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成一见他,二话没说,上来就是一拳,直打得冷辉眼冒金星,“你这个叛徒!”
“成哥,为什么说我是叛徒?”冷辉捂着伤处,吃惊地问。
“哼,少跟我在这儿装,老实说,你昨晚上哪儿去了?”冯成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不住地上下打量他。
“昨晚,睡觉呐!”冷辉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神色间有些落寞。
冯成指了指他的鞋子,冷哼道:“睡觉?那你的鞋底怎么有泥巴?昨天下午回来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的,那一定是晚上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啊?”
“不该去的地方?你到底想说什么?”冷辉口气不善,“我可以容忍你们一次两次的不信任,但是三番四次都这样,我会心寒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冯成将衣领竖了竖,傲慢地昂起头,说:“我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到如今,义父还信不信你。这件事,你最好交代清楚了,不然这儿可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冷辉竭力压着怒火说:“我昨晚睡不着,就去院子里走了走,没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没关系,你现在跟我去趟山顶,就什么都清楚了。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冷辉冷笑一声,说:“反正跟你也说不通,况且你又做不了主,我巴不楞马上去见老爷,好看看你如何跟我赔礼道歉。”说完指了指淤青的脸颊。
“好!好得很!希望你见到义父,还能这么潇洒。”
他们彼此赌着气,穿过秘道,向山顶走去。
冷辉在心里犯嘀咕,“会是什么事儿呢,难道跟纪祥有关?不会啊,纪祥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儿,还能出什么状况,令他们这样手忙脚乱的?”
山顶,除了冯佑楠外,还多了一位白头翁,一副眼镜比玻璃瓶还要厚,正趴在地上玩泥巴。而一向眼高于人的冯佑楠则在一旁恭敬地站着,不时弯下腰向白发翁询问一二。
“义父,您猜得不错,这小子鞋底果真有泥,却死不认账。”冯成先行至前,向两人说。
白头翁拍了拍手上的污泥,微微一笑说:“贤侄稍安毋躁,让他把鞋脱了,跟这地上的脚印比一比,真相就大白了。”
冷辉后到,白了冯成一眼,将鞋子脱了恭敬地递给白头翁,说:“我承认鞋底有泥,但是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打死我也要这么说。”
“行了,你们俩安静点儿,让朱伯好好对一对。不冤枉了谁,也不纵容谁。”冯佑楠一眼就看见冷辉紫青着脸,心有怨气的样子,有些不悦地望向冯成,说:“事发突然,确实在我意料之外,没想到这个山顶如此隐秘,还是给人发现了,竟然把纪祥那个小畜生弄走了。”说完拍了拍冷辉的肩膀,满含歉意地说:“主要阿成这孩子孝顺,看我一下急坏了,那浮躁的性子就上来了,不该动手,这我知道,让你受苦了。”
冷辉闻言,脸上立时露出笑面,“只要真相大白,只要老爷信任我,阿辉什么苦都愿意吃。”
“你比阿成年龄大,凡事多包容他吧!今后你哥俩合作的日子还长,别自家人跟自家人闹脾气。”
“是,阿辉知道。”
冯成一听就不高兴了,“义父,这结果还没出来,您可不能大意了。”
“咳,结果早就出来了,跟阿辉没什么关系。”一瞥冷辉,冯佑楠笑出声来:“人家阿辉度量大,都不跟你计较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嚼舌根啊?”
冯成跺了跺脚,急了:“我没啊,我只是就事论事。”
冷辉哼了一声,说:“是不是因为之前我跟着少爷混,你对我有成见啊?为什么你不怀疑别人,偏偏怀疑我?”
“放什么屁呢你,我有那么小心眼吗?”冯成气不过,大吼起来。
冯佑楠眉头一皱,“够了!越来越不像话!”
“义父,您听我说,我……”
冯佑楠打断了他的话,用手指了指冷辉,喝令道:“先跟阿辉道个歉,自家兄弟没那么多忌讳。”
冯成摸摸下巴,却不行动,也不说话。冷辉看了看他,心里一片了然,凭冯成的性格,这个谦是道不出的,如果自己为他找个台阶下,他也许不会感谢自己,但至少可以减少一些恨意。
让一个人爱你不容易,但恨就来得容易多了。总被人恨着,也就总被人惦记。冯成惦记他,能有什么好啊?
于是,冷辉走到冯佑楠身旁,淡笑着说:“老爷,您也说我们是自家兄弟了,什么感谢,什么道歉就都用不着了,那样还显得生分。您说呢?”
果不其然,冯成冷哼一声。
冯佑楠竖起大拇指,说:“我儿子吃喝赌样样俱全,却一无所长,但我现在才发现,阿少唯一的优点就是会看人,哈……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义父……”冯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本想借这事儿挫一挫冷辉的锐气,至少让他知道他这个义子的权威,没料到竟然被他反将了一军,还在义父面前留下一个小心眼的形象,不好不好!
冯佑楠冷冷地瞧了冯成一眼,拉下脸说:“不管怎样,阿少是我的亲生儿子,不是有些人能比就比得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冯成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难堪极了。
冯佑楠第一次撇开冯成,只对冷辉说:“到木屋来,朱伯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