂瘸子……”
张学成拿起板凳朝地上一摔,“再吵,我砸死你们!”
刘学义大吼一声:“别吵了!”抓起衣服,就朝外跑。
赵三花忙喊:“不吃饭,干啥去?”
“镇上!”刘学义吼了一声,跑得没影儿了。
赵三花擦擦眼泪,嘀咕着,“这龟孙子天天去镇上,能挣多少钱?到底也不知道干啥!”
张学成得意地说:“我哥还给我零花钱咧!”
“就他那样,能挣几十两银子?来路正那才叫怪!”张文明阴测测地说:“你瞧着吧,你儿子在镇上不会干啥好事,到时候别连累到家里!”
赵三花有些心虚地嘀咕:“闭上你的臭嘴!”
刘学义一阵疾奔,半下午来到镇上,直奔大虎家。
“大虎二虎,有发财的门路干不干?”
大虎二十多岁,长得虎背熊腰,冲着刘学义挤眉弄眼地,“怎么?上次弄的银子花完了?”
“不会吧?学义,不是攒着盖房子娶媳妇呢吗?”二虎说。
二虎是大虎的弟弟,二十岁的样子,一脸骚疙瘩。
“昨天钱串子还说,要去哪弄点儿银子花花呢。”
“别打岔,刘学义你说哪有门路?又是你们村?”
“没错!”刘学义咬牙切齿,“不过这次不能硬来,我们来个智取。”
“怎么智取?”
“肖家长孙就在镇上一个酸儒家念书,我等在路边,早晚碰到他。我把他引出来,先到赌馆玩儿两把,然后你们上,非弄他个倾家荡产不可……”
大虎怀疑地问:“上次被咱们都弄干了吧?他家还有钱?”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听我安排,保证能弄出钱来!”
大虎一拍手,“说干就干!”
二虎起身就走:“说到赌博出老千,钱串子可是行家啊。喊他去!”
……
胡家庄。
苗云三人一路骂骂咧咧地回了家。
肖老太一看,就黑了脸,“这是怎么回事?”
张氏忙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肖老太一听就火了,“这是什么人这么张狂?住我儿子的房子,还敢打我家的人!亲家,你们在家歇着!肖琴,扶我去看看!”
肖琴撅着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看着两人走了,苗云撇撇嘴,“天天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屁活儿不干,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肖琴也有十五了吧?”
“快十六了!多少来说婆家的都看不上!”苗云冷笑着:“一门心思要嫁个高门楼的!”
“爹是秀才、爷是秀才,可不就是千金小姐!”
“我呸!”苗云啐了一口:“饭都吃不上了!娘,你那银子我年底再还给你!”
张氏脸一呆,看了儿媳妇黄氏一眼,骂苗云:“胡咧咧啥!”
黄氏笑:“啥钱啊?妹妹用吧,我们家不急!”
苗云这才知道自己借钱的事儿,自己的娘瞒着儿媳妇,这下自己给说漏嘴了,有些讪讪的。
眼看日头正中,苗云忙打火做饭。看着短肉少油的,苗云就恨得牙痒!
要不是家里遭了土匪,也不至于如此呀!
肖老太扶着肖琴,一路怒气冲冲地来到赵明亮家。
肖文刚从工地回来,顶头碰见肖老太。
老太太不由分说,上来抬手就打!
肖文猛地一把抓住肖老太的手,“你干什么!”
“新房子盖好了,自己不住,不让爹娘住,倒让个外人住!还敢打我们家的人!”肖老太连哭带骂,“我咋就生了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