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医生进门的时候,波利安娜正躺在床上欣赏着在天花板上跳舞的五彩光。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位高个子、宽肩膀的男人。
“切尔顿医生!噢,切尔顿医生,见到您我好高兴啊!”波利安娜兴奋地叫道。这欢快的声音引得在场的好几双眼睛涌出了滚滚热泪。“可是,如果波利姨妈不愿意——”
“好了,好了,亲爱的。别担心了。”波利姨妈急忙走上前竭力安慰她,“今天早上,我跟切尔顿医生说过了——我,我想请他和沃伦医生一块儿——为你做个检查。”
“这么说,是您请他来的。”波利安娜满意地小声说道。
“是的,亲爱的。我专门请他来的,这是——”话未说完,切尔顿医生眼里洋溢的快乐和欣喜就早早地给出了答案。波利小姐看见他的表情,两颊绯红,匆忙离开了房间。
窗户那边,沃伦医生正在和护士专心地讨论着。床边,切尔顿医生把波利安娜的双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
“小姑娘,我想,你今天做了最让你高兴的一件事。”他激动的声音不住地颤抖着。
黄昏时分,一个全新的波利姨妈,也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悄悄来到波利安娜的床边。护士用晚餐去了,屋里只有她们两人。
“波利安娜,亲爱的,我要告诉你——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你。切尔顿医生,就要做——你的姨父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噢,波利安娜,我真的——好幸福!真的——好高兴!”
波利安娜高兴得想要拍手。可是只拍了一下,她就停下来,让两个小手掌停在空中。
“波利姨妈,波利姨妈,您是不是就是他多年以前想要的女人的手和心啊?是的,一定是的。怪不得他今天说我做了一件最值得高兴的事!我好高兴啊!哎呀,波利姨妈,现在,即使是我的腿,也不会让我烦恼了,真的好高兴啊!”
波利姨妈强忍泪水。
“也许,有一天,亲爱的——”波利姨妈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虽然切尔顿医生给了她极大的希望,她还是不敢说出口。她最终说出口的是这句话,对波利安娜来说,这无疑是最最激动人心的一句话:
“波利安娜,下周会安排你去做一次旅行。你将躺在一张舒舒服服的小床上,会有人把你抬进汽车,抬上火车,去见一个能干得不得了的医生。他有一个大房子,离这儿有好多英里,是专门为像你这样的人建造的。他是切尔顿医生的好朋友,我们来看看他能为你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