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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兵政一海防一(3)

一曰修炮台今各要隘皆築有炮台而合法者尚少洋人多目笑之現惟廣東虎門新造之台眾稱堅固凡築台必須兼顧上下流敵船來則迎頭擊之過則從後擊之不宜用磚石宜用三合土紅毛尼厚必二丈以外方能當近時新炮西法有作饅頭形曰圓砲台作弧角形者曰尖炮台作磨盤形者曰旋砲台作偃月形者曰彎炮台作之字形者曰曲折炮台壘中宜作高大隔堆使敵炮不得通身橫擊炮位行列宜疏相去宜七八丈其火藥倉上宜作太平囗凡開花子打不通者謂之太平蓋其法用二寸厚之鐵板六層合作一層較一層二丈厚者為更固砲門宜外小而內大砲房宜前高而後底架宜露活基宜堅實頂宜覆釜前交角上宜挖空以透煙旁宜分倉以儲藥前有垣宜堅厚邊有門宜隱藏後有徑宜曲折兩台之間宜疏砲房之後宜挖長溝繞之凡堡墻單薄之處宜加隔堆如被轟壞急用沙袋土包培之砲房火藥房均宜隔堆遮獲凡低砲台宜用滑膛砲高砲台宜用大螺螄紋炮後膛鎗宜用捲筒子台之左右四方蓄水宜極足引火之物皆宜密藏囊沙宜袋宜鋪綿囗宜備礱糖袋宜埋伏地雷宜輔以得力之陸營凡放炮宜準算術以勾股密求遠近度數勿輕[糜](重)子藥此其大要也應由總理大臣督同各鎮詳加察勘舊台不如法者易之太稀者補之不得地者增建之毋貪冒各修其汛地應修之台限十年以內修完果能建之得地修之得法守之得人斯海防固矣

一曰塞船路西人著有海防新論專記從前南北花旂攻守之事據云無論何處要隘何種砲台若不阻塞船路斷不得使敵船不能駛過緣每放後膛一炮裝藥下子對標至速需時四分炮能擊傷鐵甲船至遠為五百二十七丈船行之速每時四分可行三百五十餘丈我開第一炮後至第二炮彼船已行過炮台五百二十餘丈彼速而我遲也每船約炮十二門彼以一船攻台十二分時可轟二十四聲二十號船攻台可轟四百八十聲台中須有炮百二十門方能相敵是彼多而我少也則欲使破彼不得不先攔路攔船之法用沈物者曰籠石曰沈船曰釘椿曰浮樁凡水不甚深潮不甚大河底係蛤殼爛沙者宜之而釘樁尤妙與浮樁之法並詳本書用浮物者曰鐵鏈曰浮埧曰木簰曰大繩浮填用長木九根排作三層以鐵釘釘之兩件為一隻十二隻為一幅法詳本書繩大七寸圍囗以鐵絲用數鐵圈連於浮標相去二丈用大錨釘於浮路之間大繩上再繫小繩多條共作兩三行每行相去十丈橫攔水道船過囗被捲輪軸而不能行凡水深潮大河底係活沙者宜之而繩為最妙若此者欲其擱淺以礙底震憾以壞機囗縛以停輪總之欲其多受炮而已凡塞路有十要一宜使敵船撞之不能壞砲打不能損火不能燒二則積物太多流水能衝抵力太過水道能改宜時體察水性三宜令水中亂草敗木及囗塊等件仍能流過不至壅積四宜令湖水長落最高最低之時均能攔敵船五宜浮在水面隨漲起伏凹凸而仍不減其堅固之性六當敵船來衝時能微讓而彎後則其凹凸之力能推船離開七阻船物料安置於炮大能及之地以保護之八鐵甲兵輪其船尾及螺輪捩舵之器皆最易受傷故阻塞路宜在炮台上流不甚遠之處敵船來攻則台上之炮可打其船尾凡水路若長則上游宜多設幾重更為嚴密十須留缺口以便我船出入但必須預備堵塞缺口之物料既速且固則得矣至水雷為攻守利器厥有兩種一為不動之水雷利在守或連於木樁之上或置之木簰之間或用錨定其方位使浮在水中其錨宜重宜用鐵鏈不用麻繩鏈之兩端宜用轉動之活節一為能動之水雷利在攻或浮在水面順水流下或用機器自行或於鐵甲船首下伸出長竿以置水雷或用魚雷船以放之然放水雷有五法一用藥線引火一用強水發火一用電線發火然不如強水發火簡易而穩妥又磨而發火者更簡更穩并可為地雷之用又有更妙之法中用空氣膛令水雷有大浮力離船邊磨之亦即轟發其法並詳本書然此須候將戰前一月行之無事可不必辦以免糜費特籌防者宜豫講此法將海防新論諸書與弁勇共讀耳

一曰練土兵凡招兵勇以就地取材為便囗夙安水土則無疫癘之侵熟悉地勢則無迷誤之失自保地方則戰守必力取諸左近則招募易成且使驍桀之夫不至受餌而為敵用將來凱旋亦不必更籌安插之方即使遠徵宿將以資得力但令統總大員選帶舊部中堪任分統及管營先鋒哨官隊長委員之屬共得一二百人馳抵防所招募成軍而以土民為勇舊部為頭目如法訓練則川資既省起程尤速以舊人練新勇兵隨將轉壁壘一新有朝氣而無暮氣必可建功近者越南之役調將徵兵動輒數十百餘營遠在楚蜀從新另募非曠日持久不能到防而川資行糧已虛糜數十萬矣而又人地生疏不服水土沿途有騷擾之虞遣散有逗遛之虞其得力未必過於土兵也今擬創立海軍其水勇固必用粵閩浙東之人即補海軍之陸勇亦必用土但使將帥有方囗選之精養之厚御之輕教之勤又得輔將以領之不一年即可訓成勁旅矣至防護砲台之營則宜屯囗去砲台二三里之地務宜形勢曲折地址高低使彼測量無準前有撼波後有流泉有高埠大路可達砲台別徑可抵敵壘如此乃得地勢其結營則前築土牆高一丈二尺下厚如上之八尺頂作復竹形多留砲眼以潤土築之時時澆灌後挖水溝深二丈寬如之中為營房旁支棚帳如蚓曲如蛇盤路逕彎曲門戶寬舒每棚相去數丈以稀為貴內備水器外掘陷坑多埋地雷上蓋泥土而立標以識之及接仗尤須隊伍最整步法最齊我軍水戰當效西法陸戰則不宜效西法也天下惟散可以制整惟活可以勝板惟少可以破多是故彼以整我以散彼以板我以活彼以多我以少專重包抄接應不在衝鋒每隊相離五六丈每人相去四五步遠遠包裹彼進則我退彼退則我又進行宜曲折往宜仗地立志與之相持數晝夜彼係大隊我則番休即此足以困之矣土人用慣此法窺破彼之伎倆此後亦不復畏彼矣

一曰結遠交現在通約之國如英俄德美法日其情形各自不同英起基三島闢地五洲首先闌入中國志在通商近已遂其所欲別無他意香港上海英國為戎首共事者惟法人及互市既定各國[利益]均沾之說坐享其成英人不無德色而未便明言然諸國咸至則利已分四岸愈增則利轉增而利轉薄觀於普法之戰俄土之戰英皆作壁上觀固不敢輕於用兵矣德國聯合小邦勵精圖治西與法鄰世為仇敵東與俄接虛與委蛇同治中曾破法都虜其國主取法之亞魯西土羅連等部固已扼其吭而制其命矣俄雖降心相從未免耽耽虎視德知中國地大物博足以制俄是以竭誠相與願敦睦誼觀鐵鍋之案撤去公使而往購之砲船均堅國精良此實能助順且力能制法者也美以合眾為名在地球之背以闢土疆為戒與中國情洽意乎一切以公法從事觀於咸豐八年立約第一條有調處相助等語所列公使答問之詞至誠動人觀其臣可以知其國現復繳還多收中國之囗本息五十萬元可謂公而信矣俄國迴環三面跨越二洲頗有窺伺中國之志而未敢輕發觀伊犁之役及與曾紀澤辨論情形亦尚無敗約用兵之意惟法人窮兵黯武志在振聲名不專權母子剽悍輕銳不能持久現在越南之役損折甚多糜費數千萬形見勢絀當亦廢然返矣日本係東洋小國輕生敢戰前朝屢為邊患近年改從西法賽閣之亂國債如林猶敢窺台灣併琉球其涸可立待由此觀之德與美以誠信待我宜與力敦和好英人現無異心宜與修睦而不宜生釁俄近在朔方宜外與修和內嚴防守不可稍涉囗忽法人就囗全賴 朝廷赫然震怒一意主戰彼技已窮遂不能不知難而退從此[他](中)國當亦莫敢輕發矣夫秦以遠交近攻而得志諸葛亮討魏亦先和吳囗必有心膂之交[乃](仍)不受腹背之敵此時待德美宜格外加意不可絲毫不信於彼有事稍[資](知)臂助無事亦倚為聲援德能制法且與法仇尤可用間出奇而離黨類英俄當以禮與信待之彼若與原約外再求進步以相嘗試則當折以正論總不輕許至法與日則且觀後此之情形何如總之我既奮發自強未必遽敢敗約仍請 密飭出使各國諸臣將該國國勢盛衰山川險易風俗美惡政治得失民心及造船鑄炮製器械彼處寔需本銀若干暗訪明察其各處日報則頡取要囗譯以華文除奏外仍劄記成書使歸彙繳總理衙門久之不難盡得其要領矣

一曰添公使現在通商諸國既各派使臣駐之然華人之經商傭力寄寓外洋者計呂宋噶囉巴一島約十數人越南之西貢河仙及暹羅等處約三十萬人古巴秘魯各十餘萬人均建有會館設有董事其人奉 本朝正朔用 本朝衣冠每人歲納稅銀一二元以助地方經費而洋人因其勢孤路遠輒肆欺凌殊可憫也從前閩中船政局揚武兵船游歷東洋客居呂宋之華民鼓舞歡呼至於泣下謂百年未有之光榮一處如此他處可知應請 飭議華民寄居之地人多者設公[使(司)]人少者設領事遇有欺凌等事照會該處有司遵公法以判是非倘華人有滋事者亦照例懲辦商庶安生理傭免催殘更宜就地取才令其練團壯丁協同操演擇其優者咨請總理衙門給以頂載賞以銀牌則人爭自奮更有無形之益矣公使領事經費即經費亦由華商公派兵輪往來鎮衛欲稟請中國兵船巡駐各埠以護商船其兵船經費亦由華商公派兵輪往來鎮衛或一年或半年更調他船藉資游練如此則船廠有養船之費海疆有戰守之資中外有聲勢之援商旅有利賴之益一舉而數善備矣

以上籌餉籌防二十條頗採時論亦酌參西法其要總在得人自古有治法無治人故曰人存則政舉人以忠信廉潔為本聰明才辦者佐之得人則以上各條皆可次第舉行先收富強之效二十年後則以罷傳教禁吸囗二條為歸宿囗必二者除天下乃可久安而長治也今之談治務者在負氣之徒多深惡異族以為不足道然不求禦之制之之方而但惡而擯之於事何益若遂侈陳而椎服之抑亦陋矣外國所重者利耳故止知以富強為事富強本為堯舜孔孟所不廢特其中有本焉孔子言足食足兵必探原於民信其加富庶也則以教為歸孟子言天時地利必扼要於人和其辨本國也則以仁義為本此唐虞三代相傳之要道而我 聖朝厚澤深恩之所以維繫人心者也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今之酌參西法者器耳道固不在是也道之要在正人心端士習明吏治厚風俗而目前則必先自富強始臣蒿目時艱一知半解是否可備採擇伏乞 皇上聖鑒

防海上

余貽範

嗚呼籌海於今日囗夫人而知其難矣抑知所以難者奚在耶防海於昔日易防海於今日難昔日之艟艨樓船不敵今日之鐵甲飛輪衝風破浪也防海於遠易防海於近難昔日泰西各強敵越國圖遠而來今南洋各島悉為佔據則邊鄙已同接壤郊坰無異戶庭也囗中國自東北迄海南為省者九曰黑龍江曰吉林曰奉天曰直隸曰江蘇曰浙江曰福建曰廣東綿延萬餘里其海口最著者則曰混同江黑龍江海琛崴琿春牛莊旅順大沽曰囗台威海衛吳淞口崇明乍浦定海玉環廳馬江囗門汕頭台灣南澳香港虎門珠江老萬山七洲洋雷州瓊州北海其餘零星港口可定船停泊及用淺水大小火輪突入尤指不勝屈於此而欲節節設防期如磐石之固則備多而兵分是故備北則南寡備南則北寡備中則南北俱寡備此省則彼省又寡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此設防之所以難周也為今之計宜先分險易權輕重定沿海勢為北中南三洋北洋起東三省包牛莊旅順大沽囗台為一截就中宜以旅順威海為重鎮勢如環玦拱衛京畿則元首安也中洋起海州包崇明吳淞乍浦[定海]玉環馬江為一截就中宜以崇明舟山為重鎮策應吳淞馬江各要口則腹心固也南洋起囗門包汕頭台灣潮陽甲子門四澳虎門者萬山七洲洋直抵雷瓊為一截以南澳台灣瓊州為重鎮而控扼南服則肢體舒也今 國[家]雖已設海軍衙門而皮毛徒具精義未講呼應不靈規模未備則猶未能言寔效也是宜就海軍衙門王大臣中歲遣一大臣為巡海經囗總統中北南三洋海軍四季四小操中一大操於三洋設三提督以統率之每督標設左右二總鎮以分統之提督居大鐵甲船總鎮居中等輪艦其餘將弁各居所帶之船就三洋中各擇要害多儲煤斤如北之旅順威海衛中之崇明舟山南之南澳台灣雷瓊等處即用舟師扎為水營不得上岸建造衙門安居而逸處及嫖賭冶游每歲三洋兵船交巡互哨所到之處務以測沙線礁石水潮深淺為考績每歲於三洋所轄兵輪中各抽一船出探南洋各埠如越南暹羅小呂宋新加坡等處由近及遠徐及於印度洋波斯海水道[沙](紗)線風潮礁石繪圖具說坐言起行夫而後逐漸前進於紅海地中海大西洋太平洋皆無[所]不可到之理一旦海上有警則調南洋各海以扼新加坡及蘇門答臘之海峽迎擊於海中次調中洋台灣南澳之舟師為接應包抄之舉再次則調北洋堅艦除留守大沽口及旅順二口外餘船亦可徐進中洋彌縫其闕坐鎮而遙為聲援此寇自南來之說也若自混同黑龍江北下則反其道而應之如由太平洋直抵中洋則南北皆應之兵法云善用兵者勢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擊其腰則首尾皆應此今日海防大勢所最宜取法者也若夫船務堅快砲務命中及遠糧煤火藥務精且備將得智勇之人水陣務操演純熟變化水道務測探仔細周詳是則當世時賢人人皆知之人人能言之更無俟鄙人嘵嘵借箸也謹具佈局大囗以為贊帷幄者進一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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